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霜小幅度點頭，視線已經被那幾個玉樹臨風的少年吸引了過去。
走在最外面，一身白色衣衫的，一定是宋修然。
楚懷玉又側頭看了她一眼，就知道自己的話根本沒用。
一碰見宋修然，她魂都跟著走了。
楚懷玉也覺得匪夷所思，甚至懷疑是不是宋修然偷偷給顧雲霜下了什麼情蠱。
就是這麼誇張。
前世今生都沒陷入過愛情的楚懷玉，覺得實在難以理解。
她警告似的輕咳了一聲。
顧雲霜一怔，連忙低下頭。
眾人起身行禮迎接。 ❅
今日宮中的主子來得真不少，皇后帶著賢妃德妃和其他幾個有頭有臉的妃嬪，後面跟著四個皇子，連沒到十歲的七皇子都來湊熱鬧了。
楚懷玉抿唇，用眼尾掃了顧雲霜一眼。
不得不說，花桀這影響力真大。
「都起來吧。」
眾人扭身落座。
楚懷玉眼觀鼻鼻觀心，聽皇后說著一些場面話，盯著面前五顏六色的糕點看。
宮中做食物主張精美好看，無論什麼放在盤子裡都注重擺盤，基本只有幾塊，一點也不實在。
「那是劭國公夫人。」
聽見有人叫自己，楚懷玉笑著抬起頭來。
「聽國公夫人近日回京，將七絕公子帶回來了？」接話的是淑妃娘娘，她樣貌溫婉，說起話來語氣也是柔柔的，讓人很是舒適。
楚懷玉輕笑「娘娘說的那裡的話，妾身哪有那樣的能耐，說帶就帶回來。不過是在路上恰巧碰見了，有幸救了他一命，想起雲霜之前的請求，這才央他來指點雲霜一二。」
眾人隨著楚懷玉的話看向旁邊的顧雲霜，後者臉一紅，大方地站起身屈膝行禮。
皇后點了點頭「這丫頭跟以前看起來是不一樣了。」
皇后說完，忽地瞥見宋修岩目光灼灼地看著楚懷玉，不由問道「四殿下是有話要跟國公夫人說？」
一個是皇子，一個是臣子夫人，有什麼話可說的？
宋修岩回過神，啊了一聲，起身作揖說道「上次冬獵，兒臣見國公夫人射術絕倫，跟夫人說好了要登門拜訪請教，可後來夫人便離京了。今日一見夫人，心中雀躍。」
楚懷玉心中一跳。
她這話在男人們中間說說也就罷了，今日在場的這些高門貴女裡頭，可不比心思粗疏的大老爺們，聽見她跟皇子約定見面，心中說不定愉快怎麼嘀咕。
皇室後裔是這些年輕姑娘爭搶的對象，她們別再把她這個有夫之婦當成情敵，可就完了。
楚懷玉站起身來行禮。
「之前走得匆忙。四殿下身上的傷痊癒了？」
宋修岩展齒一笑「已經好了！」說著，他還活動了一下手臂給楚懷玉看「國公夫人平日裡可都有空？」
他說前半句的時候，楚懷玉明顯感覺到不遠處的宋修然臉色微沉。
宋修然派人刺殺顧雲朝，結果反被她誣陷，惹得皇帝不快。
看他窩火，楚懷玉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些，回道
「這些日子國公府里事務繁忙，人雜，場地也沒有。」她側頭看了白初初一眼「不過我時常會跟白將軍這個小侄女一起到將軍的軍營里去玩，哪日殿下方便，可以結伴前行。」
跟府邸這種私密的地方比起來，軍營里有成千雙眼睛看著，這些人總不會懷疑她跟宋修岩在軍營里幹什麼了吧？
聞言，白初初眼睛亮了亮，有些興奮地道「這個哥哥也一起去？」
楚懷玉拉了她一把「不許無禮。」
「無妨，」宋修岩爽朗一笑「不愧是白家的人。」
皇后看了幾眼，出言打斷，「就算身子恢復好了，也要注意著些，一面出什麼別的紕漏。」
此言一出，淑妃忍不住開口說道「娘娘怕是多慮了，既然已經恢復如常，是在白將軍那，哪會出什麼問題。要當真如娘娘所說，白將軍就該進宮聽審了。」
淑妃語氣輕飄飄的，卻讓在場的眾人覺得脊背發涼。
敢跟皇后這麼直接地對抗，除了淑妃，宮中找不出第二個主子了。
楚懷玉眼觀鼻鼻觀心。
皇后忍了淑妃這麼久，沒想到今日竟然主動內涵起人，實在精彩。
她那意思，不就是說宋修然會再次動手？
淑妃知道其中內幕，自然氣不過要幫兒子說話。
白初初覺得氣氛一下就變了，聽他們提到叔叔，抿抿唇沒說話。
「淑妃說得也是。」皇后直接揭過了此頁，換了話題「今日諸位小姐都準備了節目，便一一展露一番吧。不評高下，只是切磋技藝。」
在場的貴女你瞧瞧我我看看你，半天，硬是一個人都沒站出來。
顧雲霜抿抿唇，看了楚懷玉一眼，後者小幅度地搖了搖頭。
現在眾人心裡各揣心思，還沒從剛才的事情中徹底脫離出來，這會兒看什麼歌舞也是心不在焉的，很容易浪費機會。
顯然，皇后也是這麼想的。
今日她們最期待的就是顧雲霜的表演，自然不能放在太靠前的位置。
見沒人主動，她掃了一圈正要開口，便見一個綠色衣裳的少女站了起來。
是柳之夏。
楚懷玉闔了闔眼，有些意外。
柳之夏不是那種沒腦子的人，一定知道打頭陣的人吃不到甜頭，她在這個時候站出來，就代表她對幾個皇子一點興趣都沒有。
看來顧雲朝在她心裡地位還挺重。
她彈奏了一曲琵琶，表現得平平無奇，更加堅定了楚懷玉的猜測。
柳之夏不會是非顧雲朝不嫁吧？
楚懷玉眯了眯眼，回憶著上次顧雲朝的回答。
他對柳之夏，沒別的想法。
她舉起茶盞，輕輕搖了搖頭。
「嬸嬸覺得這曲子彈得不好？」白初初眼尖地看見，小聲說道「初初也覺得。」
楚懷玉問「你準備什麼才藝了？」
白初初撓了撓頭「一支劍舞，可惜不讓帶劍，一會兒只能用別的桃木劍替代一下。」
楚懷玉頷首。只是如此一來，觀賞感就會大打折扣。
柳之夏領了賞，重新坐回顧雲霜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