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說吧,你想害誰

  謝飛卿惋惜的嘆了口氣:「這不是好地方,等到回到我們自己的軍營看我怎麼收拾你!」

  「你就知道不是我收拾你了?」蘇雲若低聲嘀咕了一句。

  「你說什麼?」他眉峰微挑,一雙狐眸眯起一個危險的弧度。

  「嘿嘿嘿……沒什麼,我說今天天氣不錯!對了,你還沒回答我呢,你何必冒險來這兒?那群烏合之眾不敢拿我怎麼樣的。」

  「若真是不敢那蜜餞上也就不會被下了毒了,只是巫馬禕沒有下令殺你,所以他們才對你有所收斂,就算起了殺心也只敢暗地裡做些手腳罷了。」

  她滿不在乎的攤了攤手,緊拉著他的衣袖說道:「你快回去吧,若是被人發現了可不得了!上次邊汲來的時候給我帶了一包瀉藥,就這一兩日的工夫我定能找到機會逃跑。」

  謝飛卿反握住她的手,溫暖厚實的手掌將她的小手緊緊包裹住,雖然身上穿的只是尋常士兵的衣裳,但那股與生俱來的貴氣卻是藏也藏不住的。

  他牽著蘇雲若在桌邊坐下,微微揚起的下頜帶著幾分狷狂的倨傲:「我堂堂楚王的王妃豈能偷偷摸摸的走?就算是敵軍營地也得走的光明正大!本王帶你玩個好玩的,怎麼樣?」

  她斜睨著謝飛卿,精準的捕捉到他眼角閃過的一抹狡黠:「說吧,你想害誰?」

  「有你這麼說自己夫君的嗎?巫馬禕小人行徑,將我的王妃擄來,我不過是向他要點利息罷了,並不算過分。」

  他勾了勾手指,附耳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

  蘇雲若沉默了半晌,幽幽的從唇邊擠出一句話來:「還是你陰險!」

  他笑的像只偷了雞的狐狸,屈起手指在她的額頭上不輕不重的敲了一下:「此事就這麼定了,我先出去轉轉,事成之後我們一起回營。」

  話說完,謝飛卿就理了理身上的薄甲掀開帘子邁步走了出去,看他的樣子倒想在巡視自己的軍營似的。

  蘇雲若無奈的搖頭,緊跟著便端起桌上的蜜餞出了營帳。

  「你們大汗在哪?」她叫住了一個小兵問道。

  那小兵恭敬的行了個禮,垂首說道:「回神女的話,大汗正與幾位將軍議事呢。」

  她驚訝的指了指自己:「神……神女?是叫我嗎?」

  「是啊神女,您救了阿武的事已經傳開了,就連軍醫都說您這治病救人的手法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若不是神女下凡絕不會有這麼好的醫術!神女您要找大汗嗎?我帶您去吧!」

  蘇雲若啞然失笑,張了張嘴又將涌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跟在他身後往一座營帳而去。

  「就在這,大汗跟將軍們商議要是,我不敢近前,只能勞煩神女自己進去了。」

  她點頭道了聲謝,狠狠的在自己的大腿上擰了一把,疼得她眼睛當即便濕潤了。

  她跌跌撞撞的沖了進去,噗通一聲跌坐在地上放聲大哭。

  「巫馬禕!即便我是被你綁來的但也絕沒有這麼欺負人的!且不說我救了你們將士的性命,就算看在我是個弱女子的份上你也不該如此對我!我整日提心弔膽的也就罷了,還要……還要防著被你毒害,這樣的日子我是一天也過不下去了!嗚嗚……」

  正對著輿圖議論紛紛的將士們紛紛禁了聲,看看她又轉過臉看看巫馬禕,各個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不敢多說一個字。

  巫馬禕詫異的抬眼:「你這是幹什麼?有什麼話好好說就是了,地上涼,你快起來!」

  「反正我都是要死的人了,又何必在意地上涼不涼?你既然要殺我一劍捅死我就是,不必做出這許多姿態來!」

  她一雙眼睛紅通通的,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眼淚像不要錢似的噼里啪啦的掉下來,當真是我見猶憐。

  他趕緊起身親自將蘇雲若攙扶起來,抬手像替她擦去臉上的淚水,猶豫了片刻又將手縮了回來:「什麼死不死的,我何時要殺你了?」

  「你還敢否認?這蜜餞上可是被塗了毒的!若不是我粗通醫術只怕眼下已經邁過奈何橋了!巫馬禕,從前我還敬你有幾分坦蕩,沒想到你竟是這般猥瑣的小人!」

  巫馬禕望著她舉到眼前的蜜餞當即便明白了,他面沉似水的緊擰著眉,扶著她在椅子上坐下柔聲說道:「你別哭了,邊塞的風烈,再哭可仔細凍傷了臉!這事我當真不知情,我也從未想過要殺你……」

  站在一旁的諸位將軍下巴都要跌在地上了,他們這位大汗雖然年紀尚小,但向來是雷霆手段,什麼時候如此輕言細語的跟人說過話?

  蘇雲若抓住他的袖子擤了一把鼻涕,眼淚汪汪的說道:「我不信!若不是有你的命令誰敢對我下手?你做也就做了,竟還不敢承認,我當真是看錯你了!」

  他看著一片狼藉的衣袖,又是氣又是無奈,耐著性子繼續說道:「你先將眼淚擦擦,我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好不好?」

  「真的?」

  「真的。」他認真的點了點頭,轉過臉對一位副將說道,「去,將右賢王請來。」

  不一會兒的工夫,右賢王便走進了營帳,他一看到那一碟蜜餞便知道事情敗露,索性坦然的跪在地上,梗著脖子慷慨激昂的開口。

  「大汗!我一片赤膽忠心皆是為了我們韃靼啊!此女絕不是尋常女子,說不定她就是謝飛卿有意設下的美人計,請大汗斬殺此女,以安軍心!」

  巫馬禕不悅的緊皺著眉:「右賢王這話的意思是,我韃靼的軍心還需要一個女子來安定?若是如此那還打什麼仗?都給本汗回家放羊去了事!」

  「此女絕非善類,請大汗殺了她!」

  他向後倚了倚身子,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右賢王:「本汗若不肯呢?你當如何?」

  右賢王身子一震,咬著牙揚頭說道:「我願以死相諫!只要大汗能迷途知返,我又何惜此身?」

  「你好大的膽子!」巫馬禕的怒氣被徹底挑了起來,他一把將茶盅砸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