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實名制投毒

  紅牆綠瓦掩映著夕陽,金碧輝煌的宮殿裡滿是肅殺之氣,皇后拉著謝長庚的衣袖一個勁兒的抹眼淚,保養得宜的臉上滿是淚水。

  「皇上,您可一定要為煊兒做主啊!這怎麼好端端的吃了楚王爺送去的藥就吐了血了?他謝飛卿到底安的什麼心?我們煊兒到底哪裡得罪了他,竟然讓他下這樣的毒手?」

  謝長庚稜角分明的臉上晦暗不明看不出喜怒,他揚了揚手,侯在一旁的宮人連忙拿絹帕幫皇后擦去了淚水,小聲勸慰著。

  「皇后失言了,還沒細細問過飛卿不能妄下斷言!朕與飛卿是血脈相連的兄弟,朕相信飛卿不會毒害朕的皇子。」

  「皇上!您拿他當親兄弟,可楚王爺心裡卻未必是這麼待您的!他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啊!說句大不敬的話,他在邊塞領兵三年,邊塞百姓只知道他楚王爺,哪一個還知道皇上您?他就是打著斷了皇上血脈的主意,以便他有朝一日謀朝篡位啊!」

  「皇后慎言!孰是孰非一會問過飛卿就知道了。」他不咸不淡的斥責了幾句,眉宇間暗流涌動。

  一名宮人垂首恭敬的邁著小碎步疾步走進了殿中:「皇上,蕭統領帶著楚王妃前來覲見,正在殿外侯旨。」

  「傳蕭白進來,我讓他請的是楚王爺,怎麼倒把楚王妃請來了?」

  「傳蕭白蕭統領——」

  太監尖聲高唱著,蕭白邁步走進來行了個禮。

  「你耳朵聾了?為什麼來的是楚王妃?」

  「回皇上,楚王爺重傷病重,一直昏迷不醒。臣去傳旨時,楚王妃稱那些藥丸都是出自她的手,臣想著既然王爺來不了,王妃能來也是好的。就算王爺有不臣之心,王妃在宮裡也定會讓王爺有所顧忌。」

  謝長庚意味不明的沉眸,放眼朝中也只有蕭白敢明目張胆的點出他對謝飛卿的顧忌,這也是蕭白最讓他放心的一點,性子忠正耿直,絕不會跟哪一黨太過親近。

  他頷首:「既然楚王妃來了就傳她進來吧。」

  他的話音剛落,一位小太監就把蘇雲若引了進來。她規行矩步的低著頭,隱約感覺到一道陰毒的目光緊緊的落在她的身上。

  她福了福身子,行禮問安:「臣妾蘇雲若給皇上、皇后娘娘請安。」

  「請安?有你們這樣的宵小作祟,本宮怎麼能心安?你說,你給我們煊兒下得什麼藥?趕快把解藥給我交出來!」皇后疾言厲色的冷聲叱責著,礙於皇后的身份才沒有親自衝下去撕了她的臉。

  蘇雲若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重重的叩了個頭:「臣妾冤枉啊!臣妾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謀害一朝儲君啊!請皇上、皇后娘娘明鑑!」

  「你冤枉?本宮的煊兒才冤枉呢!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無緣無故的就中了毒了!除了你們楚王府還有誰敢對本宮的煊兒下手?」

  「皇后冷靜些,朕仔細問過再下定論。」謝長庚的臉上陰晴不定,沉聲問道:「楚王妃口口聲聲說是你調製的丸藥,又由楚王送到了煊兒府上。但朕聽說楚王妃是蘇家的小女兒,從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不知道你是什麼時候學的醫術?」

  蘇雲若心裡一凜,面不改色說:「臣妾體弱,家父請了個郎中常在府中為臣妾調理身子,一則是久病成醫,二則臣妾也想學著治病救人,索性就拜了那個郎中為師,學了一些粗淺的醫術。」

  「楚王妃過謙了,太子昏昏沉沉的睡了那麼多天,就連太醫院的太醫都無計可施,只吃了幾顆王妃的丸藥就略見起色,可見王妃的醫術精湛,你口中的那個郎中應該也是隱士高人吧?」

  「皇上過獎,臣妾只是本著懸壺濟世的心斗膽試了試。」

  「好一個懸壺濟世,那你為什麼要在丸藥里投毒?」

  「皇上明鑑,如果臣妾真要毒死太子大可以下個慢性毒藥,或者在往來太子府時悄悄的把毒藥混進太子的飲食里,完全不必這麼冒險。丸藥是王爺送去的,如果太子真有個好歹臣妾也很難獨善其身,實名制投毒這麼蠢的事,臣妾不會做。」

  金殿中安靜了許久,謝長庚的銳利的目光像閃著寒芒的利箭似的緊緊的落在她的身上,似乎過了許久才聽到他淡淡的開口。

  「王妃說的有理,只是現在太子還昏迷著,你們楚王府又是嫌疑最大的,一時半會朕還不能放你走,就請王妃在宮裡暫住幾日吧。」

  蘇雲若輕咬著下唇,輕聲問道:「敢問皇上,太子中的是什麼毒?或許臣妾能試著配一副方子。」

  謝長庚微揚起下頜,侯在一旁的宮人連忙將一隻墊著明黃色絹布的托盤呈到了她的面前。

  「楚王妃,這是太子殿下吃剩下的半顆丸藥,您瞧瞧吧。」

  她捻起丸藥嗅了嗅,又仔細看了看丸藥的顏色,斟酌了片刻才說道:「皇上,如果臣妾沒有看錯的話,這丸藥里摻了山豆根,只是計量不多,所以太子殿下到現在為止都性命無虞。臣妾有一副方子,只要連服三天就能清除殿下體內的毒素。」

  皇后冷笑了一聲:「本宮的皇子是讓你們拿來玩笑的嗎?先下了毒,又惺惺作態的送一副藥方來,你當本宮和皇上都是傻的嗎?」

  蘇雲若抬手擦了擦眼角並不存在的淚水,誠惶誠恐的連連搖頭:「臣妾和王爺對皇上一片忠心,就算是死也不敢毒害太子!如果皇后娘娘信不過臣妾,那臣妾只能一死以明心智!」

  說著,她一把拔下頭上的髮簪,青絲般的長髮散落下來,更襯的她的肌膚瑩白如雪。

  她揚手就把髮簪朝著她的脖頸刺去,謝長庚一急,連忙急聲開口:「快攔住她!」

  蕭白腳下一墊,眼疾手快的打飛了她手裡的髮簪,只是簪子已經劃破了她的皮膚,殷紅的鮮血瞬間滴落下來,落在宮裝上暈染開了一片。

  她隱隱鬆了一口氣,聲淚俱下的哭道:「皇上,臣妾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