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有事,你得自己回國公府。」
楚懷玉「……」
楚懷玉無語地看著他。二人出府的時候已經是黃昏,這會兒估計外面天色已暗,她還得一個人回國公府。
她正要譴責他幾句。
忽然,她的肚子很響地叫了一聲。
顧雲廷「……」
楚懷玉咽了咽口水,一臉坦蕩「我今天只吃了早飯。」
男人頷首,抬手拿起帷帽,重新罩在了楚懷玉頭上。
「吃完飯再走。」
二人出了密室,直接來到二樓的一個雅間。
夜幕降臨,醉白樓里喝酒的人也多了起來,順著二樓敞開的窗子看出去,京城的街上一片燈火輝煌,還十分熱鬧。
顧雲廷招來一個小二上菜,楚懷玉望著外面,不知道在想什麼,唇角輕輕勾著。
顧雲廷視線在她臉上落了一會兒,忽然問道「要是真的和離了,你會去哪兒?」
楚懷玉收回目光,唇邊的笑意斂了斂。
「攆人?」
「不是。」顧雲廷否認。
楚懷玉沒接話,仍舊一瞬不瞬地跟他對視。
顧雲廷桌下的拳頭捏了捏,「我的意思是。」
「如果你沒有合適的地方,可以一直住在邵國公府。」
楚懷玉揚了揚眉,小二敲門送上一盤拍黃瓜,將二人的話打斷。
她順著拿起筷子,眼底划過一絲不易覺察的愉悅。
菜陸陸續續端上來,一股股獨特的香氣鑽入鼻尖,楚懷玉餓得夠嗆,顧不上對面的顧雲廷,自顧自吃起來。
顧雲廷沒催,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般,專心吃菜,二人誰也沒有說話。
吃飽喝足後,楚懷玉拿起帕子擦嘴,這才抬頭跟他對視。
顧雲廷沒因她的不理睬而有一絲的慌亂,一張臉上滿是淡然。
「那就多謝了。」
說完,楚懷玉站起身,戴上帷帽,朝樓梯走去。
顧雲廷不回府,楚懷玉便一個人回去,只當飯後散步。
此時天色已暗,醉白樓走到國公府需要一刻鐘的時間,路上要路過幾條窄巷。
她不得不承認,在邵國公府的生活,越來越讓她依賴了。
楚懷玉往前走著,路過一條窄巷的時候,忽然,幾聲竊竊私語鑽入耳中。
「我見過楚懷玉,分明跟她身形一樣!肯定不會認錯!」
「是啊,我剛才就是親眼看見她從國公府出來的,蹲了這麼長時間,總算回來了!」
「看清了,是她自己一個人?」
「肯定不會出錯!」
楚懷玉停下腳步,朝聲音處看去。
黑暗中,幾個身著黑衣的男子,臉上皆是戴這黑色的面巾,幾乎要跟黑夜融為一體。
楚懷玉辨認不出來他們的身份,也沒想起自己最近得罪過什麼人。
或者說,自己不經意間得罪過的人也太多了。
幾個黑衣人見他停住,皆是一愣,停止了交談。
「愣著幹什麼?上啊!」為首的男子指揮道。
「跟我有仇?」楚懷玉閒適地揚了揚眉,十指交叉在胸前轉了轉手腕,活動筋骨。
這人的聲音……好像有點耳熟?
有他的命令,他旁邊的幾個黑衣人才反應過來,一齊朝楚懷玉沖了過來。
「我說徐少爺,你不是應該跟著你爹一起流放邊境了嗎?怎麼這時候了還在京里?」
楚懷玉說著,輕鬆淡定地應付著圍上來的幾個黑衣人,餘光瞥著那人。
沒想到自己包裹得這麼嚴實還被她認了出來,徐嵩氣急敗壞地把臉上的蒙面巾扯了下來,咬牙道「給我打死她!」
楚懷玉冷笑,「我看你是瘋了吧?」
說著,她一拳揮在一個男人的臉上,那男人臉狠狠地朝旁邊一歪,身子跟著栽了過去。
她耳尖一動,毫不猶豫地轉身伸腿,直接踹在了男人的肚子上,用力一蹬。
接二連三拜擺脫旁邊的幾個人,楚懷玉閃身向前,從後伸手鉗住了徐嵩的頸部,聲音森寒「還想跑?」
「這麼久不見,我看你是忘了我的厲害了。」
楚懷玉本不想對徐嵩趕盡殺絕,可是這人實在不識好歹。
「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你蓄意害了我們整個侯府!」徐嵩紅著眼,在楚懷玉手裡極力掙紮起來,似乎極其痛苦,聲嘶力竭「你必須死!」
說完,徐嵩不知從哪掏出一把匕首來,猛地脫鞘,翻手朝楚懷玉刺了過來。
楚懷玉鬆手後退一步。
「永安侯鐵證如山,罪有應得。」楚懷玉諷刺地勾了勾唇「你以為你們在我背後做的那些小動作我不知道?」
「燒了那麼多鋪子,還不安分?」
徐嵩恍若未聞「你們不會有好下場的。」
他再次朝她沖了過來。
從前他是京里人盡皆知,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手腳功夫自然不怎麼樣,此時的招數直接又簡陋,像一個氣極了的莽夫,瘦弱的身板又遠遠不及莽夫。
楚懷玉瞧準時機,伸腿快速踢向他的手腕。
似乎是踢在了哪根筋上,徐嵩手一麻,匕首不受控地脫落。
楚懷玉迅速伸手奪進手裡,躲過他襲來的拳頭,飛速在他衣擺上割了幾下,一個長長的布條脫落下來。
她用腳尖勾起一抬,布條落入手裡。
「既然你這麼不識好歹,自己送上門來,我就幫你冷靜冷靜。」
窄巷裡,楚懷玉的聲音透著一股冰冷的寒意,用布條把他的手腳綁了起來,留出布條的另一端握在手裡。
似乎怕不結實,楚懷玉在徐嵩已經起毛邊的衣擺又撕了幾下,在他手腕和腳腕加固。
被她這麼一撕,徐嵩的衣裳只能堪堪遮住重要部位,幾乎馬上就要暴露在空氣里。
楚懷玉神色如常,看不見般,拉著擰成的繩子一端,往國公府走去。
這條路上除了被她打暈的幾個黑衣人,已經空蕩蕩的。
徐嵩被她拖著,嘴裡不斷地謾罵,時不時夾雜著被粗糲的地面摩擦而導致的叫喊。
這條窄巷離邵國公府沒有多遠。
守夜的門房看見楚懷玉和被綁起來拖著走的徐嵩,不禁一怔「夫人……」
楚懷玉把繩子塞進他手裡,兀自抬腿埋進邁進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