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廷感覺到懷裡的人好像在發抖,他擋著外頭的視線幫楚懷玉將腰帶扣好,然後給她披上了他自己的披風。
楚懷玉看著他眨了眨眼,仿佛有些不敢相信。
「你怎麼……」來得這樣快。
顧雲廷面對她時很溫柔,可轉過來看著地上的人時眼神卻冰冷刺骨,宋元興沒來由覺得脊背發涼。
楚懷玉拉了拉他的袖子「這人是北川王遺孤。」
顧雲廷明白,命令旁人將他押了下去。
「顧雲廷……」楚懷玉緊緊攥住對方的衣袖,感覺身上的那股熱源愈演愈烈,「帶我回家。」
對方瞳孔一縮,看著楚懷玉在極力忍耐著什麼的樣子,幾乎瞬間就明白了。
「該死,竟給你使這些下流手段。」他不能想像自己若是來晚一步會發生什麼。
楚懷玉頭昏腦脹間,看見顧雲廷矮下身,幫她穿好了鞋子。
「你……」
顧雲廷不理會她的驚訝,將披風上的帽子給楚懷玉戴好後,一手攬腰,另一隻手抄腿,穩穩地把人抱了起來。
「我們回家。」
馬車疾馳,楚懷玉在顧雲廷的懷裡小口小口地喘氣,她的右手有瓷片劃的傷口,被人仔細地包紮著。
她整個人都沒力氣,又難受又有些頭暈,只想著快些回到府里。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停了下來,顧雲廷直接抱著楚懷玉下車,她這才發現天已經黑盡,被夜風一吹倒是清醒了點。
國公府門外,顧雲霜和花桀已經等在那裡。
「大嫂!」
「小玉玉!」
楚懷玉有心無力,說話只有氣音。
花桀一看她就明白髮生了什麼,有些驚訝地看了一眼顧雲廷,「小玉玉她……」
顧雲廷擔心楚懷玉難受太久,急著要走,「我先帶她回溫春院。」
顧雲霜連忙就想跟上去,被花桀一把拉住,「徒兒,這個時候你就不用去了。」
「可是嫂子她看起來不太好,我們要不要請郎中?」
「不必,」花桀搖頭,「有你大哥在即可。」
「為何?」
「哎呀,」花桀點了一下她的鼻子,「小孩子家家的不要問太多,你長大點兒就明白了。」
顧雲霜一頭霧水,還是有些擔憂地看著顧雲廷離開的方向。
顧雲廷足下生風,抱著楚懷玉也毫不費力,匆匆回到溫春院,半雪和宛白連忙迎上來,擁著回了房間裡。
顧雲廷將人放在榻上,指揮著倆人,「快去放洗澡水,要冷的。」
半雪不知其意「爺,您說什麼?」
顧雲廷正要再說,卻感覺自己的手被拉住,回頭,楚懷玉紅著一張臉,眼神帶水,卻是清明。她開口,是對倆丫鬟說的「你們倆出去,守住院門。」
「夫人,這……」
「去。」楚懷玉很堅定。
於是他倆見顧雲廷也沒反駁,便福身出去了。
房間裡只剩下顧雲廷和她。前者反握住她的手「夫人,你不用冷水如何能解?」
楚懷玉簡直想給他腦袋來一下,自己都做得這麼明顯了還不明白,總不能讓她親口說要你吧。
「你是不是傻。」
楚懷玉臉色通紅,額上冒著細汗,一雙眸子像是水裡浸過的,看他一眼仿佛能勾魂而去。
顧雲廷腦子裡的弦一下子搭對了地方,想明白了之後還有些懵,似是不可置信「夫人你是說…」
楚懷玉說笨死你得了,掙扎著翻過身去「不願意就算了,我泡冷水澡也不是不可以。」
可下一刻,她就落入了一個熱度不遜色於她的懷抱里——方才那麼長的時間裡,顧雲廷也不是真正能坐懷不亂,他只是,不敢相信楚懷玉會願意。
顧雲廷將人掰過來面對自己,毫不猶豫地堵上了對方的唇,另一隻手伸過去,親手解開了他方才系上的腰帶。
紅色床幔被放下來,帳中人影綽綽,聲音交雜,突然伸出來一隻素白的縴手抓著床檐,然後另一隻更大的手伸出來,指節穿進去十指相扣,將其帶回了帳中。
夜涼如水,半雪守在院門口打了個哈欠「夫人和國公爺在幹啥啊,都這麼久了也不傳喚咱們。」
宛白白了她一眼「我看你是傻了,這麼明顯了還不知道。」
「知道什麼?」
宛白搖搖頭,「咱們爺和夫人,還沒圓房呢。」
「這和圓房有什麼……」半雪嘟囔著,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所有倦意一掃而空,整個人興奮起來「你是說,是說……」
「噓。」宛白讓她小聲些,「半夜估計會傳熱水,咱們好生守著。」
「嗯。」
被顧雲廷抱著入了浴桶,楚懷玉已經累得睜不開眼睛。太能折騰了,這難道就是禁慾太久的男人?
她覺得自己就是個煎餅,被人翻來覆去的沒個安生,說是解毒,可她覺得自己仿佛更累了,顧雲廷親自給她沐浴,順便光明正大地揩油——她也沒力氣做什麼了。
就這樣任由人抱著去沐浴,擦乾,最後再被抱回了被子裡躺著,楚懷玉掀開眼皮一看,床上的東西已經全數換了一套。
大概是半雪她倆進來收拾的,此時此刻,她甚至連羞一下的力氣都沒了。
顧雲廷做好了一切,再度上床將她擁進了懷裡。
楚懷玉看他一眼「你倒是心滿意足了。」
顧雲廷抱她更緊,像只大型犬似的,弄得楚懷玉哭笑不得。看來的確是想這事很久了,如今才會這樣滿足。
身體裡的熱量已經消退,酸軟無力的感覺也漸漸沒了,全身只剩下饜足,楚懷玉隨口問了一句「今日你怎麼這麼快就找到那兒了。」
顧雲廷眼神暗了暗「使了點手段,從祝清懿嘴裡問出來了線索,然後花桀也幫了忙。」
「哦……」
楚懷玉其實並不是現在好奇,她已經乏得很,感覺說出口的話已經不經過大腦了,就在她昏昏欲睡之際,突然感覺到某人的手又開始不安分起來。
「……人不能一口氣吃成個胖子——顧雲廷你能不能收著點咱們以後再來日方長啊。」
她的腰也不是鐵打的。
良久,耳邊傳來一句有些委屈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