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墨曄在冷宮問了想要問的,便示意葉二和他一同出去。
葉二不解,「世子不弄啞她嗎?」
「不必了。」他會陪著錦兒一起和她承擔,想起什麼他轉過身,「謝謝你的好意,但你也不能動手,我們沒有替錦兒做選擇的權利。」
「屬下明白,屬下想回王府。」葉二請示蕭墨曄,世子妃回來了,他想回到世子妃身邊。
「你去無憂那邊等我,我先去趟御書房,稍後我們一起回。」先前為了幫無憂將這些人弄進宮,如今皇上回來,再在宮裡放自己的人,就有安插自己勢力的嫌疑,原本蕭墨曄也是打算跟皇上說清此事後把人全部帶出宮的。
皇上聽完便允了,並給了他兩天假期,昨晚一晚上大家都沒睡,加上葉筱錦剛剛的狀態,知道蕭墨曄回去肯定又是得費心思哄妻子開心。
依照孝景帝對蕭墨曄的疼愛和期盼,葉筱錦如今的身份還有她的身世他是不大滿意的,但葉筱錦已經給兒子生了三個孩子,又救了自己,最重要是鎮南王妃告訴他,葉筱錦還是趙韻的大徒弟,趙韻對她非常喜愛,視若親女,就這最後一點他也不敢不滿意葉筱錦。
在與趙韻有關的事情上,他是沒有帝王威嚴的。
鎮南王妃自小跟著皇上一起長大,多少對皇上有些了解,猜到孝景帝會不滿意葉筱錦成為大胤將來的皇后,才刻意告訴他葉筱錦和趙韻的關係,以免他做出傷害小夫妻感情的事來,這也是她今日進宮的原因之一。
蕭墨曄又把在冷宮審問出的關於姚淑英與西夏勾結的事情都告知了他,孝景帝點頭,「朕知道了,你回去好好歇著吧。」
「那你也先歇會。」畢竟沉睡十來年,剛醒來就操勞蕭墨曄擔心他累著。
孝景帝卻擺擺手不以為意,「朕歇了十來年,早歇夠了,是時候會會這些魑魅魍魎。」
蕭墨曄見他摩拳擦掌,眼冒精光,似是即將要做一些很有興趣的事情般,不得不說,他是天生的帝王家,他享受這份與人斗的樂趣,便是江山離手十來年,再度歸來,他依舊是一副勝券在握的強悍氣勢,不見絲毫慌亂。
醒來才短短時間,在與他們聊著過往這些年發生的事情間,便將原先伺候在側還活著的老人從宮裡的各個角落尋到了身邊聽用,還下了幾道詔令命人去宮外尋找他原先的那些被姚淑英趕出宮去的貼身護衛,甚至還在和鎮南王妃敘舊的過程中處死了一個借著奉茶的機會企圖刺殺他的太監。
動作之迅捷,手段之凌厲。
蕭墨曄想起禮公公還在肖銘手裡,稍後得讓人將他送進宮來。
冷宮,蕭墨曄和葉二剛走沒多久,葉筱錦便又進去了。
在逍遙閣爹爹醒來時說過,當時她娘腹部被刺傷,她告訴爹爹是莊琴傷的,莊琴還挾持了她,如今知道她才是真正與姚淑英合謀害葉家的人,那莊琴必定是發現了什麼才這樣做。
還有她在逍遙閣的那個夢,夢裡抱著她逃命躲避追殺的人和黑暗中那悽厲絕望的嗚咽聲,葉筱錦幾乎已經確認,那人就是莊琴。
她想來姚淑英這裡看看能不能找到點莊琴的下落,儘管她知道希望有些渺茫,畢竟當時姚淑英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她可能不會關注一個寄養在葉家的姑娘,但總是要試試的。
姚淑英以為自己剛剛被蕭墨曄他們折磨的出現了幻覺,眨了眨眼,她抹開眼皮上的血污,讓視線更清晰些,眼前確實是葉筱錦那張絕美的臉,她打了個寒戰,冷宮果然是陰森可怖的地方,她白日見鬼了。
葉筱錦蹲在她面前,「秦青畫回西夏時有沒有帶一個叫莊琴的女子走?」
聽到她的聲音,姚淑英察覺不對,猛地伸手去抓葉筱錦,被葉筱錦側身避開,她再瞧地上的影子,不可置信,「你,沒死?」
「是,我沒死,如你所願,你剛剛說的我也都聽到了。」葉筱錦不知為何,突然想與人說說話。
姚淑英都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該憤怒,高興葉筱錦被誅心,知道自己最大的仇人就是親生母親,憤怒的是,她的皇兒沒了,鳳儀殿沒了,她如今也被打入了冷宮,葉筱錦卻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她怎麼能沒死,「你怎麼逃出去的?那燒死的又是誰?」
「問這些還重要嗎?總歸我活著,你回答我秦青畫是不是帶走了莊琴?」
姚淑英聽著她輕飄飄的語氣,渾身生出戾氣,向葉筱錦撲去,被葉筱錦一掃腿,姚淑英摔了個大滿趴,她揚起頭,惡狠狠地道,「這次你又想找誰?本宮為何要回你的問題。」
葉筱錦蹲在她面前,面無表情,「不說,就殺了你的三公主,就像你說的,你雖壞雖惡毒,但是對自己的兩個孩子向來疼寵,如今你到了這冷宮,我要弄死她如同弄死一隻螞蟻。」
「你不敢,她不只是我的女兒,還是皇上的女兒。」皇上心再硬也不會看著葉筱錦殺了三公主,他膝下子嗣本來就不多。
葉筱錦略帶譏諷地看了她一眼,起身走到門外,將門外昏迷的三公主,拖到了皇后面前,「我能將她弄來,你說我能不能弄死她?」
來冷宮是她剛剛與皇上請示過的,請三公主幫忙走一趟亦是皇上批准的。
姚淑英只當她是真的在宮裡將三公主擄來的,見三公主閉著眼睛被葉筱錦一路拖拽也沒反應,她驚叫一聲忙爬到三公主身邊,伸出手顫顫巍巍地放在她的鼻間,感受到呼吸才鬆了口氣。
葉筱錦看得眼中發澀,虎毒不食子,她突然有些羨慕三公主,無論現代還是古代,她的兩位親生母親,都是那食子的毒虎。
眼皮上抬,眨了眨逼退淚意,葉筱錦又恢復清冷,「能說了嗎?」
皇后伸開雙手護在三公主前邊,「說可以,但你要答應我,不得再傷害我的瑤兒,相反你還得護著她。」
「你為何總是要吃盡苦頭才能學乖呢?剛剛是,現在亦是,我沒耐心,你亦沒資格討價還價。」葉筱錦揉了揉眉心,她很疲累,只想早些知道莊琴的消息就離宮。
見皇后依舊堅持,她一腳踢開皇后,從空間拿出一把匕首橫在了三公主脖子上。
「不,不要,我說,我不知道誰是莊琴,但是秦青畫離開後托姚洪山給她送了個女人去西夏邊境。」
「還有嗎?」
「此事我也是聽姚洪山提過一嘴,聽洪山說那女人得罪了秦青畫,秦青畫要留著她的命慢慢折磨,我知道的所有都告訴你們了,你別傷害我的瑤兒。」
葉筱錦彎腰將三公主從地上提起來就要往外走,皇后作勢要爬起來阻攔,葉筱錦轉手將三公主的手搭在自己肩上,另一隻手摟著她的腰,睨著姚淑英,「要殺她,早在去年我就殺了。」
「果然是你搞的鬼。」姚淑英瞬間便明白她的話,去年她本有機會殺瑤兒,但是她沒有而是抹去了瑤兒的記憶,又讓她性情大變,當時沒殺現在就不會殺,想明白後的皇后在葉筱錦身後喊,「你記住你答應我的,以後都不許傷害瑤兒,否則,我絕不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