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訪客

  就在永康漸入佳境時,春芬過來北書房。

  「王爺,虎賁軍大營的董統領來了!」

  春芬站在屏風一側,低垂著頭,聲音小得就像蚊蚋叫。

  她知道,李家主一來,永康肯定不放這個機會。

  「知道了!」

  永康從桌後抬頭,擺擺手,意猶未盡地站了起來。

  「你先回去,最近府上事多!」

  永康拍拍李子魚的屁股,嘴角一抽,就繞過書桌出了書房。

  到了客殿,霍幼楠正端坐在茶台一側,擺著女主人的架子,和董慶堯說著話。

  見永康到了,這才退了下去到狄芳那邊。

  「末將見過王爺,祝賀王爺演練比武得勝!」

  一打照面,董慶堯就是一個大禮。

  「統領不可!」

  永康急忙擺手,又道:「哪裡話,多虧了王妃和高統領他們,就我從你那邊學的那些,也不算少了,可一到用的時候,全都給忘了!」

  「那是,那是!」

  董慶堯面上一陣尷尬,訕訕又道:「王爺理論是學了不少,但實戰又是第一次,何況聖上安排的兵力如此巨大,就是換了末將,也難免慌亂,心生膽怯那是自然的,王爺不必介懷!」

  看來,董慶堯是從他兄長董慶堂那裡過來的,對昨日實戰演練的結果是知曉了的。

  「有王妃和高統領在,王爺大可不必擔憂,何況,任元橋的實力也是不俗,在虎賁軍那邊戰績也是很卓越的。」

  「這得感謝父皇了,這些人,都是父皇給我的!」

  面對董家兄弟這種誓死為皇帝老子效命的人,永康說話還是很謹慎。

  生怕一不注意,把自己的那些小九九給別人發現了。

  「昨日之驚險,家兄已經給末將說了,末將現在想起來那個場面,後背都一陣發涼!」

  對此心有餘悸的董慶堯,欣慶自己沒被抽上去扮演北涼軍隊。

  但想到近六千人的兵力,卻輸給了九皇子的一千府兵,他都無法理解這仗到底是怎麼打的?

  對任元橋這人,他是再熟悉不過了。

  就高祥,憑之前鐵血衛的身份,那更不能懷疑他的實力。

  但霍家這個丫頭的表現,倒讓他刮目相看。

  不過想想也能說得過去,霍幼楠雖是一介女流,但那是鎮國大將軍府上出來的人。

  將門之後,天賦自帶!

  「恭喜王爺,大婚那天末將軍務纏身,無法登門道喜,今日得空,末將衷心祝賀王爺和王妃齊頭並進!」

  董慶堯拱手又是一禮,補了個人情。

  「齊頭並進?」

  永康面頰一抽,苦笑道:「哎呀董統領,你是不知道啊!這說出去都丟人,也就是你來了,我才倒個苦水,也不怕你笑話,這王妃,可凶著呢!」

  望著永康一臉的苦相,董慶堯差點就噴了!

  都說這九皇子窩囊,那也是個皇子身份,但還不至於怕老婆吧?

  「王爺謙虛了!」

  董慶堯都不知道如何來接永康的話,只好強壓著笑,沒敢在臉上表露出來。

  永康搖搖頭,又道:「就昨天在西山皇家獵場,王妃一馬當先,硬是奪了我的帥,由她指揮突圍,我堂堂主將,倒成了跟班的馬弁了!」

  「哈哈!」

  董慶堯還是沒忍住,張口就笑道:「將門虎女,名不虛傳啊!」

  「你說,這要是到了雁門關前線,還不是由她來指揮,我哪插得上手啊!」

  永康苦著臉,又是一句牢騷。

  「這可不行,副將得聽主將的,可以給主將建言獻策,不可奪權!」

  董慶堯還是話入正題,對兵權的看待,那自然是很嚴肅的。

  「嗨!」

  永康擺擺手,苦笑道:「你是不知道,就那架勢,還諫言獻策?不抽我就算不錯了!」

  「啊……」

  這下,這話,董慶堯可真無法接了。

  「來,先喝茶!」

  永康指著春芬端上來的功夫茶,又道:「這茶不錯,我就這點喜好了,酒菜馬上就好,咱倆今天喝個高興!」

  正說著,春桃和紫芸,已經端了酒菜進來。

  「你是客人,我敬你一杯!」

  永康親自抓起酒壺,給董慶堯斟了個滿杯。

  「可不敢!」

  董慶堯站了起來,連忙擺手,急道:「應該末將敬王爺才是!」

  一陣推杯換盞,二人已經喝得面紅耳赤。

  董慶堯壓低了聲音,說道:「王爺不知,翻年天暖後,末將也隨大軍開往雁門關前線!」

  「你也去?」

  永康心裡一陣琢磨。

  「是!」

  董慶堯自行灌下了一杯酒,又道:「聽家兄說,王爺這次是打個前站,聖上並不想讓王爺涉險,先拿交接兩處失地的事和北涼可汗斡旋一陣,等大軍一到,我大昌定向北涼全面發動戰爭!」

  這話,讓永康心裡一驚,但也一暖。

  看來,皇帝老子還是捨不得他是送死,只是讓他打前站而已。

  但戰局瞬息萬變,誰也料不準會發生什麼?

  就皇帝老子的這份垂愛,自己還真不好意思到了雁門關就立即造反。

  到時候再看吧!

  如果四皇子永泰那個鱉孫當了太子,那就直接反了,率領大軍殺回來,先剝了永泰那鳥人的皮再說。

  ……

  夏士誠府邸,書房。

  四皇子永泰一臉亢奮,鬥雞一樣在地上來回躥著。

  「活該?」

  永泰一臉得意,狂傲道:「老天助我,那三個蠢貨,三千騎兵精銳,加上兩千好幾的步兵提前埋伏,居然讓那狗東西逃脫了包圍!」

  「別高興太早!」

  夏士誠把臉一沉,緩緩又道:「聖上的主要意圖,是考驗九皇子的統兵能力,參與實戰演練的另外三個皇子,並不是這場大戲的主角,他們只是這個設計中的敵人和障礙物,就是敗了,突出的還是九皇子統兵作戰的能力,至於那些配角,只是象徵性地受到一些責罰而已!」

  「但他們就是敗了,只要是敗了,就體現出他們的無能,和那個窩囊廢比起來都差遠了,這樣一來,他們的能力就會在父皇眼裡大打折扣,這至於窩囊廢那個狗東西如何?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太子位之爭這事上,他們少了許多籌碼!」

  得意忘形的永泰,大肆地發表著自己的意見。

  夏士誠眉頭緊鎖,提醒道:「我強調一下,這事的主角,還是九皇子那狗東西,他成功突圍,證明了他和他的部將們,都有著不可小覷的作戰能力,這在聖上的眼裡,占著不可估量的位置!」

  「那算什麼?」

  永泰向夏士誠投過來傲然的一瞥,得意道:「演練就是演練,根本不值一提,就那一千烏合之眾,要是真遇上北涼軍隊,說不定讓人家像砍瓜切菜一樣給滅掉!」

  「太子位子沒到手之前,凡事不可大意!」

  夏士誠耐著性子,又是一番勸導。

  「那是!」

  永泰點點頭,說道:「父皇還在對太子人選舉棋不定,這麼大的事,你和李輔國都不知道父皇在想什麼?這就說明,父皇心裡根本沒有合適的人選,所以,不管我強不強都不重要,只要強過他們幾個一丁點就夠了!」

  「明白就好!」

  夏士誠狠瞪永泰一眼。

  忽然,夏士誠沉思片刻,淡淡又道:「那個叫瓊瑤的北涼奸細,本來就要問斬,卻被九皇子討了聖上的手諭,把即將要押赴刑場問斬的瓊瑤給攔了,這事倒有些蹊蹺!」

  「嗨!」

  永泰聞言,擺手道:「有何蹊蹺的?那狗東西一肚子鬼點子,估計是捨不得瓊瑤的美貌,隨便編個理由騙過父皇,然後金屋藏嬌罷了!這些,都是小聰明,算不上大智慧,我倒是心疼被他誆去的那些銀子!」

  夏士誠思怵片刻,搖頭道:「那倒未必,聽說那個瓊瑤,在被九皇子帶走後的當天傍晚就上吊自盡了,此女身份可疑,九皇子的舉動更是令人費解!」

  「敢情是九皇子用強,毀了人家的貞操唄!女兒家不是把貞操看得比命都重要麼?」

  永泰大大咧咧,對夏士誠的擔憂卻不以為然。

  「胡說!」

  夏士誠陰著臉,又道:「一個浪跡風月場多年的藝伎,會在乎貞操?上趕著傍一個皇子當靠山都來不及呢!」

  「可……」

  永泰剛要說些什麼?

  就被夏士誠擺手打斷,夏士誠目光陰冷,望向永泰,又道:「小不忍則亂大謀,太子位沒到手前,必須低調,凡事都要小心應對,你可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