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筱錦無奈,只得往他臉上澆了一盆水,看他睫毛顫動馬上進了空間。
姚景山這次倒是沒嚇暈,眼一睜就反應過來慌忙坐起身,朝四周打量,是一片山林,眼神再往下,地上是人的屍體和野獸屍體,已經被嚇死過去一回,這次雖是牙齒都有些打顫了,還是穩了穩心神,定睛一看,這幾人似乎有些眼熟,是……他府上的死士?
他記得這些人是被他打發出來尋找殺死小弟的兇手的,他瞳孔忽而猛地一縮,他可以穩住自己不怕死人,但是割了自己弟弟腦袋的活人,又殺死他這麼多死士,他是怕的。
「是誰?……誰將本官擄來此處?……你我有什麼冤讎?……或許純屬誤會,俠士大可見面一談?」
他坐在地上,一句句地問出來,始終沒有人回應,只有清晨的風吹在樹林裡嗚嗚作響,他一邊問一邊往後挪,直到坐到一塊不是地面質感有些冰涼且濕的東西上。
姚景山咽了咽口水,艱難轉過頭,是一具沒有了頭顱只剩肩部到腹部的屍體。
下一秒,他詮釋了什麼叫做屁滾尿流,失魂喪膽,人連滾帶爬掉進了一個凹坑裡,葉筱錦在空間看著嫌棄的要命。
這姚景山不比那姚淮山好多少。
「爬上來,把地上的屍體挖坑埋起來。」她沉了聲音,不想被他過多浪費時間。
姚景山聽到她的聲音,穩了穩心神,有要求就好,有要求就有談的可能。
姚丞相很識時務地爬到先前的地方,撿起地上的鐵鍬,真的開始挖坑。
只是他哪裡做過這種事情,便是升任丞相前,他也是出身世家,雖是落魄了不復從前的榮光,他這個嫡子也是嬌養著長大的,從不曾做過力氣活。
葉筱錦看著他那磨磨蹭蹭的樣,一個石子砸過去,「不想變成地上屍體那樣就快點。」
被打中了腳的人差點站不穩,是真的疼,忙加重了手上的動作,他當然知道人家擄他來這裡不會僅僅是為了讓他挖坑埋自己的死士。
他腦子裡各種轉著怎麼能活著回去。
葉筱錦折騰了一晚上,又餓又困,吃了些東西就趴在葉旋床邊打盹,請程煥幫忙盯著外面的動靜。
等姚景山把屍體埋好,已經是一身污泥累得坐在地上動也不動了,「俠士,事情已經做好了。」
等不到回答。
「我是當朝丞相,我能給你許多好處。」他試著以利誘之。
「俠士想要什麼?不妨說說,我能給你的或許比你想的還多。」在埋屍的過程中,他漸漸想明白了,對方沒有當場殺他,大概就是不會殺他的,只是她有什麼目的,他還需慢慢試探。
「你我有仇?」他的仇人太多了,他猜不到是誰。
問出去的話都如石沉大海,沒有一點反應,他甚至在想對方是不是已經不在了?他試著爬起來往山林外面跑。
空間裡的程煥本想晾晾他,也想讓葉筱錦多睡會,看著姚景山竟然敢逃跑,這才把葉筱錦叫醒。
葉筱錦知道後臉如寒冰,出了空間見跑出去一些距離的人,忙喊來一隻小鳥追過去,快到的時候,從空間出來兩根木刺直接射進他的小腿肚,而後隱身樹後。
「別,別傷我,我見你不說話以為你不在,俠士有什麼要求儘管提,我都能做到。」姚景山抱著受傷的腿求饒。
葉筱錦還是不做聲。
姚景山換了策略,「俠士,你看你若殺了我,你自己也落不著好,我是當朝丞相,妹妹是皇后,外甥是皇子,我家中還有許多死士,我若被殺,他們會不會查出你,查出來了會不會放過你,雖說你功夫高深,但功夫再高也敵不過朝廷是不是?
所以你要什麼要求你提出來,提出來我一定給你辦到,你就放過我這條命,大家你好我好,我發誓回去後,我絕不追查此事。」
「你說的也有道理。」葉筱錦進了空間,離姚景山近些,「本姑娘外號小惡魔,平生最愛做惡事聽惡事,你就說說你這輩子做過的惡事吧,讓本姑娘聽高興了,沒準就放你回去了。
若是說出來的故事沒讓本姑娘滿意,本姑娘今日就拿你來做做這惡事,烤刺蝟人怎麼樣?」
姚景山只聽聲音不見人,他雖不是武官,但是他和皇后一直有豢養死士,也是知道有些功夫高深的人能千里傳音的。
這聲音聽在耳邊這樣清晰,這人的功夫深不可測,可是,讓他說自己做的惡事,且不說這人是不是真的有這嗜好,若是仇家的話,他說出來怕是會死的很快。
姚景山扯了扯嘴角對著遠處笑道,「姑娘說笑了,我怎麼會做惡事。」
一枚木刺從刺入後背,姚景山疼得身體一顫,嘴上依舊犟著,「俠士饒命,真的不是我不說,我這人真沒做什麼惡事,就是有那也是官場上的一些小摩擦,算不得惡。」
「既然沒惡事聽,我也不留你浪費時間了。」又是幾枚木刺插入背後。
姚景山疼得呲牙咧嘴,手還沒來得及摸後背,腿上又多了兩根,見對方動真格的,再也不敢敷衍,「俠士饒命,我說,我說,我殺死過比我優秀的庶弟,我殺死了顧臻,我占了同僚的功績……」
為了混淆視聽,不讓姚景山猜出她的身份,葉筱錦隨口一問,「你殺那顧臻得了什麼好處?人總不會無緣無故殺人。」
姚景山聽她這樣問,果然懷疑,「你是顧家人?不對,顧家雖是武夫沒有功夫這麼高深的,你是他們請來的?他們給了你什麼好處我翻倍給你?」
「找死。」葉筱錦看他還玩心機,又是兩根木刺打出,只要不死,弄成刺蝟都可。
「俠士饒命,饒命,我不懷疑了,我說,我說,顧臻是妹妹看上的人,可妹妹只有入宮了才能讓家族興起。」
「就為了這個?還是不夠惡,本姑娘要聽的是惡事。」又是一根木刺嵌入皮肉。
「不止如此,我還把他的死栽贓給蕭焰,讓妹妹恨他,從此打壓他,顧臻和蕭焰都是武將兩人旗鼓相當,表面看兩人不對付,其實私下是好友,蕭焰到現在都不知道妹妹為何針對他,只當是為了兵權。」
這倒是意外發現,蕭焰便是蕭墨曄的父王,葉筱錦想著這事以後一定要找出證據來,「這倒算得上是惡事,還有呢?」
「還有,還有,俠士別動手,讓我想想,還有我幫四皇子搶了些良家子送到他府上,還有葉家當年的事情我參與了。」
「只是參與這算的什麼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