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桃花後來雖然她也回過家,可是盧大熊不是出去幹活了,就是在去幹活的路上,總之,姑侄二人見面的機會都少,更何況是培養感情了。
陳星言微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該說這個盧桃花太實誠了,還是該說她太悲觀了,又或者說她太蠢了!
盧桃花這種頹敗的面相,著實是讓人看了就生氣。
身為兩個女兒的母親,盧桃花活地太軟弱,也太窩囊了。
可是換個角度來想,這個時代的女性,絕大多數都是像她這樣活著的。
一切都是以夫為天,自己根本就沒有什麼主動權。
要是這麼想,活成了盧老太太那樣的,倒是顯得難能可貴了。
「你想不想看著你的女兒再被人給強行嫁出去?」
盧桃花的臉都白了,「你們是什麼人?你們想要幹什麼?」
「你放心,我們不是壞人,也不會幫著萬屠戶來對付你們母女,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是如何想的。」
盧桃花死死地咬著牙關,一臉警惕地看著眼前的人。
戚氏得到示意,上前解釋道:「盧娘子你不必害怕,眼前這位,就是盧巡檢的夫人,也是咱們清水鎮有名的陳娘子。」
盧桃花愣了一下之後,滿眼都是驚訝。
「我們小姐心善,今日正在府中與陳小姐說話,正巧得知了你的事,所以今日陳家願意鬆口,也是我家小姐幫了你。」
原來如此!
盧桃花此時也想明白了。
她就覺得奇怪,自己不過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婦人,那位管事先前還看她一臉鄙夷之色,怎麼後來突然就變了臉?
原來是大熊媳婦幫了她。
「你,你是大熊媳婦?」
「我就是。」
「今天真是多謝你了,我,我無以為報,我給你磕頭了!」
說著直接就跪在了地上。
陳星言嚇了一跳,趕忙從凳子上起來了。
她可是晚輩,如何敢受這樣的大禮。
陳星言躲開之後,就讓戚氏將盧桃花扶了起來。
「你不必害怕,也不必緊張。就算大熊被過繼了,可你還是盧家村的人,你還有娘家,怎能被一個娼妓欺負得沒了生路?」
那萬屠戶的小妾,就是個娼門出身的小娘子。
聽聞是因為使了計謀,才讓萬屠戶將她從樓裡頭給贖了出去,並且順利地給他做了小妾。
實際上,入了娼門,就算是贖身了,那也仍然是賤籍,官府文書那裡可是有記錄的,那小妾縱然是被贖出來,可仍然是有賣身契的。
這種人,一輩子不得自由,除非是得到了上面的特赦。
不用說,以萬屠戶對那女人的寵愛,必然不會將她的賣身契交給盧桃花的。
也就是說,這身契不是在萬屠戶的手裡,就是由那個女人自己捏著。
這東西跟普通百姓的賣身契不同,她就算是毀了,官府那裡她仍然是賤籍,改不了的。
只要將那個女人的賣身契要到手裡,還有什麼是拿捏不了的?
而且盧桃花身為萬屠戶的正室,那也是有資格來處置夫君的賤妾的。
良妾是有正經的納妾文書的,而像是娼門出為的妾室,仍然是賤籍,哪怕是不經過男主人的同意,女主人也一樣可以做任何的處置。
陳星言先找盧桃花過來,就是想要看看她到底能不能硬氣起來。
盧桃花沒想到自己都對這日子絕望了,轉眼就能遇到了大救星。
陳星言得知了她的想法之後,沒有多言,很快盧三豹就過來了。
盧三豹對這個姑姑是同樣陌生的。
盧桃花被賣的時候,他頂多一歲,後來盧桃花被萬屠戶贖出來娶回家,前兩年還回過幾次盧家村,可是再之後,就沒怎麼回來過了。
乍一見到這個婦人的時候,盧三豹嚇了一跳。
盧桃花比陳小芳要小几歲呢,可是這會兒一見,只覺得比他娘還要大好幾歲。
可見歲月蹉跎,這女人日子過地不好了,容貌上可是太顯眼了。
盧三豹得知事情的原委之後,自然就明白了大嫂的用意。
「大嫂放心,此事交給我去辦就是。」
戚氏瞧了瞧後,低聲道:「小姐,三豹到底是個漢子,您看要不要我陪著一起去?」
「嗯,再多帶上幾個人,得讓那萬屠戶知道三豹不是在嚇唬他。」
「是,小姐。」
陳星言回去後,又將盧桃花的事情跟村長說了一下。
「叔,嬸子,按說我是一個小輩,這件事情不該著我出頭,可是誰讓我正巧遇上了呢。好在桃花姑姑的孩子沒有大礙,要不然,真傳出去了,怕是對咱們盧家村的名聲也不好。」
村長嘆口氣道:「那桃花也是的,自己沒娘家嗎?離地又不遠,咋不知道回來說一聲?」
方氏瞪他一眼道:「哪是桃花不回來呀!桃花剛生下大閨女那一陣兒,可是回來過幾回的,可是你那個叔嬸兒是咋對人家的?大晚上的讓她自己走著回的婆家,也不知道是咋想的,這心都狠成什麼樣兒了!」
村長一愣,這事兒他還真不知道。
「真的?」
「我還能騙你?要說那老太太兩個女兒呢,也不知道為啥,對杏花就寵地跟眼珠子似的,對桃花就是恨不能一棍子給打死了,還得拿她的屍首換些銀錢來。」
這話說地有些狠了。
可是實際上,盧老太太也的確是這麼做了。
要不然,也不可能當初把盧桃花給賣了。
陳星言也聽明白了,盧桃花沒說謊,不是不找娘家,是徹底地寒了心,知道回來了自己也落不到好,反而會被娘家人再搓磨一頓,乾脆就當自己沒有娘家了。
「大熊媳婦,這事兒你辦地對,三豹已經去了?」
「是,不過,我覺得只是他去一趟,未必能震住那萬屠戶一家子。」
「放心,這事兒咱們既然知道了,就不能當看不見。再說桃花也是大熊和三豹的姑姑,不能因為她再讓人下他們兩個漢子的臉。」
說到底,還是為了維護全族的名聲。
盧大熊是鎮上最大的官兒了,基是他的姑姑被人虐待了都不出頭,這讓人怎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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