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哪裡不好。」顧雲朝悶聲敷衍。
「那你為什麼……」
「雲霜！」顧雲朝忍無可忍地打斷「你到底想幹什麼？」
顧雲霜氣焰弱了幾分，隨後忍著脾氣，又問了句「那你告訴我，你喜歡什麼類型的姑娘？是活潑的，文靜的？苗條的，還是胖一點的？」
顧雲朝垂著手，扭身正視著她，不耐極了。
莫名的，他腦海里浮現出白初初兇狠地叫他顧雲朝的樣子。
「你別管這些，我的事不用你操心。」他語氣中染上淡淡的疏離。
顧雲霜捏著袖口，盯著他看了半晌，忽然紅了眼眶。
「二哥。」她語氣里透著委屈，「不用我操心，難道等著那個女人操心嗎？」
那個女人？
顧雲朝皺眉，反應了一下，才明白她說的是楚懷玉。
可是，楚懷玉跟她的關係不是早就緩和了嗎？
前幾次共處，他看二人相處得挺和諧的，怎麼今日又翻臉不認人了。
他有些不悅，自然疏忽了顧雲霜敏感脆弱的情緒。
不知不覺間，他語氣冷冰冰的「你自己的事你搞明白了？」
顧雲霜一怔，看著他。
「三皇子是什麼樣的人，他有什麼好喜歡的？」顧雲朝用呵斥的語氣，道「你識人不清，大嫂是為了你好，你到底什麼時候能不跟她作對？」
顧雲朝忍無可忍「大嫂是國公府的主母，是我們自己人，還會害你不成？」
「不是的。」顧雲霜搖頭，一下就明白，自己的哥哥也被楚懷玉給騙了。
否認了一句，她又把注意力集中在他前半句話上，吸了口氣，道「三殿下他……待我很好的。」
顧雲朝哼了一聲，覺得荒謬至極「你以為他為什麼會對你好？」
「當然是因為——」顧雲霜一頓，不可置信地看著他，聲音又輕了幾分「二哥，你是覺得，我身上一點過人之處都沒有，我不配被人喜歡嗎？」
盯著她紅著的眼，顧雲朝猛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了出來「不是。」
顧雲霜伸手揉了揉眼睛。
「我關心你，跟三殿下有什麼關係？」顧雲霜有些低落，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二哥，我們很久都沒一起談過心了。」
顧雲朝抿唇不語。
的確，他也越來越不能理解這個妹妹的所作所為了。
「我跟三殿下，會有未來的。」顧雲霜認真地解釋道「他說了，到時候會跟陛下求婚。」
「他說什麼你都信？」顧雲朝揉了揉太陽穴，強忍著脾氣「雲霜，你太天真了。」
空氣忽然安靜下來。
良久，顧雲霜很小聲地問了一句「你們為什麼都跟他過不去。」
顧雲朝對她執迷不悟的態度氣得不行，險些將事情的真相脫口而出，強行忍住。
顧雲霜有些絕望。楚懷玉忽悠人的功力也太深了！
「二哥，你難道不覺得，今日她在飯桌上的話，很蹊蹺麼。」
顧雲朝皺眉，下意識問道「什麼話？」
「果然。」顧雲霜扯了扯唇「她讓你在軍營里好好發展，都是今後能更好的利用你。」
「顧雲霜！」顧雲朝忍無可忍地道「這話誰教你的？別整日胡思亂想！」
顧雲霜著急不已，不得不將自己先前得知的信息全告訴他，盼望他回心轉意。
「二哥，你仔細想想。」到了這個時候，顧雲霜愈發顯得沉靜「她假意幫你我拜師，是為了什麼？其實都是為了她自己。」
「她表面上不計前嫌，幫我找到師父，實際上是為了把我培養成那些富商們喜歡的歌女舞女，她是為了自己的利益。」
「二哥，你看清楚她的真面目，她其實是個利益薰心的女人，從使計嫁入國公府，到現在，還有不就的將來，她眼中只有錢財和地位，你不要被她矇騙了！」
顧雲朝靜靜地看著她，聽著她的胡言亂語，眼裡滿是失望。
「雲霜，你現在怎麼變成這樣？」
顧雲霜一怔，對他的反應十分不解。
她話都說的這麼明白，二哥怎麼會是這種反應？
「二哥？」顧雲霜皺眉「你怎麼還不明白。」
顧雲朝煩躁不已。
「雲霜，做人要有良心。」
說完這句話，顧雲朝抬腳就往院外面走，顧雲霜忙跟上他的腳步。
顧雲朝不想她不像話地這副模樣鬧的全府皆知，在院門口停下腳步，深呼吸後，扭過身來，蹙眉看著她。
顧雲霜抿抿唇，跟他面對面站著。
「楚懷玉就是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她表里不一，我們怎麼可以讓這樣的人掌控國公府？在這樣的人手底下，邵國公府遲早烏煙瘴氣的，想來二哥也不想看到這樣的景象。」
顧雲朝放棄抵抗，心想顧雲霜這執拗的性子，只能等大哥親自來教導她。
「你想說什麼？」
顧雲霜見他沒再有抵抗的情緒，心中鬆了松，道「我們一起把她趕出去。」
似乎是被氣笑了，顧雲朝問「怎麼趕？」
顧雲霜正要跟他說自己的計劃，便聽他又道
「你說大嫂將國公府帶領得不好，可事實是，現在國公府上上下下近百口人，都十分認可大嫂，對她言聽計從。」
「你說我們被她矇騙，可那些下人也被她矇騙了嗎？」
顧雲霜張了張唇「所以說她妖言惑眾……」
「算了。」顧雲朝擺擺手，扭身又要走「你說的這事，根本就不現實。」
「你試都不試，怎麼知道不現實？」顧雲霜不依不饒地道「大哥走了，我只有你一個親人，現在你也要向著外人，似乎不考慮我了麼？」
「大哥他——」顧雲朝拳頭握緊又鬆開，終究是忍住了，語氣卻忍不住地生硬，像是染了怒氣「趕走大嫂這件事，就算我能做到，我也不會去做。」
說完，顧雲朝推開了院門，頭也不回地走了。
顧雲霜站在原地，眼淚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這是二哥第一次朝他發這麼大的火。
大哥走了，二哥如今也跟楚懷玉站在同一邊，這國公府待著還有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