第239章 血書

  鎮北王府,望著永寧的車駕離去。

  永康冷笑一聲,道:「就這蠢貨,還想和永泰那鳥人斗!」

  搖搖頭,就拉著霍幼楠的手,一起進了府門。

  反正,他馬上就要離開皇城了。

  就算永寧識破了自己一直在裝傻,那又能怎樣?

  借他永寧十個膽子,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再找自己的麻煩!

  有永泰還要他永寧對付,這就夠他焦頭爛額的了。

  那永泰也是,其實早就識穿了永康再裝傻,但有何用?

  不照樣拿自己沒辦法嗎?

  而且,一次次照樣被誆那麼多銀子!

  老虎不發威,你們這些鳥人,真當我是病貓?

  小爺我就喜歡看到你們被氣得要死,而且還拿我沒辦法的樣子!

  「你可真陰險!」

  霍幼楠斜瞥永康一眼。

  「我陰險嗎?」

  永康一臉無辜。

  「難道你還不夠陰險嗎?每次都有那麼損的招給別人,而且臉皮比城牆都厚。」

  面對霍幼楠的結論,永康委屈道:「看來,你是對『陰險』二字有誤會!他們被坑,只是順了他們的本意而已,你不拿棍子打蛇,蛇哪有咬你手腕的機會?蛇總不能飛到你手腕上來吧?」

  這一答,霎時讓霍幼楠無言以對。

  話是沒錯,那些人要是不招惹永康,哪有被永康坑了的事?

  你不打蛇,蛇能順著棍子爬上來?

  「反正,你也夠壞的!」

  霍幼楠一甩手,逕自走在永康前面,去了狄芳那邊說話。

  誰願意自己承認自己陰險了?

  永康也不例外,當然要矢口否認了。

  「唉!」

  望著霍幼楠的背影,永康搖搖頭,自語道:「胡說八道,我可是個五好青年、優秀標兵的。」

  他娘的!

  要怪就怪這個世道,怪這大昌朝不讓小爺我安生地活著!

  就是真要造反,那也是這些鳥人們給逼的。

  不過,自穿越以來,皇帝老子還是不錯的!

  他要是在位一天,小爺我就暫時不反。

  還可以為這老犢子,先穩固住北線這半壁江山。

  唉!

  總之,這做人難啊!

  ……

  快到傍晚,有消息傳來。

  說四皇子永泰,在大昌皇帝面前主動承認失誤,說府上炮製的自用藥酒,誤當成窖藏好酒送給九皇子,這才導致了這次中毒事件。

  而且,四皇子永泰,在第一時間裡,積極配合太醫院給中毒者的診療,有效地縮短了施治時間。

  事後,永泰還拿著豐厚的滋補品,挨個登門探望從太醫院回來的那些人。

  臥槽!

  這就免責了?

  都是臨時工乾的?

  讓這鳥人這就逃過一劫了?

  不行!

  這筆帳,得加息找補回來!

  不然,這口窩囊氣,可真咽不下。

  思怵一陣,永康叫來公羊毅,附在公羊毅耳邊小聲交代一番。

  公羊毅愕然,嘴唇一動,但又沒問出心中的疑惑,便飛速去了後院的馬廄。

  霍幼楠正無可奈何地向狄芳說著方才坑二皇子永寧的事,春桃卻來到這邊,笑著說道:「二夫人,王爺說他想起一件事來,讓你過去北書房一起斟酌!」

  「就他屁事多!」

  霍幼楠把嘴一撇。

  春桃搖搖頭,苦笑道:「王爺沒有告知奴婢,不過看情形好像還挺急的。」

  霍幼楠嘴角上揚,不屑道:「除了坑人,他還有何事如此著急?」

  「好了好了,你也歇會,我過去看看!」

  狄芳按了按霍幼楠的肩頭,又關切道:「這都馬上就要開拔了,事情當然也就不少,時間如此倉促,免不了有疏漏發生。」

  狄芳剛來到書房,還沒來得及向永康問何事如此著急?公羊毅又來稟報。

  看到公羊毅把一隻口袋放在書房地上,永康便吩咐公羊毅:「外邊守住了,就是王妃,也不得放進來!」

  「明白!」

  公羊毅重重點頭,立刻就守在書房外面。

  「到底怎麼了?」

  狄芳心頭一震,看來事情不小,便是沉聲一問。

  「一會再給你說!」

  永康彎腰,打開口袋,從裡面拽出一隻兔子來。

  「這……」

  狄芳一陣走神,猜不透永康意思。

  「帶刀沒?」

  永康一邊攥住兔子的兩隻耳朵,一邊又從口袋裡摸出一隻缽盂來。

  狄芳一愣,轉身就從書桌上拿起一把裁紙刀,彎腰下去遞在永康手裡。

  「王爺這是?」

  一臉懵逼的狄芳,似笑非笑地又道:「不會是饞肉了?膳房不是有宰好的雞鴨嘛!幹嘛弄只兔子過來?」

  「哦!」

  狄芳像是明白了,恍然大悟道:「王爺不會是想吃椒鹽烤兔了吧!」

  烤個屁!

  永康一撇嘴。

  「我要新鮮的血用!」

  永康說著,就一手擰過兔子的脖子,一手拿裁紙刀就抹了一下。

  看到殷紅的兔血,汩汩地流進地上的缽盂里,永康這才又道:「不從兔子身上取,難道讓我接半碗王妃的經血用啊!」

  狄芳一陣窒息!

  有喝鹿血進補的,還沒聽過喝兔血的,當然女人的經血那是萬萬不能喝的。

  待半缽兔血盛夠後,那隻兔子在永康的手裡蹬踏了幾下也停止了掙扎。

  永康丟下手裡的裁紙刀,迅速地把已經蹬直了腿的兔子,胡亂地塞進口袋裡面。

  「你去拿筆來寫,就蘸著兔血寫,要快,不然兔血結塊了就寫不成了!」

  面對永康的如此催促,狄芳差點暈了過去,問道:「王爺不會是要發血誓?」

  永康一撇嘴,急道:「發屁誓!我說,你寫,字體別太周正,看起來慌亂一些更好!」

  「啊……」

  驚詫之下的狄芳,只好趕快坐在書桌旁,拿起毛筆,按著永康說的就寫了起來。

  片刻間,一尺見方的紙上,密密麻麻地被寫滿了腥氣撲鼻的字。

  「王爺,你造一份血書是何用意?」

  狄芳對這份冒用他人之名,偽造出來的血書,心中滿是疑問!

  「賣!」

  永康一臉狡黠,嘴角一揚又道:「我要把它,賣給四哥!」

  賣給四皇子永泰?

  狄芳聞言,差點就一頭栽倒!

  這永康莫不是瘋了?

  每次都坑永泰不少銀子,別說是四皇子永泰了,就是頭豬,也該到醒的時候了!

  哪能讓你次次就能誆到錢?

  拿這樣一份偽造的血書去賣!

  說明是永康瘋了。

  要是這樣也能賣錢回來?

  哪!

  瘋掉的一定是四皇子永泰。

  「別發愣啊!」

  永康盯著愣在原地的狄芳,又催促道:「端盆炭火過來,記著,不能讓任何人知曉!」

  回過神來,無奈之下!

  狄芳只有去永康的寢室,拿燃著取暖的炭盆。

  待炭盆拿過來,永康兩手舉著那張寫滿了字的血書,慢慢烘烤了起來。

  這時候,完全穩住了神的狄芳,緩緩說道:「四殿下都被王爺你誆了不少銀子了,你確定這次還能再誆一筆?」

  「你信我,准靈!」

  永康一臉狡黠,眼睛緊盯著紙上殷紅的字,慢慢由紅變得黑紫,再由黑紫又變得灰暗。

  「那麼!」

  狄芳搖搖頭,哭笑不得地又道:「王爺這次,打算開價多少?」

  「一百萬兩!」

  永康不假思索,臉都沒轉一下,眼睛更是沒眨一下,脫口就說了一百萬兩。

  一百萬兩?

  狄芳當場驚呆在地!

  就是國庫,也經不起這麼往外掏騰啊!

  看來,真是貧窮限制了她的想像。

  鎮國大將軍府上,無論是一品誥命夫人,還是她這個四品貢人,所得朝廷祿米,也只是保證衣食無憂而已。

  但這動輒就幾萬,十幾萬,甚至上百萬兩的銀子,再是皇子,也不一定能拿得出來。

  瘋了!

  這永康絕對是瘋了。

  不料,永康似乎覺察到了狄芳的詫異,嘴角一擰,說道:「你太低估我四哥了,別說他在外面的那些生意,就當年貪墨鐵血衛陣亡將士撫恤金一案,我都懷疑他就是幕後黑手之一。」

  此言一出,狄芳大驚!

  對於貪墨陣亡將士撫恤金的惡行,對一個將士家屬來說,那更是深惡痛絕的。

  此時,狄芳覺得這一百萬兩銀子頓時就少了。

  比起心中對此的痛恨,二百萬兩,三百萬兩都不算多。

  此時的永康的手段,在她眼裡,已經不是霍幼楠剛說的陰謀了,更不是挖坑損人的伎倆

  了,而是一種正義爆棚的非常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