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聽說葉筱錦進宮了,被皇后關在鳳儀殿的偏殿裡,他吩咐隨從道,「抬本皇子去偏殿,本皇子今日就要她死,本皇子要親眼看著她被砍成一段一段方解我心頭之恨。」
隨從遲疑道,「那蕭世子還在皇上那邊,此時怕是不好動手。」
四皇子原本脾氣就不好,受傷後情緒控制更是糟糕,用那隻未受傷的手用力給了隨從一巴掌,狠狠道,「本皇子會怕他?本皇子現在就去弄死葉筱錦,一刻都等不了。」
隨從被打,敢怒不敢言,只得服從命令,準備去叫人拿擔架過來,抬著四皇子去鳳儀宮的偏殿。
那來傳信告知四皇子有關葉筱錦消息的小太監,示意隨從稍等後,舔笑著上前對四皇子道,「奴才們知道您不怕他,您是高高在上的皇子,他不過是個世子,該他怕您才是。
可他如今就在皇上那裡,只怕咱這邊剛到,他們就得了消息,她傷您是娘娘的猜測,咱沒證據,可若是殿下您現在就去殺她,人弄死了倒好說,要是沒來得及下手,又被陛下看個正著,反而連累您被陛下責罰就得不償失不是。
奴才剛聽說皇后娘娘罰了她今晚在宮中面壁思過,何不趁著蕭世子出宮後我們晚上再動手呢。
那葉筱錦面壁思過總是會燃著燈的,到時一不小心打翻了燈,宮中走水,她命喪於此,您的仇報了,便是陛下和鎮南王府想查,這是娘娘的地盤誰能查到您身上呢。」
四皇子知道小太監說的有理,父皇偏心蕭墨曄,到時真被他們逮個正著,父皇肯定會偏心蕭墨曄,甚至還會愛屋及烏的護著葉筱錦。
可就那樣四肢健全的讓她死,太便宜她了,他心裡還是不甘心,「不砍了她手腳,本皇子這心裡頭的恨泄不出去。」
「哎喲,我的殿下誒。」那小太監捂著嘴,笑得一臉陰險,「奴才聽說啊,這被火燒的如同被千萬隻鋼釘刮肉般鑽心的痛,想逃又逃不掉得多絕望啊,您想啊,那人的身體被火燒著,意識還在,親眼看著自己的皮膚起一層層水泡,潰爛而後烤焦。」
他眼珠咕嚕一轉,發出『桀桀』的奸笑聲,「要奴才說啊,這燒熟了不如燒得半熟,留一口氣在,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到時就是那蕭墨曄來了,嘖,看到那半生不熟的世子妃,殿下不覺得很精彩很解恨嗎?奴才可是聽說那世子妃貌美若仙,若是往後蕭墨曄每日對著這樣一副被燒得焦黑的世子妃……」
四皇子被他描述得吞咽了一口口水,太恐怖了,但是很解恨,可惜自己不能親眼看到,正欲說些什麼,那小太監又極有眼色的道,「殿下,奴才給您變個戲法,讓您親眼看看那世子妃被燒的痛苦如何?」
「你如何做到?」四皇子被挑起了興趣。
那小太監給他行了個告退禮,出了門,沒一會就提著個用黑布遮著的籠子進來,神神秘秘的樣子放在了四皇子的床前。
他又端了個火盆放在籠子下,「殿下,奴才雖然沒辦法現在就把那葉筱錦給您抓來,但奴才讓您先看看被火燒的痛苦,解解恨。」
說罷,就將黑布打開,籠子裡是一隻毛髮淋濕油亮的碩大老鼠。
四皇子吸了吸鼻子,「你在它身上抹了油?」
「是,這樣殿下才看得盡興。」
四皇子對小太監露出欣賞的神色,果然夠狠,他喜歡。
老鼠身上被點燃了火,在籠子裡四處亂竄,可怎麼逃都逃不出去,不一會渾身毛髮就被燒沒了,露出皮肉來,皮肉被燒得滋滋作響,老鼠發出悽厲的叫聲。
四皇子仿佛聽到了葉筱錦在絕望的呼救,看那四處亂竄後被燒得抽筋蜷縮的老鼠,腦子裡想的是葉筱錦這般痛苦的模樣,心中大快。
「哈哈,今晚就讓那賤人嘗嘗這滋味,你這招不錯,你叫什麼名字,本皇子從前怎麼沒見你?」
小太監討好的笑,「奴才叫小秋子,原是宮裡灑掃的下等太監,這些日子才被安排到您的宮殿,是以殿下不曾見過奴才。」
「好,小秋子,往後你就跟著本皇子辦差,今晚的事情交給你了,若辦成了本皇子重重有賞。」四皇子又轉向自己的隨從,「今晚你配合小秋子,務必把事情給本皇子辦好了。」
小秋子雖看著狠辣又機靈,深得他心,但終究是宮裡長大的,多疑似乎是他們與生俱來的特徵,他也不是全然就信任小秋子,讓自己的隨從盯著些更放心。
那隨從沒少跟著四皇子作惡,但剛剛小秋子的話和那活活燒死老鼠的行為還是嚇到他了,心裡暗罵一句歹毒,可主子發了話,他只得恭敬應是。
皇后身邊的嬤嬤將葉筱錦帶到偏殿的一間屋子裡後,去了皇上那邊,告知蕭墨曄,葉筱錦對皇后娘娘無狀,娘娘小懲大誡讓她思過一晚,明日便放她出宮。
待嬤嬤走後,皇上微嘆一口氣,從塌上上起身,「朕陪你走一趟,把你那世子妃帶回來,這皇后也是,朕都還沒見到你這世子妃呢,就將人給扣下了。」
蕭墨曄重新拿起一本摺子念起來,他剛到勤政殿就被皇上抓著幫忙批閱摺子,皇上倚在塌上聽他念摺子上的內容,聽完給個處理結果,亦或者直接讓蕭墨曄想個解法辦法,然後再由蕭墨曄提筆寫在摺子上,分發下去讓大臣們各司其職按批閱結果處理。
皇上見他不為所動,神情古怪的重新坐回塌上,看著他,「你不擔心那女人磋磨你的世子妃?」
蕭墨曄中斷念摺子,薄唇抿成一條線,垂眸道,「擔心,可陛下今日去將世子妃帶來了,皇后明日不還得找由頭將她召進宮,她往後是要在京城生活的,需要入宮的次數不會少,陛下又能去將她帶回來幾次呢?
第一次就被陛下攪了局,皇后只會將更多的憤怒發泄在她身上,就像從前您護著我一樣,您越護她越針對。」
皇上嘖了一聲,摸了摸下巴不存在的鬍鬚,「話說的有道理,可是朕怎麼瞧著不對勁,你不是對她感情篤深,朕怎麼瞧著你如今對她並不是很關心的樣子。」
「臣關心,更心疼,可皇后是一國之母,她手裡有至高的權利,只要她擁有這些權利一日,她就可以在這大胤朝為所欲為一日。」而她的權利是您賦予的。
皇上摸下巴的手頓住,他凝眸看向蕭墨曄,「你在怨朕。」
蕭墨曄沒有回這個顯而易見的答案,自然是怨的,繼續開始念摺子。
但心裡並不如表面表現的那般淡定,甚至好幾處都走了神,直到聽到三聲連續的有些耳熟的鳥叫聲,一直高懸著的心才稍稍落了地。
一桌子摺子批完已經是半下午了,蕭墨曄從勤政殿出來,往鳳儀殿方向去。
皇上帶著陳公公跟在他身後出了勤政殿,站在殿門口看著蕭墨曄有些落寞的背影,問陳公公,「老陳,你說他們是不是有什麼動作?這小子不是安於被欺負的性子,那可是他心愛的女人。」
陳公公斟酌著道,「不好說,奴才剛瞧著世子念摺子都錯了幾處,想必心裡是很擔心世子妃的,可世子說的也有道理,您今日去幫世子妃解了圍,往後呢?那位可是越來越不管不顧了。」
說到這他猛地頓住了,神情有些忐忑,「爺,您說那位會不會對世子妃下殺手啊?」
「還真不好說,女人毒起來,沒男人什麼事。」皇上拍了拍額頭道,「老陳,你盯著點,真有事咱還得上,葉筱錦要是出了事,這小子估摸著會遷怒死我。」
蕭墨曄去了鳳儀殿,提出出宮前想見一見葉筱錦,皇后的人倒是也沒為難他,帶著他去了偏殿,夫妻倆相處也就半柱想的時間,那老嬤嬤便催著蕭墨曄離開,別影響世子妃思過。
蕭墨曄沒法,只得在他們的催促下,憋屈的出了皇宮,到了宮門口時,大吉四人依舊等在宮門口,見到蕭墨曄出來,大吉忙迎了上去,待人走近了,一聲世子硬生生卡在喉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