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鳴玉不會自己害自己,楚懷玉下意識地看向祝清懿,果真見她面如菜色,手足無措的抓著旁邊的丫鬟不放,模樣失魂落魄。
她不禁冷冷地勾起唇。
想要害她,卻害了眾人都期盼著出生的皇孫,這罪責長公主能勉強擔待,可若是祝清懿就未必了。
祝清懿察覺了她的目光,剛與她對視,就連忙錯開。
「疼……我的孩子……」楚鳴玉十分悲慘地哀鳴,面目猙獰作了一團。
「王妃,王妃您再忍一忍,太醫馬上就來了。」遠王府的大丫鬟連忙指了兩個護衛,此刻也顧不得什麼男女之別,連忙將楚鳴玉抱了起來。
楚懷玉看得嘖嘖兩聲,不忘跟長公主說道「方才情況緊急,我這才拉了殿下一把,殿下莫要責怪。」
長公主心思牢牢地掛在楚鳴玉身上,敷衍地朝她擺手,嘀咕了句「可是哪裡來的野貓呢?」
「原來公主府竟然沒人養貓?」楚懷玉有些訝異「我還以為是府上的貓兒突然竄出來。這便十分古怪了。」
她跟著往梅園外最近的院子裡趕,頓了頓道「殿下,若是有人蓄意謀害皇嗣,那罪責可就大了,這事一定要調查清楚才是。」
餘光里,楚懷玉瞥見祝清懿的手狠狠一抖。
楚懷玉唇角輕蔑地勾了勾,長公主會保自己跟寧將軍這個女兒,甘願自己受罰嗎?
還怪令人期待的。
公主府里值守的太醫連忙趕到梅園,同時又命人快馬加鞭去宮中請值守的太醫,一聽說事關皇嗣,眾人又懼又急,楚懷玉只覺得這個節骨眼能趕來的都是勇士,在心裡給他們豎大拇指。
眾人只能站在院子裡等,等待間,偏有幾個好事之人挑撥。
「方才可有人看清了,遠王妃當真是被那野貓撲倒的?」
眾人遲疑了幾秒,然後齊齊看向楚懷玉。
楚懷玉「……」
「你們的眼睛要是不瞎,就都別胡說八道。」楚懷玉眸中划過一絲陰狠,毫不留情地掃了一圈,最後停留在說話的那個人身上。
光看面相,楚懷玉就覺得此人甚是刻薄。
果然,被她這麼一凶,那女子不說話了。
卻有另一個膽大的人開口「國公夫人,這話可不能這麼說,方才人人都受了驚嚇,誰會盯著遠王妃的肚子看?此時我們一起商討,是情理之中。」
「依我看,該先查明公主府內為何無故出現野貓傷人。」
即便被人有意污衊,楚懷玉語氣也不緊不慢,面色從容淡定,卻處處透出迫人氣勢。
祝清懿神色不安地捏著手,長公主瞥她一眼,面色陰沉地問一旁的大丫鬟「那隻野貓可抓到了?」
大丫鬟垂首道「梅園太大,似乎是跑了。」
長公主的臉陰沉得似乎能滴下水來,遠王妃這個孩子保住便罷,要是沒能保住,必須要有一個人來背鍋。
楚懷玉看了一圈,側頭附在半雪耳邊道「你可記得方才那個撞我的丫鬟長什麼樣?你去找找,無論她在何地做什麼,都把她給我揪到這個院子裡來。」
半雪面色凝重地點頭。
祝清懿忍不住開口道「國公夫人這是幹什麼?」
楚懷玉看著一盆血水從屋內端出來,甚至都沒抬眼去看她,語氣透出一絲犀利「祝小姐別慌,我只是有些自己的猜測,若真如我所想,抓住這個兇手便有望了。」
聞言,祝清懿神色間飛快地晃過一絲不安,張口便道「該不會是你害了遠王妃的孩子,此刻派丫鬟去毀屍滅跡吧?母親,您務必不能讓那個丫鬟去!」
「長公主若是不放心,大可派幾個人跟著一齊去。」楚懷玉語氣平穩,看著跳腳的祝清懿像跳樑小丑一般,目光里充滿了譏諷。
長公主似乎猜出一些端倪來,可這麼多人看著,沒法就這麼將屎盆子扣在楚懷玉身上,只好找兩個靠譜的大丫鬟跟上。
楚懷玉雲淡風輕,似乎一點都不擔心。
她這份從容也不是沒由來的,憑她這敏銳的眼睛,早就看出來自己身邊這兩個丫鬟,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當初老管家不知道她身懷武功,只是玄蒼令已經交到了她手裡,分配到她身邊的丫鬟肯定是仔細挑選的。
幾個月的相處下來,她也摸出一點門道,看出二人是會武功的,不過不知道她們道行深淺。
不一會兒,屋內的太醫出來了兩個,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公主殿下,遠王妃這一跤摔得重,肚子裡的孩子……」
長公主沉著臉「就一點辦法也沒有嗎?」
「恕臣直言,臣先前在太醫院輪值的時候,曾給遠王妃請過平安脈,王妃這脈象一直就不平穩,早就滑胎之象,是一直喝安胎藥維持著的,誰想到今日……」
楚懷玉聞言垂下了眸,對於楚鳴玉這胎的情況,她再清楚不過。
本來可以安安穩穩地在尚書府做夫人,卻偏要作死攀高枝,婚禮上偏要害自己,結果反倒給自己嚇得胎氣不穩。
今日之事更是跟她沒關係了,怪只能怪造化弄人,怪她的盟友太蠢了。
長公主閉了閉眼「派人去通知遠王爺。「
「公主殿下,已經派人去了。」
楚懷玉覺得站得累了,在一旁的青石板上坐了下來。
「夫人身為遠王妃的姐姐,難道就不著急嗎?」沒想到這次開口的是孫寧純。
「我著急啊。」楚懷玉無辜地眨眨眼睛「我這不是已經派人去查了嗎?孫小姐作為遠王妃的前孫女,倒是說說自己奉獻什麼了?就是在這挑我的刺?」
孫寧純咬了咬牙,最終閉嘴。
出去尋丫鬟的半雪,居然跟遠王爺的大駕一同回來,不知是巧合還是半雪故意為之,但楚懷玉看得欣慰極了,這樣多一個見證人,楚懷玉蒙冤的機率就少了。
遠王爺著急火燎地衝進了屋子,誰知道那身子一錯開,竟露出了二皇子宋修寧的臉來。
「二皇子怎麼也來了?」長公主驚訝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