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遮無言。
面對自家器靈純真的笑容，他能說不？
不說器靈破天頂著與柳青芷一般無二的臉，自己的本命靈器，他能不寵著？
他覺得，自己把靈器給養歪了。
遙想當初，器靈破天剛誕生時多乖巧？
暗嘆了聲，秦遮默然伸手。
器靈破天見此露出欣喜的神色，搖身一變化作破天棍穩穩地落入到他手中。
破天棍入手，秦遮偏頭望向漣月。
「這裡交給我。」
漣月聞言異樣著看了他兩眼，微笑點頭身形下沉。
漣月活過了千年歲月，又是人魚一脈的王，豈止是人精？
她早有看出，秦遮是否可靠取決於他願意出多少力。
問題在於，秦遮與她同行，自始至終未曾把她當一回事。
她只有把秦遮當做是一名客人看待，自己親力親為的份。
此刻在器靈破天的要求下，秦遮已然有了出力的打算，她自是不用再操心。
換了其他八階，漣月不至於如此放心。
但秦遮，她信。
畢竟眼前這個小男人，曾擊退過天道意志豪取造化玉液。
束縛了她數百年讓她束手無策的枷鎖，亦是經由秦遮之手解除。
這，與個人實力無關。
重點，是他曾辦到過。
秦遮瞅著漣月飄然下沉離開，一副很是放心自己的模樣，輕吐一口氣抬頭望天。
頭頂沉浮在深海中的劫雲，厚重森然。
期間惶惶天威，比他以往經歷的天妒恐怖了不下十倍。
要將其打破，難度真心不低。
秦遮不確定，自己能否辦到。
但既然活計已經攔下，只能先試上一試。
緊了緊手中破天棍，秦遮周身氣血鼓盪悄然沸騰，古樸的魔紋在他體表浮現呈暗金之色。
「破天。」
秦遮輕聲呼喚。
「在。」
器靈破天回應。
隨之，比天妒劫雷更為凝練的黑色雷光從破天棍棍身上躍動而出，濃郁的混沌之力混雜其中，使得棍身上躍動的黑色雷光更為恐怖。
轉眼間，開天一式的蓄勢便達到了以往他能承受的極限。
但秦遮沒急著出手。
以往的極限，並非他如今的極限。
開天一式的威力，與他體內混沌之力的質量有直接關聯。
但事實上，真正關鍵在於他是否能提動蓄勢後的破天棍。
自通曉開天一式至今，秦遮從沒真正拉滿威力使出這一神通。
沒轍，他的純粹肉身雖然強橫，但在開天一式蓄勢下的破天棍重得離譜，遠超他能承受的極限。
比起體內混沌之力的質量，他的純粹肉身力量才是影響開天一式威力的主要因素。
秦遮想要看看，剛剛才收穫了450道神通力的自己，具體能讓開天一式的威力上升到怎樣的地步。
由於神通力收穫困難，只能依靠天妒。
長久以來，他體內神通力都保持在488道。
這一波450道，讓他體內的神通力幾近翻了一翻。
一道神通力，千斤肉身力量加持。
938道，便是九十三萬八千。
有燃血真我決加持，神通力作用翻倍，一百八十七萬六千。
再將秦遮作為八階武者肉身自帶的接近四十萬斤純粹肉身力量翻倍後計算進來，他手中的力量接近整整兩百萬斤！
兩百萬斤什麼概念？
一千噸！
此刻超乎想像的力量，感覺難以言喻。
關鍵，這般力量是在秦遮個人手中，而非是從某處借力。
那種隨手一拳能轟爆一座山的真切感觸，令人心潮澎湃！
有著整整兩百萬斤的純粹肉身力量加持，開天一式的積蓄以難以想像的速度迅速上升。
秦遮體內347道靈絡仿佛從沒如此愉快地出力過一般，瘋狂輸出混沌之力。
躍動在棍身上的黑色雷光，隨開天一式蓄勢增長變得愈發凝練，甚至感官上其威能超出了頭頂劫雲曾噴吐出的劫雷。
此時破天棍棍身之上，更有一層堪稱濃稠的混沌之力覆蓋。
混沌、自然、蝕天，三種截然不同的力量特徵在大量混沌之力凝結下相互交融，隱隱衍生出一種無法捉摸的意味，仿佛凝結成了一種嶄新的力量。
但此刻秦遮已無暇顧及這些。
他體內的靈絡，有點剎不住車。
開天一式的蓄勢，已然達到令他有些提不動破天棍的趨勢。
然而他體內的靈絡仍跟撒歡的野馬一般瘋狂輸出，有種要一次性把他全部的力量灌輸到開天一式中的趨勢。
不能再繼續了！
再繼續怕是要白給！
秦遮目光如電心念急轉。
前所未有的蓄勢之下，周遭的空間不斷崩塌，以至於在他身邊清出了一片真空地帶。
滾燙沸騰的海水洶湧著倒灌進崩塌的空間，以他個人為中心生成了一個巨大的旋渦，給他徒增了不少壓力。
暗暗一咬牙，秦遮腳下一動瞬息欺身至劫雲近前，拎起破天棍便是一棍橫掃。
「開！」
伴隨著這一聲輕斥，破天棍橫掃而過。
破天之力，傾瀉而出。
有形物質的天妒劫雲，瞬間便被撕裂。
隨之一同被撕裂的，劫雲所在的一整片海域！
保守估計方圓上萬米的範圍內，空間悉數因開天一式傾瀉出的破天之力徹底破碎。
深海之中劫雲所在，就像是一面被打碎的鏡子，化作無數破片流落到「鏡面」之後的虛無空間中被生生吞噬。
秦遮見著此番狀況，唯有一聲「臥槽」在嘴邊沒來得及吐出口。
有了938道神通力加持的開天一式，威力喜人。
如果再回到初見崇瀾的時刻，他有信心一棍子過去讓那位天人神皇吃不了兜著走。
但眼前，他有點裂開了。
先前他用混元萬象在百米範圍內撕裂一片空間造成的海水倒灌，已叫他不得不忌憚。
此刻他一棍子出去，上萬米的空間崩塌……
這TM不是要人老命？
根本顧不上觀察開天一式的後續，秦遮沒有絲毫猶豫，取出鬼令撕裂空間一步跨越進去。
跑，他肯定跑不掉。
這點B數，秦遮還是有的。
汪洋數十萬米的深處，上萬米的空間被掏空，天知道海水狂涌倒灌會擁有多麼恐怖的威力。
他若不實在點直接使用鬼令離開，肯定得又一次進入虛無空間。
上次是他運氣好，盤古大佬有回應他。
這次，他可未必那麼好運。
臨走之際，秦遮不忘給漣月留下一句話語。
「漣月，明日午時，我在北岸沿線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