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姐姐說的是

  蘇雲容恨恨的瞪了蘇雲若一眼,卻又無可奈何,只能跟著退了下去。

  有了生病的藉口,蘇清遠和岳氏離開王府時蘇雲若也沒有起身相送,只有蘇雲容抽抽搭搭的抽泣著把人送了出去。

  當她抹著眼淚回了王府,目光瞥向沁香園的方向恨得牙根發癢。明明她才是蘇家正經的嫡出女兒,現在卻要被一個外室所生的庶女踩在腳底下!還拿腔作態的在父親面前裝病,真是豈有此理!

  她咬了咬牙,正要衝去沁香園找蘇雲若理論,才路過花廳就聽到一個慵懶的女聲在她背後響起。

  「姐姐急匆匆的,是要去找我嗎?」

  她一回頭,正看見蘇雲若好整以暇的坐在椅子上一邊品著茶一邊吃著興盛齋的糕點,哪有半點病態?

  「我就知道你是裝的!你不是病了嗎?怎麼現在倒敢起來吹風、吃點心了?」

  蘇雲若呷了一口茶,抬睫好笑的看著她,茶杯里氤氳升起的水霧把她的面部線條襯托的更加柔和。

  「哦,病好了,所以就起來了。」

  「什麼病好的這麼快?你分明就是裝的!等我回家後一定告訴父親,讓父親好好的責罵你!」

  「隨你,姐姐如果願意,現在回去也來得及。」

  蘇雲容一頓,唇邊勾起了一個瞭然的笑意:「我知道了,你就是想逼我回家!你怕王爺鍾情於我動搖了你的地位是不是?你想得美,我告訴你,我是不會走的!」

  「如果你想留著我自然不會趕你,畢竟我們姐妹一場,但要留在王府就要守我的規矩!」

  「你是什麼東西,也敢給我立規矩?以為僥倖嫁給王爺就能騎在我頭上了?你想得美!我告訴你你別太猖狂,現在把我伺候好了以後我還能賞你一口飯吃!」

  蘇雲若怒極反笑,眉眼彎彎的像兩枚亮晶晶的月牙:「讓姐姐誤會了是我的不是,姐姐剛才有句話說錯了,就算沒嫁給王爺,我也一樣能騎到你的頭上。」

  「你……你給我等著!別以為你能在王府隻手遮天,我要找王爺為我做主!」

  「什麼事要找本王?離得老遠就聽到了,你們這親姐妹怎麼還拌起嘴來了?」謝飛卿撩袍走進了花廳,身上沾染著些許薄荷腦油和檀香味。

  蘇雲容立刻換了一副面孔,雙眼含淚的拉住了他的衣袖:「王爺~家父讓容兒留在王府本來是一片好意,想讓容兒跟妹妹多親近親近,可是我也不知道是哪裡得罪了妹妹,家父一走妹妹就對我橫眉冷對的,容兒心裡實在是委屈!」

  他不著痕跡的把繡著祥雲龍紋的衣袖抽了出來,眉心微動,臉上的笑意卻不改分毫:「該不會是有什麼誤會吧?王妃溫柔恭謹,怎麼會對蘇小姐無禮呢?」

  「您可千萬別被她的假象騙了!剛才她還有模有樣的裝病矇騙家父呢!王爺~容兒在楚王府無親無故,如果您不替我做主我就真的沒法活了!」

  蘇雲若不耐煩的蹙了蹙眉,也沒了跟她糾纏的耐心,連忙低眉順眼的起身扶住了她的手臂:「姐姐可千萬別跟我一般見識,我年紀小,說話做事難免有不周到的地方,我給姐姐賠罪了!」

  蘇雲容得意的勾唇,只以為她是迫於謝飛卿的威勢才低頭的。

  「你早這麼乖巧不就好了?也不至於驚動了王爺!雖然你現在貴為楚王妃,但我畢竟是你的姐姐,我提點你的話你該記在心裡!」

  「是,姐姐說的是。」她一邊說著,一邊用指甲從袖口裡藏著的白玉藥瓶中挑出了一點藥粉,一彈指灑在了灑在了蘇雲容的脖頸處。

  謝飛卿將她的小動作盡收眼底,眸間翻湧起一抹笑意,他清了清嗓子朗聲說:「如果蘇小姐沒有別的事就先回房歇著吧,本王與王妃還有話說。」

  蘇雲容眉目含情的望著謝飛卿,低頭揉捏著手帕嬌羞的說道:「容兒今日趁天還沒亮的時候收集了一些荷葉上的露水,煮茶最好了,如果王爺有空,不如來嘗嘗容兒烹茶的手藝?」

  不等謝飛卿開口,蘇雲若就含笑說道:「一會兒我會提醒王爺去看姐姐的,姐姐先請回吧。」

  她微揚了揚臉瞥了蘇雲若一眼,滿眼寫著『算你識相』!

  看著她扭動著柔軟的腰肢離開了花廳,謝飛卿才狐疑的看向蘇雲若:「剛才怎麼這麼大方?當真放心本王喝她煮的茶?」

  蘇雲若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漫不經心的說:「如果她真的還有精力煮茶,王爺想喝多少就喝多少。」

  「你在她身上灑的什麼藥粉?」

  「藥粉又沒灑到王爺身上,王爺問這個做什麼?」

  「好奇而已。」

  「好奇害死貓,如果王爺想知道,讓下人留心著她那邊的動靜就是了。剛剛我聞到王爺身上有薄荷腦油的味道,是有什麼煩心事嗎?」

  謝飛卿呷了一口茶,眸子裡泛出了瀲灩的光:「你的鼻子倒是靈敏,太子讓人送了一張請柬,邀你我去他的太子府賞花。」

  「他們這種人府上也不過是栽種了些名貴的花草,雖然漂亮卻沒了風骨,我不去。」

  「你得去,這也是你作為楚王妃的職責之一。」

  蘇雲若翻了個白眼,冷笑著說:「別想誆騙我,如果只是一個單純的宴會何至於你連薄荷腦油都用上了?想要我去你就老實告訴我,到底有什麼貓膩!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的蠢事我不做!」

  「本王的愛妃就是聰慧!」他的臉上不見分毫惱怒,狐狸般的眸子微微眯了起來:「我聽說太子招攬了幾位絕頂的江湖高手悄悄住進了太子府,他的宴請我不能不去,可又不知道他打的是什麼主意,有你在身邊總是好一些的。」

  「就是要拿我做擋箭牌嘛,王爺直說不就是了?」她輕嗤了一聲,才端起茶杯,腦海中忽然翻湧起了一個念頭:「他該不會要行刺你吧?在自己的府里動手是不是太明顯了一點?」

  「王妃是在記掛本王的安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