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清懿的臉色難看至極。
這個賤人，居然真的跳得比顧雲霜好！雖然她沒見過花桀的舞姿，卻明顯知道，楚懷玉的舞，基本已經無法超越。
船身這麼顛簸的情況下，居然絲毫沒有擾亂她的舞蹈！
楚懷玉作為現代精英特種兵，因為要出各種各樣的人物，迎合各種任務目標的口味，被訓練得無懈可擊，身上的技藝都是經過精英的培訓的，來古代後，又將現代的元素跟古代相結合，更是眾人從未見過的風格。
楚懷玉將簪子取出，任瀑布般的髮絲垂下，揚起笑來看著祝清懿「祝小姐可還滿意？」
祝清懿指甲深深嵌進手心，臉色蒼白「夫人真是深藏不露。」
楚懷玉似乎無所謂她的答案，徑直回了自己的桌子。
顧雲霜張了張嘴，眸中大為震驚。
她方才看著大嫂從容不迫的模樣，心中絲毫不擔心，卻沒想到，大嫂的舞居然這麼令人刮目相看……
眾人看著楚懷玉的目光早已變了，歆羨又仰慕。
早些日子，京中已經傳出楚懷玉京城第一才女的名號，先前眾人還不信，今日這麼多人在場，才真是坐實了這個名號。
楚懷玉對此感到有些惋惜，她讓花桀教顧雲霜技藝，其實是有意將顧雲霜的地位抬高，讓她來當這個第一才女的，然而今日被迫表演，搶了顧雲霜的風頭。
而顧雲霜對此絲毫無所覺，只是驚喜又驚訝地看著自己「大嫂，你居然會的這麼多，當初你來教我不就是了？怎麼大費周章把我師父找來？」
楚懷玉看她單純的模樣，笑著搖頭「我的名氣哪有花桀的大？」
顧雲霜扁扁嘴，兀自小聲嘀咕，大概是不滿楚懷玉瞞著她之類的話。
楚懷玉笑了笑，抬起面前的茶盞來，方才那哨子吹得她口乾舌燥。
沈檀在一旁稱讚道「也只有夫人這般女子，才能配得上丰神俊朗的邵國公大人了。」
聞言楚懷玉挑眉，難得接了她的話「多謝沈小姐誇讚。」
沈檀為了討好自己，居然願意公開得罪祝清懿，看了真是下了不小的決心。在眾人眼裡，雖說祝清懿如今是不被邵國公府認可的妾室，長公主之女的身份卻一直在，是沒有必要得罪的對象。
雖然楚懷玉也不喜歡沈檀，但能給祝清懿添堵，她很樂意。
今日的獎品是精緻的花燈，除了那最終獎項外，還有一個大家一起放花燈祈願的環節，眾人人手一個花燈，執筆在上面寫下自己的祝願。
楚懷玉忽然想到上次在南遠寺，被顧雲廷偷偷取下來的紅綢，那上面寫著自己當時最希望實現的願望，現在回想起來可真是愚蠢，自己的詛咒，居然被當事人給發現了，這可還行？
可想而知丰神俊朗的邵國公大人得多麼生氣啊……
楚懷玉想著，不由往對面玄武舫上瞥了一眼，顧雲廷一身玄衣，手執一盞淡黃色的花燈，臉色說不上好看不好看，四目相對時，他眼中染了點警告的意思。
楚懷玉不由彎唇，索性放下了毛筆，空著花燈走向船頭。
顧雲霜一怔，看著自己的花燈，追上楚懷玉問道「大嫂沒有心愿？」
顧雲廷豎起耳朵注意著這邊的動靜，楚懷玉搖頭「事在人為，這東西不準的。」
顧雲霜撇撇嘴，蹲下身將花燈放入河裡。
「就是就是！我也不寫！」白初初幾步上前，將花燈扔進了河。
眾人都要放花燈，陸陸續續走上前來，聚集在了船頭的位置。
楚懷玉彎下身要放花燈，剛要起身，卻見余光中悄悄伸過來一隻腳，作勢要絆她，楚懷玉面色不改，只是側了側身子，這一側身，楚懷玉不小心撞到了旁邊的沈檀，沈檀一副柔弱無骨的模樣，怎麼堪撞，直接撞向旁邊的祝清懿。
祝清懿腳還沒來得及縮回來，此刻更是毫無防備，直接一頭栽進了河裡。
只聽周圍呼聲四起，周圍的女眷紛紛後退，不見一個人要幫她。
楚懷玉斂眸，摸了摸手裡的紙袋。
她的手速向來極快，從前就是靠著這手速將各種重要的文件和寶物掉包的，方才，她順手把自己提前準備好的東西往祝清懿身上蹭了一把。
雖說祝清懿掉進了水裡，會沖淡一些藥性，不過上回她跟顧雲廷不過吸進那麼一丟丟，倆人就面紅耳赤的睡不好覺，想來今日也是有一定功效的。
整理表情後，她才抬眼，因為沈檀骨架小，碰到了祝清懿後，又被彈了回來，此刻跌在地上，不少人去扶她。
而河裡，祝清懿一人在水中沉沉浮浮的，嘴裡斷斷續續發出呼救，同時，大口大口的河水也順著她的喉嚨灌進去。
「救……廷哥哥……」
楚懷玉看向對面的玄武舫，瞬間找到了顧雲廷的身影，後者面色毫無波瀾。說時遲那時快，幾乎是楚懷玉抬眼的瞬間，顧雲廷身邊的另一個男子已經從玄武舫二人越入河水之中。
男子水性極好，沒游幾步，便將溺水的女子撈起。
楚懷玉眯了眯眼，看清來人，冷哼一聲。
原來是李子淵啊。
李子淵將已經不太清醒的祝清懿救起來，放在朱雀舫的船頭上，他抬袖抹了把臉上的水，定睛一看，瞳孔微縮，唇輕輕顫抖。
怎麼會是她？
事情發生的突然，李子淵只記著祝清懿說會將楚懷玉弄下水，到時候他救人，二人必然會有肢體接觸，那樣的美人，在水下，他願意怎麼揩油，就怎麼揩油。
誰知道油揩了，這人卻是……
他抬眼掃了一圈，一眼就看見人群中的紅衣女子，此刻楚懷玉安靜地站在原地，臉上掛著一抹笑容，卻透出絲絲犀利。
李子淵覺得背脊發涼。
怔楞間，腳邊的女人拉住他的衣擺。
李子淵低頭看去，後槽牙咬了起來。
現在這個季節，衣衫輕薄，祝清懿又穿了一身白衣，被打濕後，衣物緊貼在身上，呈半透明狀，幾乎衣不蔽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