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好不容易等到她定了親,婚約卻又解除了。
他早朝時候聽張太僕說此事的時候,就覺得頭痛不已。
隨後祝成傑就說讓陛下親自為祝清懿挑選夫婿。
皇帝怎麼會不知道祝清懿對顧雲廷的心思,也知道祝清懿對於長公主來說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他看著顧雲廷好幾番欲言又止,最後只是說此事擇日再議。
「那是什麼?」楚懷玉追問道。
顧雲廷輕嘆一聲,揉了揉太陽穴「我是覺得很煩,你不知道他做過多出格的事。」
在楚懷玉疑惑的目光下,顧雲廷繼續開口說道。
「幾年前,邊關大捷,我回來的時候,她在城門口堵我,要我娶她。我拒絕了,這事滿城風雨,傳什麼的都有。我倒是不在乎,只是多少會影響雲霜和雲朝。」
「還有一次……」顧雲廷頓了頓,隨後合上了嘴,沒往下說。
楚懷玉把玩著手裡的髮絲,慢悠悠地接口「還有一次,她在國公府門口等你,蹭你的馬車跟你一起參加宮宴。」
顧雲廷沉著臉看了宛白一眼,點頭。
楚懷玉嘖嘖著搖頭。
這些事早在她沒認出來顧雲廷的時候,就讓宛白給自己解悶的時候講的清清楚楚。
除了幾件印象深刻的奇葩事意外,還有數不盡的偶遇。
楚懷玉收回目光,連連搖頭。
「一個女子能如此倒貼,需要很強的心理素質啊。」
在現代也就罷了,可這畢竟是古代,思想還比較閉塞,祝清懿這樣做難免要引起流言蜚語。
不過因為她是皇室血脈,百姓們不敢公開議論而已。
顧雲廷不輕不重地瞥她一眼「我還得誇誇她?」
楚懷玉噗嗤一笑「也不用。」
看顧雲廷這樣真的像是被困擾得不行。
宛白站在楚懷玉身後捂嘴直笑「夫人,你就別取笑國公爺了,國公爺向來心理強大,也就碰上祝小姐這麼一個,偏偏要念著皇室的面子,只能忍氣吞聲。」
顧雲廷不太善意的目光掃來,宛白吐了吐舌頭,又往後退了一步。
楚懷玉則是沒說話,一雙烏黑的桃花眼盯著顧雲廷看。
他剛下早朝,一身黑紅的朝服還沒來得及換,看上去是直奔溫春院來的。
劍眉入鬢,一雙深如古井的眸子毫無溫度,鼻樑直挺,薄唇抿著,下頜線清晰可見。
雖然早些年風吹日曬,如今他的膚色卻是恢復成原本的冷白。
楚懷玉一時看得失神,心想也不怪祝清懿為他痴狂,這放在現代,以顧雲廷的顏值,足夠那些小女生追著她跑了。
楚懷玉毫不避諱地問道「除了祝清懿,就沒有別的小姐了?」
宛白笑道「怎麼可能呀夫人,國公爺那些年走在路上都被扔帕子,就……就好像……」
她撓了撓頭,終於想到一個能與之媲美的人物「就好像二少爺前幾日!在京中駕個馬都有人上國公府來問的程度,不過國公爺要比二少爺受歡迎多了。」
楚懷玉還是盯著顧雲廷,若有所思。
不難理解,如今顧雲朝不過是因為還沒長開,等再過幾年,他有所成就了,身上那股稚氣被軍人的鐵血所洗禮,加上他性子又比顧雲廷看著好相處不少,說不定會不會趕上顧雲廷。
她正看著,好像在看一件沒有溫度的藝術品物件。
下一秒,那物件抬起眼來,跟她對視,唇邊還勾起了一個笑容。
楚懷玉一怔,十分淡定地沒有閃躲,旋即顧雲廷的聲音略帶調笑的聲音在屋子裡響起。
「怎麼,夫人是不是突然覺得,能成為邵國公夫人也還算可以,並不虧?」
楚懷玉抿抿唇,收回目光,輕咳一聲,說道「是還可以,挺優秀的。」
聞言,顧雲廷唇邊的弧度加大「要好好珍惜啊。」
楚懷玉把持著,面色不改「雖然優秀,不過也沒到非嫁不可的地步。」
這是實話,她覺得這個世界上沒有誰離不開誰,也覺得把自己的後半生寄托在一個人身上這事特別可笑。
前世她努力訓練,讓自己變得更強,就是為了要將自己的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
顧雲廷似乎早料到了她這種態度,也沒生氣,想了想,問道「如果,我是說如果,比如將祝清懿塞進了國公府的院子,你會怎麼辦?」
楚懷玉掀起眼皮「既然你都同意她進來,我還有什麼好說的。」
楚懷玉覺得,就算皇帝有意讓顧雲廷納妾,那也要看顧雲廷自己的意願才行,只要顧雲廷不願意,沒人能強迫她。
讀懂她話語的深層意思,顧雲廷輕輕皺眉「有些事不是我能做主的。」
楚懷玉眼底划過一絲疏離「你身為國公,為陛下辦事,很多事身不由己,我懂。」
話雖這麼說,可語氣中已染上冰冷的氣息,顧雲廷心知她誤會了自己,便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心想得等真到了那一日再做打算。
「別誤解我的意思。」
如果她真的想走,他再仔細跟她說清楚。
楚懷玉只是輕輕應了一聲,看上去也不是真心的。
顧雲廷眼神示意宛白,隨後自己起身出去。
多年主僕,宛白立馬會意,等到顧雲廷走後,她瞧著楚懷玉的臉色,試探著開口問道
「夫人不要生國公爺的氣,國公爺對您的情意,咱們府里上下一百多口人可都看在眼裡,不知道多少人羨慕呢。」
楚懷玉心不在焉,甚至嘲諷地掀了掀唇「情意?」
「是啊!」宛白理所當然地點頭,伸手給楚懷玉捏肩捶腿「夫人不會一點感覺都沒有吧?大家都知道國公爺從前是什麼樣的性子,自從您來了之後,大家都說國公爺跟以前比大不一樣了。」
楚懷玉覺得有趣,順口問道「怎麼個不一樣了?」
宛白思忖著用詞「就是……更有人情味兒了。」
楚懷玉更是覺得荒謬,她本身是冷淡的性子,跟她在一起相處,越來越沉穩,她還能相信幾分,有人情味就是扯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