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彎眉杏眼,容貌清麗,一襲素雅的白裙,簡單又不寒酸,語氣毫不掩飾的譏諷。
「你是什麼人?少管閒事。」為首的青衣男子臉一陣青白。
「識相就痛快把帳結了,」楚懷玉道「別不識好歹。」
大話放出去了,此時結帳,豈不是他怕了這個小姑娘?那多沒面子!
「你算個什麼東西?老子今天就不結,你這小妮子能把我怎樣?」青衣男子作驚恐狀,十分滑稽「我好怕啊。」
下一秒,男子悽慘的嚎叫響徹耳際。
眾人還沒回過神,那男子已經捂著自己的手腕跪向地上。
楚懷玉凌厲的目光掃向他同行的幾人,幾人立馬站出來一個,從袖袋裡掏出一錠銀子來,諂媚地遞上前「這位姑娘消消氣,我這兄弟只是開個玩笑,怎麼會吃白食呢。」
楚懷玉朝他冷哼一聲,低頭冷眼看著地上齜牙咧嘴的男子,唇動了動「掌柜,以後這男的見一次打一次,路過也打,打到他不敢從醉白樓門前路過為止。」
掌柜連忙應聲,不由對楚懷玉敬佩起來。這處事方式,太有國公風範了!
「真晦氣。」楚懷玉低咒一聲,大步離開醉白樓。
酒樓不起眼的角落裡,男子抬起桌上的杯盞,帷帽下,唇角掀起。
「夠狠,像我。」
很快,京中對這位少女的議論如雨後春筍般,很快就有人猜出這是國公府夫人。
國公府僱傭的掌柜,其忠心廣為人知,酒樓掌柜能對楚懷玉言聽計從,除了國公夫人,不會有第二人了。
同時,國公府夫人身懷絕技的流言四起。
「不至於吧?」楚懷玉唇角抽了抽。
她不過隨便用些小伎倆,就把這些人唬住了?
「人傳人,難免誇張點。」宛白嘻嘻笑道。
引人注目可不好,何況她現在沒有能撐起大麻煩的能力。
這可不行。
略微思索,楚懷玉拿過筆墨,在宣紙上寫了小一頁,遞給半雪。
「半雪,明日你上濟世堂,給我抓幾樣藥。」
半雪接過收好。
「宛白,我看你消息挺靈通的,包打聽不?」楚懷玉調侃道。
「包!」宛白一拍胸脯,「夫人想知道什麼?」
沉吟了下,楚懷玉嘿嘿一笑「富貴人家新奇的八卦,都來點。」
「主要是張太僕,長公主,還有永安侯家的。」
人在明她在暗,她要儘可能掌握更多的信息,辦事才有把握。先從可能會接觸的人身上下手。
「好嘞夫人!」
翌日,兩個丫鬟出門,用過早膳後,楚懷玉自己在院子裡活動筋骨。
「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早睡早起……」
一邊伸展,她不禁感嘆,楚懷玉這身子實在太弱了,以後萬一被追殺,想跑都有心無力。
「心情這麼好?」
楚懷玉停下動作向牆頭看去。
顧雲廷一身月白色的衣袍坐在牆頭上,看樣子已經盯了她好一會兒了。
楚懷玉昨天睡覺之前還在想,這男的真給他尋了門好親事。今天再看見他,不自覺的,敵意不那麼大了。
要是有錢解決不了的事,那一定是錢不夠。
她甚至擠出一個笑容來「公子也挺閒的哈。」
顧雲廷挑眉「女人心情好就是不一樣,說話都不噎人了。」
「先前是誤會。」楚懷玉笑眯眯的「你看,我救了你一命,人命大過天,你單給我尋門守寡的親事,不太夠吧?」
「哦?」顧雲廷哭笑不得,「前日你還說我們扯平了,兩不相欠呢。」
「誤會誤會。」楚懷玉道「昨日我在醉白樓還看見你了,這樣吧,我跟掌柜打個招呼,以後你去吃酒,不收你錢……不過別的免談,我是有夫之婦,我們保持距離最好。」
顧雲廷眼含笑意凝著她,等她的下文。
「你今後有什麼好事,別忘了我就行。」
變臉比翻身還快。
顧雲廷哼聲「忘不忘的,先把窗子上的銅盆撤了再說。」
楚懷玉毫不猶豫地點頭,意有所指道「你整日神出鬼沒的,這京城裡的各路消息你肯定靈通,對吧。有什麼消息咱們互通有無行不行?」
顧雲廷聽她這麼說,就知道她想幹什麼了。
想從她這裡探聽一些消息,她倒是腦子靈!
本就是一家人,給她說些鮮為人知的機密,有什麼大不了的。
「那要看你的表現了。」頓了頓,他忍不住提點道「醉白樓魚龍混雜,也是消息最靈通的地方,你從我這打聽,不如多用心思在醉白樓。國公經營醉白樓,費了不少心血。」
楚懷玉連連點頭「這個自然,我不會毀他生意的。」
見他作勢要走,她忙叫住他「兄台,怎麼稱呼你啊?」
先前楚懷玉擔心閻王爺聽了她的咒罵不知索誰的命,為此苦惱了好久。
「叫我雲開吧。」薄涼的音色響起。
顧家……私生子?
雲廷、雲朝、雲霜,聽這名字,真覺得顧家跟他有什麼關聯。
楚懷玉試探道「顧雲開?」
顧雲廷抿唇「不是。」
「你只是國公爺的好友?」楚懷玉臉色變得古怪起來「你不會是斷袖吧?你暗戀顧雲廷?」
靠!這是什麼以你之名冠我之姓的狗血大劇啊!
楚懷玉越想越覺得恐怖,「現在他死了,你得不到他,就想得到他的老婆?」
「……」顧雲廷十分無語地看著她,忍不住伸手敲她的頭。
「不是你想的那樣。」他無奈道。
楚懷玉後退一步,半信半疑地點點頭。
看他躍出院子,楚懷玉又鍛鍊了一會,半雪便帶著採買的藥材回來了。
「有一樣藥材缺貨了,已經跟那掌柜約好,到時候會派人送到府上。」
「好。」楚懷玉接過紙包一看,少的那味藥正好是製作軟筋散要用的。
「大概多久能到?」她有些頭疼。
「這倒是沒說。」半雪搖頭,「其他鋪子奴婢也去問過了,都沒有。」
只好先湊合用一下了,希望不會影響藥效。
打不過別人的時候,軟筋散最實用了!特別是用來對付習慣赤身肉搏的人。近身是女子的弱項。
足足過了未時,宛白才回到國公府。
一連喝了幾杯茶水,對上楚懷玉期待的目光,宛白神秘道「夫人,要不是您,我都想不到長公主居然是這樣的人。」
楚懷玉挑眉「說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