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我偏不

  「像,這麼說韃靼人可是對王爺恨之入骨呢,不惜千里迢迢的奔襲京城,當街刺殺。只是我時運不濟,平白無故的被你牽連受了傷,算我倒霉!」

  謝飛卿眸色微沉,意味深長的勾唇:「真是巧了,本王當日就是被一樣圖案的暗箭所傷,纏綿病榻數日。不過你細想想,今天的事當真像韃靼人所為嗎?」

  蘇雲若思忖了片刻,怎麼想都覺得這件事裡透著古怪。

  前不久那一戰打的韃靼部丟盔棄甲,因謝飛卿在戰場上身受重傷雙方才勉強休戰,聽說韃靼部有求和之意,已經連上了兩封國書,怎麼會在這個時候行刺?而且看那些刺客像是在街邊潛伏了許久的樣子,如果真是韃靼派來的刺客,大概不會有這樣的耐心,還不如殺進楚王府行刺來的痛快!

  「那這是要借刀殺人了?殺了你,再把罪名壓在韃靼人的頭上,這份用心真是險惡!」

  他讚賞的頷首:「王妃聰慧,放眼京城巴不得本王死、且敢動手的也不過那麼幾個人。」

  是東宮的那位!

  他們心照不宣的對視了一眼,蘇雲若正要開口,房門卻被輕輕叩響。

  蘇雲容端著一碗清粥和幾碟小菜,輕移蓮步緩步走了進來,弱柳扶風般福了福身子嬌聲說道:「王爺~容兒聽說妹妹受了傷,想她大概沒什麼胃口,所以特意親自下廚準備了些清粥小菜。」

  「多謝蘇小姐,這些小事讓下人做就是了。」

  「若兒是我的親妹妹,她受了傷我比誰都心疼,不親自來看看我心裡也不安穩。王爺您還沒用膳吧?父親和二叔、二嬸都在前廳等著您呢,不如您先去用膳,這有我照顧著。」

  謝飛卿禮貌而疏離的一笑:「王妃嬌氣,若本王這時候走了只怕是要哭鼻子的。勞煩蘇小姐替本王向蘇大人致歉,眼下本王恐怕抽不出身過去了。」

  蘇雲容緊咬著牙,眼裡翻湧起濃濃的嫉恨,她強笑著說:「王爺這麼心疼妹妹,看了真是讓人羨慕。父親也惦記著妹妹的傷勢,只是妹妹的傷在肩膀,就算是親生父親也要避嫌的,容兒笨嘴拙舌怕向父親說不清楚,還是請王爺親自說給父親吧,也好讓父親放心。」

  蘇雲若似笑非笑的勾唇,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袖:「既然姐姐都這麼說了,就辛苦王爺往前廳去一趟吧。」

  他沉吟了片刻,最終還是點頭:「好,本王去去就回,若有什麼事你就叫雲聽和張嬤嬤進來,她們就在外面候著。」

  謝飛卿又叮囑了幾句這才起身離開,房裡只剩下了她們兩個人,一時間氣氛也變得微妙起來。

  她直了直身子,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一手撐著頭慵懶的抬睫:「姐姐千方百計的把王爺支開,是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吧?」

  眼看著謝飛卿走遠了,蘇雲容也卸下了臉上的偽裝,重重的把粥碗放在桌上輕蔑的說:「既然你問起,那我也不兜圈子了。你傷成這樣,一時半會也沒法伺候王爺,王爺正值壯年,身邊可少不了人。父親的意思是,讓我替你『照顧』王爺。」

  「王爺又不是缺胳膊少腿的三歲頑童,還需要別人來照顧?就算你要生貼王爺,也要找個好點的藉口吧?」

  「你……這可是父親說的!你若有什麼不滿只管親自跟父親說去!你跟蘭棋那個賤人相互勾結逼得母親點頭允准溫氏被抬為平妻,可這個家母親說了還是算的!你若是從中作梗,我保證溫氏的棺材怎麼抬進祖墳里,就會怎麼被挖出去!」

  蘇雲若不屑的輕嗤了一聲,雲淡風輕的說道:「有這樣的本事你還用眼巴巴的跑到我跟前,來跟我說這麼久的話嗎?你只管去做就是了,王爺但凡多看你一眼都算我輸。」

  「你得意什麼?你如今的身份地位都是從我身上搶來的!如果當日嫁給王爺的是我,哪還有你什麼事?你鳩占鵲巢還不懂得感恩,百般欺凌我和母親,你小心死了下阿鼻地獄!」

  「多謝姐姐提醒,就算要下地獄你也一定走在我前頭,當初王爺像個活死人一樣有出氣沒進氣的躺在床上,你怎麼不像現在這樣殷勤的上趕著要嫁進楚王府?」

  蘇雲容的雙手緊緊的攥成了兩個拳頭,精心修剪過的指甲在掌心處深深的嵌出了幾個半月形印痕,她的胸口劇烈的起伏著,恨不得把蘇雲若這張精緻的小臉撕成碎片!

  她深吸了一口氣,強壓著怒氣嬌縱的揚著頭:「我沒空跟你廢話,父親的話我已經帶到了,一會兒你提醒王爺三更到後花園裡去,我自然有辦法讓王爺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蘇雲若心裡驀的有些發堵,一想到謝飛卿和蘇雲容單獨相處的畫面就覺得嘴裡瀰漫起一股苦澀的味道,她甩了甩腦袋,挑釁著勾唇一字一頓的說道:「我、偏、不。」

  「小賤人你別得寸進尺!你那個死了的娘活著的時候都沒堂堂正正的邁進蘇家的門,死了反而受了平妻的禮遇,你早該感恩戴德了!讓你做這點小事是給你一個報恩的機會,你別給臉不要臉!」

  「我現在這張臉就蠻好的,讓王爺格外傾心,別的臉你還是自己留著吧。」

  「你……不要臉的蹄子,我今兒就替我自己和母親好好教訓教訓你!」

  蘇雲容怒火中燒的撲了過來,伸手衝著她的臉就抓了過去。

  蘇雲若手疾眼快的一抬手,正捏住了她的手腕,手上微微發力扣住了她的經脈。

  「啊——疼!小賤人你施了什麼妖法?趕快給我放手!」她疼的五官扭曲了起來,尖聲罵道。

  「你們在做什麼?成何體統?」

  她們正鬧著,蘇清遠的聲音從門外響起,一轉頭,正見謝飛卿帶著一眾人緩步走了進來。

  還不等蘇雲容開口,蘇雲容就一把甩開了她的手,抽噎著掩面哭訴道:「女兒不知道做錯了什麼,竟然讓姐姐對我痛下毒手!女兒實在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