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我要他死

  蘇雲若恨得直咬牙,狠狠的瞪著他:「你出去,我換衣裳!」

  「我若是想看,昨晚你昏迷不醒的時候我便能看個夠了,別矯情,麻利點!」

  「我們大齊是禮儀之邦,當著敵國賊人的面寬衣解帶這種事我做不出來,你若一而再再而三的逼我大不了我一死了之,你分毫便宜都落不下!滾出去!」

  巫馬禕不怒反笑,從善如流的頷首:「好好好,聽你的。橫豎你也翻不出別的花兒來。」

  他輕叩了幾下車壁,馬車應聲停了下來,他下了馬車似乎在於隨行的人說些什麼。

  蘇雲若趁著他不注意的時候匆匆檢查了一下藏在身上的藥粉,見藥和簪子都在才稍稍鬆了一口氣,只要她拖長巫馬禕返回韃靼的時日,就一定能等到謝飛卿來救她的!

  與此同時,楚王府里像蒙著一層厚厚的陰雲,氣壓低的人喘不上起來。

  謝飛卿緊繃著一張臉,狐眸里的光銳利如刀,仿佛要吃人似的。

  蕭白乾咳了兩聲,試探著說道:「飛卿你倒是說句話啊,你這一言不發的樣子更嚇人了。」

  「是啊,此次是我們大意了,沒想到謝長庚竟會如此急不可待的把王妃送走。要如何行事你總要拿個主意的。」顧鶴還也收斂起平日的玩世不恭,沉聲說道。

  「都怪我!我查過了,昨晚帶走王妃的人叫暗夙,是皇上在潛邸時便培養著的心腹。若是我能攔住他就不會有這些事端了!」

  「不能怪你,你能將消息遞出來已經是冒了極大的風險了。就算沒有暗夙也會有旁人的。」謝飛卿的聲音略有些沙啞,眉眼間浮著濃濃的怒意。

  「那……接下來給如何處置?」

  「巫馬禕偏要若兒和親,想來大抵是要挑起我與謝長庚的嫌隙,如果若兒安然無恙的留在我身邊他的籌謀便付之東流了,如此關鍵的一環就算他不親自出面也會派個心腹來接走若兒。查!無論水路、旱路,所有前往韃靼的路都給我設下關卡,有形跡可疑的先扣下再說!」

  「只怕謝長庚不會允準的。」

  「咱們這位皇上最是看重名聲,他使了見不得人的手段將若兒送走,絕不敢將此事翻到明面上。蕭白不宜摻和進來,此事還要鶴還你多費些心思,將你的人手都撒出去,給各府、各縣都知會到,告訴他們,本王的王妃丟了!」

  「你放心,我定不遺餘力!」

  謝飛卿深斂著眸光,骨節分明的手指一下一下扣在桌面上:「還有那個暗夙,我要他死!」

  站在一旁的沉著臉竹青心領神會應了一聲是,隨後便退了出去。

  當晚,竹青便將暗夙拎回了楚王府,人奄奄一息的倒在了地上,有出氣沒進氣。

  謝飛卿邁步走到他跟前,抬腳挑起他的下巴揚了揚眉:「本王給你個機會,只要你將把若兒送走的事仔細的說出來,本王便讓你死的痛快些。」

  暗夙吐了一口血水,強撐著說道:「奴才知道王爺位高權重,可奴才到底是皇上的人,請王爺三思。」

  「你在威脅本王?」

  「奴才不敢,奴才只知道效忠皇上。」

  「很好。」他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一腳踩在他的手上,嘎嘣幾聲悶響,骨頭碎裂的聲音讓人寒毛直豎。

  「啊——」

  暗夙慘叫了一聲,豆大的汗水順著額頭滴了下來。

  「就算你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難道你也不在意你妻兒老小的生死?聽說你的小兒子已經三歲多了,想來你也不願意你兒子看到你這副慘狀吧?」

  他心裡一凜,咬著牙說道:「王爺是大齊的戰神,向來光明磊落,定不會以奴才的妻兒脅迫奴才。」

  「若是平時本王自然不會,可你不開眼,動到了本王的王妃頭上!只要與若兒沾了邊的事本王是沒有底線的。」

  暗夙強忍著痛意不肯開口,心裡天人交戰。

  謝飛卿一拂袖,坐回椅子上抿了一口清茶,漠然的說道:「把他的家眷請來!」

  「不要!王爺,禍不及妻兒啊!」

  「你也知道『禍不及妻兒』?若不是你為虎作倀送走若兒,此刻你也不會出現在本王面前了!還不快去?他家裡有一口算一口,一個不落的帶到王府上!」

  竹青作勢要走,暗夙一下子慌了神,牢牢地抱住竹青的腿。

  「王爺手下留情!奴才……什麼都說!」他閉了閉眼,深知自己左右都是個死,索性也豁出去了,「奴才把王妃送到了官道上,韃靼的人便把王妃接走了,奴才只知道這麼多啊!王爺,奴才不敢再有半句隱瞞,求王爺饒了奴才的家人吧!」

  「那韃靼人什麼模樣?」

  「瞧著……與王爺年紀相仿,他周身的氣度不像尋常人,對了!他的耳垂缺了一角,像是被兵刃所傷。」

  謝飛卿的雙手驟然收攏成兩個拳頭,手背上青筋暴起:「是巫馬禕!他耳朵上的傷是在樹林中那一戰留下的,他果然親自來了!」

  「王爺……」

  他垂眸看了一眼暗夙,將一把匕首丟到他跟前:「你自我了斷了吧,別髒了本王的手。」

  暗夙顫抖著手將匕首撿了起來。聲音微微哽咽:「王爺,奴才願意以死謝罪,求王爺別傷害奴才的家人!」

  話剛說完,他就揚起匕首刺進了自己的胸口,鮮血噴濺的滿地都是。

  謝飛卿面無表情的瞥了他一眼,示意竹青把他抬了出去。

  客棧內,蘇雲若端坐在桌前慢條斯理的用著晚膳,一襲乳白色的男裝更襯的她身量纖細,一頭墨發用一支素銀簪子束了起來,幾縷碎發散落在雪白的脖頸處。

  「這道魚還算勉強入得了口,再上一份。」她優雅的輕聲說道。

  巫馬禕含笑點頭:「好,還要再吃些什麼?」

  「腐乳雞翅和清炒瓜片。」

  「嗯,聽你的、你慢慢吃,晚些我們一同回房歇息。」

  她捏著筷子的手一頓:「『一同』?你該不是要跟我住一間客房吧?」

  「是啊,方才小二說沒有多餘的客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