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做該做的事

  蘇雲若連忙錯了錯身子,躲開了城戰說道:「城都統這是做什麼?你何曾得罪了我?」

  「當日我等雖然答應了王妃來此馳援王爺,但王妃畢竟是一介女流,所以……末將等人心中皆是有些疑慮的。但不曾想到王妃竟有統軍之才,那日在議事廳時王妃便命我等化整為零悄悄趕來邊塞,今日果然起了作用。」

  她垂眸一笑:「是我班門弄斧了,城都統當時雖不信我卻依舊答應了我所求,我與王爺都深謝你,深謝邊家軍的將士們!」

  謝飛卿轉過臉望著她,伸手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好了,城都統先去歇息吧,有什麼話明日再說也來得及。」

  城戰恭敬的行了一禮,這才轉身退下。

  營帳內重新靜了下來,他長嘆了一口氣:「邊汲雖是我救下來的,但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調動邊家軍,讓你求邊家軍支援實屬無奈之舉,沒想到你竟將此事辦成了,你當真是我的福星啊!」

  「邊家軍的將士們都是鐵骨錚錚的好兒郎,只可惜被謝長庚打壓的出不了頭。」

  「辛苦你了,要你一個養尊處優的千金小姐隨本王出征也是為難。這幾日本王的傷勢已經見好,該好好『補償補償』你才是。」

  蘇雲若警惕的盯著他,雙手緊緊的捂著衣襟:「你要幹什麼?」

  他曖昧的勾唇:「自然是做『該做』的事。」

  「你你你……你的傷還沒痊癒,不宜做什麼劇烈運動,若是傷口崩開了可不好。」

  「有道理……所以要辛苦王妃主動些了。」

  謝飛卿起身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骨節分明的手指挑起她的下頜,正對上她臉頰上的一團緋紅。

  「王爺!奴才有事稟報!」竹青的聲音突然在營帳外響起。

  他的手指一頓,不耐煩的深吸了一口氣:「有什麼事明日再說!」

  「王爺,事關重大,奴才不敢延誤,奴才……」

  「滾進來!」

  他悻悻的撒開手,憋著一肚子火氣坐在蘇雲若身旁:「你最好是有要緊的事,否則本王剝了你的皮!」

  竹青低頭走進來拱手行了個禮:「王爺,咱們營地的糧草不多了。運送軍需的人馬原本兩日前就該到,可直到今日都沒有消息。奴才已經派人前去打探了,但派出去的五、六個士兵卻沒有一個回來的……」

  「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早說?」謝飛卿一擰眉,眼裡暗雲涌聚。

  「奴才以為是他們路上耽擱了一兩日,所以就沒有跟您稟報,可就算有天大的事,接應的士兵總不會沒有蹤影,奴才這才意識到可能是出事了。」

  「我們現在的糧草還夠幾日?」

  「至多撐不過五日……」

  謝飛卿懊悔的咂舌:「早知道如此就不該殺豬宰羊的如此奢侈,這下好了,富戶成了乞丐了!押送糧草的軍隊必經運城和營城,再派出人去打探!此事絕不可泄漏出去,以免軍心不穩。」

  「奴才明白。」

  他擺了擺手,示意竹青退了下去。

  暖黃色的燭光落在臉上,更襯得臉部線條輪廓分明,隱隱透著一股凌厲的銳氣。

  「若兒,你怎麼看?」

  蘇雲若沉吟了片刻,蹙著眉說道:「不是巫馬禕派人攔下了,就是京城有人做了手腳。謝長庚連下十二道聖旨召你回京你都置若罔聞,保不齊是他為了逼你回去,所以斷了糧草供應。」

  他微微頷首,骨肉勻停的手指輕點著桌面:「我最擔心的便是這個,巫馬禕並非善類,怎能讓我大齊的將士們餓著肚子上戰場?」

  「王爺有什麼打算?」

  「如果我向巫馬禕借一些糧草,你猜他會不會點頭?」

  她翻了個白眼,輕嗤一聲:「你瘋了吧?他……」

  她的話音一頓,隨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要搶韃靼的糧草?」

  「是啊,你說本王可有勝算?」

  「只怕沒那麼容易,現在巫馬禕恨不得吃你的骨頭喝你的血,定會嚴加防範。更何況,若是搶奪敵方的糧草那麼容易,那便不需要後方支援了,只管放手去搶就是了!」

  「有道理,容本王仔細想想。」

  躲在營帳外的巫馬禕將他們的話盡收耳中,一口牙齒都要咬碎了!殺了他韃靼的將士,還要搶他們的糧食,這謝飛卿簡直是不要個臉!

  他磨著牙悄悄站起身來,低頭扮作巡營的士兵將營地繞了個遍。

  夜黑風高,原是人最疲乏的時候,可站崗和巡營的士兵卻個個精神抖擻,站的筆直,謝飛卿治軍的手段可見一斑。

  巫馬禕暗暗打定了主意,無論如何都要置他於死地,此人若存活於世將來必是心腹大患!

  他繞到了營帳前的木樁子前面,第一樅被牢牢的綁在上面,一整天下來又餓又冷,已經奄奄一息的閉上了眼睛。

  他趁著沒人留意的工夫利落的割開繩子,攙扶住第一樅伸手拍了拍他的臉:「醒醒,本汗帶你回去。」

  第一樅虛弱的抬眼,一見到巫馬禕立刻有了些精神:「大汗?您……您怎麼能來這?您快走!」

  「本汗既然來了便要帶你一同回去,多的話不必再說了,走!」

  第一樅感動的熱淚盈眶,吸著鼻子用巫馬禕的刀狠狠的再自己手臂上劃出了一道口子,鮮血瞬間噴涌了出來,有了疼痛的刺激,他也更清醒了幾分,一瘸一拐的跟巫馬禕往樹林的方向跑去。

  士兵們發現了這邊的異動,一邊追來一邊喊道:「來人啊!犯人要逃!」

  弓箭手搭弓射箭,一根根箭羽從他們的耳邊穿過,巫馬禕俯身躲閃著,一根箭嗖的掠過他的耳垂,削下去一塊皮肉。

  他吃痛的悶哼了一聲,更加加快了腳步,不一會兒的工夫就消失在了樹林深處。

  雖然方才與大齊交戰死傷慘重,但好在還有幾匹戰馬拴在林子外,他們迅速的翻身上馬,一揚鞭馬兒疾馳而去,遠遠的將追兵甩在了身後。

  謝飛卿俯視著噤若寒蟬跪在面前的士兵,臉上像覆了一層寒霜一般,就連周遭的溫度都更顯得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