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大夫,楚鳴玉悄悄傳信給楚府,尋求楚夫人的幫助。
自上次她的丫鬟謊稱是楚夫人丫鬟那事之後,楚夫人跟她心生嫌隙,到現在估計還心有芥蒂。
可她在尚書府里無依無靠,能依仗的只有娘家。
很快密信被傳回了楚府,楚夫人一看上面的話,立馬搜羅她要的幾樣東西,派人秘密送進了尚書府。
尚書府上下對楚鳴玉這個年輕夫人很是看輕,特別是他失寵之後,幾乎沒有人留意她院子的動向,事情辦得很順利。
楚鳴玉拿到了她要的馬錢子。
這藥材含有劇毒,孫尚書如今年邁,據她所知,他常年在服能強身健體的湯藥,她神不知鬼不覺地將這馬錢子加進他的藥里,便能將他害死。
「小翠,你是我從楚府帶出來的丫鬟。」楚鳴玉立即將小翠招到手邊「也是我在尚書府最信得過的人。」
小翠咬唇,覺得等著自己的不是什麼好事「夫人有何吩咐?」
「這是能讓尚書回心轉意的秘藥,你找機會將這東西下進他每日服用的湯藥里,千萬不要讓人發現。」
小翠半信半疑地接過紙包「一味藥材,便能讓人回心轉意,當真有如此神奇之物?」
楚鳴玉當即頷首「這可是我特意從楚府求母親找人求來的,現在孫尚書冷落於我,我們院子裡的人出門都被人低看一等,我就算不為了自己,也要為你們試試。」
小丫鬟想起前幾日幫她傳遞的紙條,和這幾日去廚房時候遭到的冷眼,這才點點頭道「知道了夫人,我一定會將此事辦妥。」
小翠按照楚鳴玉的吩咐,偷偷將那紙包里的粉末倒進藥罐里一半。
孫尚書常年服藥,從未出過差錯,現在在小爐上熬藥的時候,已經沒人看守,所以小翠這事做的十分順利。
楚鳴玉將一塊銀子塞到小翠手裡「賞你的。」
小翠哪裡見過她這麼大方,萬分驚喜地接到手裡「多謝夫人。」
楚鳴玉擺擺手「我前日跟尚書說了今日要回府看望爹娘,你跟我回去一趟,看那藥會不會起效果,若是起了作用,估摸著孫尚書晚上就會派人去尋我回府。」
小翠剛受賞,聽她這麼一說,也不由得期待起來,立馬去派人準備馬車。
可是這一走,小翠再也沒能回來。
馬車上,楚鳴玉親手用繩子將小翠勒死,之後冷笑一聲,將她身上的銀子挖出來收回自己袖中,對車夫道「將這車開得越遠越好,讓她屍骨無存。」
她下了馬車,開始徒步往尚書府走,臨進尚書府前,還將自己的髮髻拆亂,臉上也抹了兩把土。
此時尚書府已經亂作一團。
馬錢子是毒藥,孫尚書毫無防備地喝下一整罐摻了馬錢子的毒藥,自然是沒能搶救過來。
而早就報備回娘家,又在路上偶遇歹人才跑回來的楚鳴玉自然脫開干係。
且她年紀輕輕嫁入尚書府,已經這麼慘了,沒必要將自己再弄成寡婦。
可楚鳴玉自然有自己的打算。
第二日,孫尚書暴斃身亡的消息傳到楚懷玉耳朵里。
她聽了只是微微皺眉「孫尚書有舊疾?」
宛白抿唇搖頭「並沒聽說,雖然年逾六十,但硬朗得很,生病都是鮮少。」
「這就對了。」
「夫人說什麼?」宛白不解。
楚懷玉在她頭上敲了敲「孫尚書死了,最大的受益人是誰?」
「收益人?」宛白撓撓頭,倏地眼眸一亮「尚書位空出來了!」
「對頭。」楚懷玉頷首,抓起一把葡萄乾,似乎絲毫沒將此事放在心上。
「可是現在京城裡皆說楚三小姐是個慘人兒……上次在楚府,奴婢覺得楚三小姐也不是那種會為了楚老爺而犧牲自己的人啊!」
誰想當寡婦啊!當然,她家夫人除外。
「她的確不是。」楚懷玉眯了眯眼「你猜,她在打什麼壞主意?」
宛白沉默不語。
「寡婦也可以改嫁。」楚懷玉沉了沉聲音「也不知道是誰這麼倒霉,被她盯上了。」
楚鳴玉要改嫁,新夫家身上必然有值得圖謀的東西。
她喜歡什麼呢,無非是名利或財產。
按理說,二嫁能尋到好夫家的概率很小,不過具體就要看她自己的本事了。
宛白恍然大悟,又問「夫人覺得孫尚書沒了,兩個侍郎里,楚老爺一定會被提拔上來?」
禮部一個尚書兩個侍郎,除了楚謂楚侍郎外,另一個是齊侍郎。
「齊侍郎為人本分,具體還是要看皇上的意思。」
「夫人要是有心思,不如問問月行大人?」半雪勸道。
楚懷玉搖頭「誰當上這個尚書我並不關心,要是楚謂真變成了楚尚書,我的身份不也跟著上了一個台階?簡直樂見其成。」
「不過楚三小姐的膽子也是夠大的。」宛白有些後怕地撇嘴「尚書府的主心骨,那麼大一個人說沒就沒了,她真下得去手。」
楚懷玉沉默地眯了眯眼「我看她是被逼急了。」
不過到底是受楚謂的壓迫了,還是有什麼刻不容緩需要孫尚書讓步的原因,就無從得知了。
「你能打聽,就多多留意著楚鳴玉那頭吧,有什麼可疑的地方回來稟告於我。」
如今已是冬天,外頭目光所及之處覆蓋著一層薄薄的積雪,銀裝素裹,煞是好看。
可惜兩日之後,楚懷玉還是沒收到什麼實質性的信息。
只知道孫尚書的喪事辦完,楚鳴玉因悲傷過度回了楚府。
聽說她都哭成一個淚人兒了,還幾次暈過去,無奈之下才讓她回娘家歇息。
楚鳴玉回了楚府,就與楚夫人商量對策,促膝長談。
「如今快到下元節,再過幾日當今聖上會在宮中設宴,到時候我們有機會進宮,三皇子就就不用肖想,其他的幾個皇子,攀上誰,就看你的造化了,娘一定竭盡全力幫你。」
楚鳴玉抹了抹眼角,輕輕點頭。
「要說這個孫力這個老不死的,年紀不小,那玩意居然還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