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烏煙瘴氣的年夜飯
黎汐這一晚上都在嘴炮，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別說小輩了，就是長輩也想上前去突突她兩下，奈何她旁邊站著個門神一樣的人物洛景軒。
再煩她也不能直接吵嚷開來，丟人不說，洛景軒一個衝冠一怒為紅顏，斷了他們的財路，可就不值當了。要知道，洛景軒留著他們在洛氏「作妖」，並不是多在乎他們，也沒多看重親情，只是礙於洛二夫妻倆還在世時的叮囑——血濃於水，要善待叔伯及其家人，就算對方是人渣。
原文裡，洛景軒不知道害他父母的是洛大跟洛三嗎？按照他的本事應該是能查到的，只是他不敢查，或者說查了不敢擺到明面上來。因為對方是父母千叮嚀萬囑咐要照顧的「親人」呀。他就是不在乎這點血脈親緣，也不能忽略父母的囑託。
或許有人會覺得這想法有些「聖父」，但對於洛景軒而言，「照顧親人」這件事算得上是一個錨點，一個說明自己還是「人」的錨點。
洛二夫妻倆剛出事那陣，洛景軒心中的戾氣很重，雖不至於想毀滅世界，卻也不是很想把父母留下來的家產拱手送人。親眼看著父母的屍身被送入焚燒爐的那刻，他恨不能把洛氏整個毀掉誰都別想得到。
奈何當時的他太弱小，阻止不了叔伯搶奪父母辛苦打下的事業，也左右不了股東們偏向叔伯的心，更無法改變爺爺把他送走的決心。
遠走他鄉的那些年，前兩年，他始終存著一股勁兒，等他羽翼豐滿後，要回去報復，報復害他父母的大伯、二叔，報復不作為的爺爺。但是後面幾年，繁重的學業、無人傾訴的孤寂，還有內心的戾氣，讓他逐漸丟失了自我，不知道自己為何而學、不知道自己為了什麼活著，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義。
他變得懷疑自己，懷疑人生，懷疑這個世界。他按部就班地學習、充實自己，按部就班地計劃著復仇、按部就班地成長著，但其實你要問他這麼做的意義是什麼，復完仇之後要幹什麼，他的回答很大概率是不知道、不重要、不在乎。
emm，或者換個大家都懂的說法，他患上了抑鬱症。
抑鬱症怎麼治療？比較常見的是藥物加心理治療。但這兩種方法於洛景軒而言都不太現實。倒不是諱疾忌醫，就是情況不允許。
洛二夫妻倆剛出事那會兒，洛景軒的心態其實還沒有太差，符合一個父母突然出事的青少年形象，傷心、難過、消沉、不可置信。
等他意識到，父母出事可能跟大伯三叔有關的時候，洛老爺子已經把他送走了。那一瞬間，小少年的心情可想而知——仿若被全世界背叛了。所以剛被送到外地的前幾年，洛景軒的戾氣很重，滿腦子都是報復。
奈何當時的他，過於弱小，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在父親朋友的安排下，拼了命的學習。高強度的學習，分散了洛景軒的注意力，也在一點點磨平他的稜角、磨滅他心中的仇恨。不是說從此就不恨了，或者不想報復了，只是不知道仇恨的終點是什麼。
洛二夫妻倆是傳統意義上的好人，特別對待與自己血脈相連的家人，很是寬容。洛大洛三不用說，哪怕他們本事不大，洛二還是給他們在集團安排了比較高的位置，分了不少股份，能拿很多分紅那種，就是話語權沒那麼高。旁系的親戚，雖說沒有給過太高的位置，但只要求到他面前，一個工資不低的職位總歸還是會給的。
他們這樣的觀念，經常給洛景軒灌輸，洛景軒雖然不贊同，但也沒有反駁過，反正洛氏挺能賺錢的，分幾個出去也不心疼。
對待那些「血脈相連」的親戚，洛景軒也沒有父母那樣的寬容，甚至經常覺得他們像是吸血的水蛭扒拉在洛二夫妻倆身上，多看一眼都欠奉。但良好的教養以及父母的叮囑，確實讓洛景軒對這些人的容忍度比較高。
在剛發現洛大跟洛三聯手害死洛二夫妻倆的時候，洛景軒恨不能把這倆人抽筋扒皮。但隨著理智的回歸，過於強烈的仇恨也在消弭。畢竟那可是洛二夫妻倆「拿命」護著的血脈親緣呀。按照洛景軒對那倆人的了解，就是知道是親兄弟害死了自己，洛二也不會翻臉。
冷靜下來的洛景軒想了很多，想父母還在時的曾經，想父母時刻掛在嘴邊的話語，想父母得知兄弟相殘可能有的表情、決定，想自己是否應該復仇，應該如何復仇。
高壓的學習、混亂的思維，幾乎要擠爆洛景軒的腦袋，讓他陷入了痛苦的漩渦。大概是身體的自救機制發揮了作用，讓陷入黑暗的洛景軒找到了光亮。當然，不是所謂的救贖，只是找到了一個平衡的點——把自己變成一個莫的感情的工作機器。
身邊的人沒發現他的異常嗎？發現了的。
或者說，從他被送走開始，洛老爺子就為他安排好了優秀的心理醫生定期疏導。但是洛景軒的心理防線很高，再加上對爺爺安排的人充滿了敵意，很難對心理醫生敞開心扉。以致於醫生能發現他思想上有問題，但不知道確切的病症。
斟酌著開了些調節情緒的藥，洛景軒也不見得會吃。酌情安排的心理疏導，也因為洛景軒的不配合，成了洛景軒跟醫生的交鋒。
反正就是沒什麼用。
少年洛景軒也清晰地知道自己的情緒出了問題，但他控制不了，也不想自救。就這麼渾渾噩噩、恍恍惚惚的過著日子。
直到後來，他自己找到了「出路」，情況才好了些。不過，他並沒有斷掉跟心理醫生之間的聯繫，或者說，他挺享受跟心理醫生之間的交鋒的，你來我往的跟商場上的談判似的，非常有意思。
就是，這些年相處下來，心理醫生對洛景軒的心理也有了一定的了解，雖然沒辦法打開洛景軒的內心，但對於洛景軒展現出的表象人格還是很清楚的，比如對血脈親緣的「冷漠」、對生活的冷淡。
心理醫生對於患者的資料基本上是需要保密的，但人是洛老爺子安排的，洛景軒的一些基本情況自然也會反饋給老爺子。老爺子現在又是個不管事的，到他手裡的資料，沒多久就會出現在洛老大的案頭。
洛老大可不會幫著洛景軒隱瞞，而且他本來就心虛，想著多拉些人入伙一起「對抗」洛景軒，將來的勝算大概率會高些。所以有意無意的，洛景軒的「病情」就人盡皆知了。
但洛景軒在乎嗎？他不在乎。他不僅不在乎，還刻意把自己的「冷漠」展示給洛家的大家看，讓所有人都知道，只有乖乖聽話，才能從他這裡拿好處，否則別說分好處了，他會讓對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是以，洛家大部分人都不敢惹洛景軒，年輕一代有什麼陋習、花樣也不敢舞到洛景軒面前。只有洛大、洛三兩家人偶爾還蹦躂一下，給洛景軒使些他不怎麼在乎的絆子（比如給他安排一場不大不小的車禍，不危及生命，卻也能讓他脫層皮；比如塞給他一個沒什麼用還好掌控的漂亮廢物），不敢真觸及洛景軒的底線。
他們當初挑中黎汐，其實也有多方考量，一來，黎家的家世比洛家差了不是一星半點，不管是黎家還是黎汐都很好拿捏；二來，黎汐在黎家不受寵，只要給她點「愛」，很容易收買；三來，黎汐在圈子裡的名聲不太好，囂張跋扈、沒腦子、沒心計，給不了洛景軒助力不說，關鍵時刻還可能背刺；四來，黎耀明投鼠忌器，答應得了洛家的好處會給洛大、洛三孝敬。
原文裡的黎汐，確如他們所預料的那樣，一直被洛大、洛三拿捏著，跟洛景軒始終不親近。後來也確實在關鍵時刻給了洛景軒背刺，只是她「效忠「的對象並非洛家，而是沈周這個男主。
黎汐穿過來之後，乾脆利落地切斷了黎家吸洛景軒血的可能，也沒給洛大、洛三接近自己的機會。準確來說，洛老爺子生日那次，還是洛大、洛三兩家人第一次跟黎汐見面。場面也不是他們倆家想要的。
所以，他們一早有意識到，棋盤上本來最好掌控的那顆棋子跳出了棋局，自然不好貿然對她出手。後來，洛景軒的各種維護，也讓兩家人明白，黎汐這是入了洛景軒的眼了，別說策反對方，稍微讓對方不痛快一點點，都可能惹來洛景軒的不快。
花家那事出來之後，兩家人更清楚黎汐在洛景軒心中的地位了。黎汐只是被綁到山上嚇唬了一下，洛景軒就把花家給團滅了，這要是真傷到了黎汐，洛景軒還不知道會怎樣呢。
當然，他們並不知道是官方先盯上了花家，所謂的洛景軒團滅花家不過是跟官方打配合罷了。他們只是看到了結果，誤以為洛景軒衝冠一怒為紅顏的結果就是讓人家團滅，還不是天涼王破，而是直接把人送進去踩縫紉機。
洛家除洛景軒跟黎汐以外的人：「……」好兇殘。
他們不知道真相，但不敢惹黎汐是真的。洛景軒大致猜到了他們的想法，但並沒有想著去糾正，能讓他們投鼠忌器避著點黎汐，也沒什麼不好。
所以，就算黎汐大過年的在本家「口吐狂言」，洛大、洛三兩家人也不敢跟她對噴。連暴脾氣的洛星月，也在家長的耳提面命下忍住了脾氣。其他人更是什麼都不敢說。
有了前面的插曲，直到坐上餐桌，黎汐跟洛景軒身邊都挺安靜的。
洛家作為老牌世家，旁系非常多，雖然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來老宅吃年夜飯，但今天到場的人也不少，坐了起碼有十幾桌。
黎汐他們所在的主桌，都是直系，也就是老爺子、洛大、洛二、洛三三家人。長方形的桌子，老爺子坐主位，左手邊是兒子輩，依次是洛大夫妻倆、洛三夫妻倆。右手邊是孫子輩，按照年齡順序排。依次是洛景庭、洛景軒、黎汐、洛星茗、洛星月。
對於自己的位置往旁邊挪了一個，洛星茗接受良好，黎汐跟洛景軒是領了證的合法夫妻，對於這個孫媳婦洛老爺子也是認可的，她在主桌占一個靠前的位置無可厚非。
洛星月卻是老大不高興。本來嘛，家裡面四個大人（老爺子不算，他單獨坐一邊不納入計算）、四個小孩，對面，雲湄最小，這邊她最小，兩人正好面對面。抬頭就能看見自己親媽，飯都能多吃一碗。現在黎汐加進來了，她不僅不能跟親媽面對面，一抬頭就對上廚房的門，還能看見裡面的人忙忙碌碌的身影。
洛星月：「……」晦氣。
她心裡不痛快，也要讓別人不痛快。
「二嫂是跟陸家找回來那個女兒關係不錯吧？我怎麼聽嫣然說那就是個泥腿子，沒教養、心眼小、還很惡毒總是欺負陸晚棠呢？你以後交朋友可要擦亮眼睛了，別什麼垃圾都往身邊拉拔。」一通陰陽怪氣的話說完還覺不夠，末了洛星月還冷哼了聲，很不屑的樣子。
黎汐也不氣，保持著微笑語氣也很和善，也不看向洛星月，只自顧自用餐桌旁早先備下的熱毛巾擦手，「星月妹妹這話不對，弟子規里說，見未真，勿輕言，知未的，勿輕傳，星月妹妹都沒見過蘇鈺，怎麼就知道她是個什麼樣的人呢？沈家大小姐自生下來就站在雲端，大多數人在她眼中都是泥腿子，都沒教養。可心眼小、欺負養妹什麼的，是沈大小姐親眼見了，還是星月妹妹你親耳聽到苦主抱怨了？我可是親身經歷過蘇鈺和陸晚棠之間的矛盾的，真要說誰欺負誰，那也是陸晚棠欺負我們小鈺沒人疼沒人愛。呵~」回想起幾次碰見陸晚棠的畫面，黎汐就忍不住冷笑，「陸晚棠不愧是豪門養出來的『好女兒』，沈周、陸子楓，還有一群小垃圾，可都拜倒在了她的石榴裙下，對她死心塌地呢！」
黎汐說完心情很好，衝著坐在主位的洛老爺子甜甜一笑，「爺爺，大過年的，孫媳講些八卦給你拜年呀~」
洛老爺子不是沒聽出黎汐話語中包含的信息量巨大，但他早就過了攪動風雲的年紀，也不想管子子孫孫的糾葛，誰願意搭理老頭子他哄著老頭子，他應和著便是。所以這會兒直接忽視了其他人難看的臉色，笑呵呵地對黎汐說，「好好好，你給爺爺拜年，爺爺等會給你壓歲錢，大紅包。」
「謝謝爺爺~」平白得了大紅包的許諾，黎汐更開心，偏頭就跟洛景軒炫耀。洛景軒看著她笑彎了的眉眼，心底跟著柔軟了幾分，「我等會你給你包個大紅包。」
「好的呀，嘿嘿。」沒有人能拒絕紅包，沒有人！
他們這裡其樂融融，其他幾個人臉色就沒那麼好看了。
對面幾個長輩，並不在意小輩之間你愛我我愛你的感情糾葛，但黎汐的話實在不太好聽。
以洛大為首，在黎汐跟洛景軒說小話的時候開始發難。
「景軒啊，黎汐跟你結了婚，就是洛家人代表著洛家人的臉面，什麼話可以說什麼話不可以說，你還得好好教教，別讓外人看了我們洛家的笑話。」
「就是，不是大伯母說你，小汐啊，都嫁人成洛夫人了，也該改改你在黎家沾染上的那些小家子氣的習慣，最好還是改掉。」蕭琳自己家世算不上好，一朝攀上洛家這樣的家庭，心氣兒一下子高了起來，各種報班學習提升自己不說，還喜歡「教育」完畢，要有教養、有儀態，要表現得像個「貴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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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怎麼看不知道，反正黎汐挺煩她這樣的說法的，總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好像有錢就很了不起似的，雖然在現在這個社會，有錢是很了不起啦。
「大伯母，聊聊八卦怎麼就小家子氣了呢？大伯母跟你那些姐姐妹妹們聚在一起，不聊其他人嗎？聊其他人不會討論發生在他們身上的事嗎？這些難道就不是八卦嗎？大伯母，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喲~」只不過是陰陽怪氣而已，搞得誰不會似的。
蕭琳被黎汐懟得啞口無言，卻也不想吞下這口氣，「景軒呀，你這媳婦也太不懂事了，長輩在教育她呢，怎麼能頂嘴呢？」
「這怎麼能算是頂嘴呢？我只是在跟大伯母友好交流呀，你問我答罷了，怎麼上升到跟長輩這樣的高度了，大伯母曲解別人的話可要不得。」不等洛景軒開口，黎汐直接搶答。笑話，就洛景軒那嘴皮子，跟人商業談判還行，跟大媽吵架？大材小用了屬於是。
被黎汐「真誠」的目光看著，蕭琳生氣也不是，不生氣也不是，最後只能轉移矛盾，「你剛說陸子楓跟沈周都跟陸晚棠有關係，沈周也就算了，他們兩家自小定有娃娃親，兩人關係好很正常。陸子楓當了陸晚棠近20年的親哥哥，怎麼會有那種關係。身為洛家人，還是景軒的伴侶，你更應該謹言慎行。」
「啊，您說這個呀。」說到那兩個垃圾男人，黎汐的話就多了，「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的道理我還是懂的，但我說的是事實呀。不說蘇鈺跟我關係好，陸家很多不為外人所知的事情我都門兒清，有的事情可是我親眼所見、親耳所聽的，不是編瞎話哦。」
黎汐這句話包含的信息量過大，饒是蕭琳也不知道該如何作答，之前還當她是在信口雌黃，長輩們也真沒在意她說的那些情情愛愛的小事，這話一說直接變成求錘得錘了。蘇鈺被接回陸家的時間也不長吧？這麼快就親兄妹變情人了？莫不是之前就勾搭上了？細思極恐啊細思極恐。
幾位長輩他稍一思索就變得目瞪口呆，對於這樣的關係，實在是接受無能。幾個小輩倒是接受良好，特別是在自己感情不順的當下，還有些羨慕嫉妒恨。
「沈周哥、子楓哥都是單身，喜歡陸晚棠或者被對方喜歡都沒有問題吧？感情是自己的事情，他們又沒妨礙別人，有什麼不可以的？」先開口的是洛星茗，可能是想到自己的本命有女朋友，前段時間按自己還被當場抓包爬床失敗，說話時低垂著頭，眼神有些黯然。
「也是，總比喜歡上有對象的人，還不想放棄，不管人對象怎麼看只拼了命的追著人家跑，甚至想要送上門來得強。」
黎汐說得漫不經心，洛星茗卻像被踩中了尾巴的貓，猛地抬起頭看向黎汐，那眼神銳利得好似要吃人。黎汐渾然不覺，或者說不在乎不關注繼續闡述自己的觀點，「他們也就是一對多，一堆的單箭頭，陸晚棠沒宣告過自己有對象，那就是單身，就是有再多的箭頭對著她，也不算破壞人感情，可能也是不觸犯道德，是沒什麼不可以的。」
洛星茗還想說什麼，嘴張開還沒發出聲，那邊洛景庭先開了口，「對不能被世俗理解的人動心需要很大的勇氣，能讓身邊人都知道自己的心思需要更大的勇氣，陸子楓還算是條漢子。」想到自己那個糟心的對象，洛景庭有些頭疼地揉了揉眉心。
黎汐這次沒把甜美微笑焊在臉上，而是嫌棄地斜眼看了洛景庭一眼，「大哥怎麼像是說得有感而發？難不成大哥的感情也不為世俗所不容嗎？不過，陸子楓那個狗男人的情況跟大哥應該是不一樣的，不僅亂倫，還可能是誘騙、強制，屬於法制咖！」
「什麼是法制咖？」黎汐說完本等著洛景庭或是其他同輩人的責難，沒想到小輩還沒說話，洛老爺子先發出了靈魂提問。
「呃~」黎汐怔愣一瞬，很快恢復，「法制咖這個詞誕生於娛樂圈，說的是那些違法犯罪給公眾帶來負面影響的公眾人物。陸子楓是陸氏太子爺嘛，也算是個公眾人物，我說他法制咖就是種戲稱。」
「這樣。爺爺還是老了，跟不上你們年輕人的潮流了，總能從你們口中聽到新詞，有趣有趣。哈哈哈」
聽到洛老爺子的笑聲，其他人就是不認同、不甘心也得跟著陪笑，黎汐倒是笑得情真意切，還順便吹了波彩虹屁，「沒有沒有，爺爺不老，只是不太愛關注網上的東西，不熟悉罷了，爺爺要是想了解，分分鐘就能掌控全局。」
「哈哈哈……」洛老爺子的笑容更盛，「你這孩子真會說話。動筷吧，菜都上齊了，再不吃等會就涼了。」
洛老爺子發乎啊，沒人會反駁，而且也是真不想再跟黎汐掰扯了。扯又扯不過，又不能拿長輩身份壓人，更不能跟人甩臉子，一個不小心還被對方戳了痛腳，那叫一個憋屈。
開始吃飯之後，都沒人想開口說話了，只沉默地動筷。桌上只有洛老爺子跟黎汐偶爾聊上幾句，黎汐再偶爾跟洛景軒說說悄悄話，倒也意外地和諧。
因為大家的沉默，這頓年夜飯吃得格外快，比黎汐他們中午的團圓飯要快至少一倍。其他人什麼心情黎汐不知道，反正她吃得挺開心的。洛家老宅的廚子是早年洛老爺子從五星級酒店高價挖回來的大廚，這菜做得那叫一色香味俱全。
本來已經做好了這頓飯吃不好的黎汐，意外吃了不少。吃完整個人癱在椅子上一點不想動彈，撐的。
作為跟黎汐一起生活大半年又跟她一起吃過很多次飯的「好丈夫」，洛景軒一眼就看出黎汐的窘態，默默拿出手機給助理髮消息讓對方準備消食片，然後又低聲詢問黎汐要不要出去走走。
「要去院子裡逛逛嗎？消消食。」看著黎汐狐疑的目光，洛景軒淡定說謊，「我吃撐了。」
「哦，好好好。」黎汐先是揶揄地看了洛景軒一眼，然後心領神會般朝他點了點頭，轉頭就找上了洛老爺子，「爺爺。我吃多了，撐得慌，跟景軒去外面院子裡消消食的，等會進來陪您守歲哈！」
得到洛老爺子的首肯後，黎汐沖洛景軒得意一笑，小表情仿佛在說，我幫你遮掩住了，這下沒人知道你吃多了，快誇我！
洛景軒心裡頓覺好笑，從進洛家老宅起就陰沉下的眸子終於軟和下來，對著黎汐輕聲道謝，「謝謝。」
「咱們之間說什麼謝，應該的。」說著黎汐還想像好兄弟似的拍拍洛景軒的肩，手舉到一半才想起來洛景軒比自己高，矮個子拍高個子的肩，感覺怪怪的，反正不像兄弟。
洛景軒看出黎汐的意圖，唇角微扯，向黎汐的方向微微傾了傾身子，配合著黎汐手的高度。
黎汐尷尬一笑，停在半空的手終是拍上了洛景軒的肩膀，還拍了好幾下，邊拍還邊放話，「姐、不是，老婆罩你！」
放話一時爽，末了的尷尬一直縈繞在胸膛。
救命，我居然跟洛景軒自稱老婆！
嗚嗚嗚，這兩個月更新非常之不穩定，但是絕對不太監！我發四！按照我之前寫的大綱，後面其實沒幾個事件節點了，主要就是主角團、原主角團的結局（都有對應的事件），中間穿插了一兩個八卦爆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