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皇大帝聞聲低頭,入目秦遮指尖金色的液體,瞳孔猛地縮了一縮。
「這……這是造化玉液!?」
眼見崇皇大帝是個識貨的主,秦遮眉頭輕挑。
再看她絕美的俏臉上不再是高高在上的淡然,而是一臉震驚,秦遮道。
「既然你知道這是造化玉液,想必很清楚其價值。」
「你,從哪得到的造化玉液?」
崇皇大帝沉重喘息,言語間夾帶著一絲驚懼。
她認得造化玉液,自然知曉其價值。
且作為昔日一個大時代的統治者,她很清楚造化玉液的真正由來。
正因為了解,她才驚懼。
造化玉液,根本不是應該出現在世上的東西。
東西,是好的沒錯。
但僅是持有天道玉液便需面對極大的兇險,期間更涉及了天道禁忌。
實力不夠的人,即便得到了也不敢留在手裡。
如此奪天地之造化的復生神物,一經現世必然掀起腥風血雨。
或許得到造化玉液的人可以將其雪藏,不讓旁人知曉避免某些狀況。
但持有造化玉液,不可能瞞得過天道意志。
不論造化玉液出自何處,但凡有天道意志察覺誰人手中有造化玉液,後者必然遭其針對。
畢竟造化玉液現世,喻示著至少有一方天道意志遭遇重創,甚至是被人殺死。
天道,即天地大道。
多數天道,僅是維持世間秩序的一種規則。
他們不具備自主意志,存在便僅僅是為了讓世間所有的一切按照正確的軌跡發展。
只有極少數天道,在經過百萬甚至千萬年的演變後會誕生獨立意志。
相比起單純作為規則的天道,具有獨立意志的天道會思考會權衡更人性化,對塵世更有好處。
然而凡事都有兩面性,只要是會思考的存在的就不可能做到徹底的公道無私,私心不可避免。
具有獨立意志的天道,絕不可能容許有能夠殺死自己,且確實傷害過某一方天道意志的存在活在世上。
眼看崇皇大帝不似意料中那般對造化玉液垂涎,甚至面色蒼白一副很是忌憚的模樣,秦遮微微皺眉之餘,尋思自己已經把東西拿出來乾脆伸手過去道。
「這一滴造化玉液,可否補足你的損失?」
「……」
崇皇大帝沉默。
白來的造化玉液,她能說不要?
可期間種種厲害關係,導致她不敢要。
別說是如今才剛醒來實力受損的她,即便她在全盛時期也不敢收。
她,是曾經稱帝的人物沒錯。
但這帝尊之稱,僅是子民對她的尊稱。
她並非歷史長河中真正的大帝級人物,實力遠不足以與天道意志叫板。
回過頭來,眼前擺著一滴無數人夢寐以求的復生神物,要說不要實在困難。
持有造化玉液,意味著擁有一次完美復生的機會。
若沒見到還好,見到哪有不收的道理?
崇皇大帝糾結不已,有意無意間抬眼看了看天際,最終咬了咬牙,開口道。
「一個問題,如今的大世界中是否有天道意志存在?」
秦遮聞言眼睛眨巴兩下,稍有些莫名。
持有造化玉液的害處,他不是沒過權衡。
但他的考慮相對片面,未曾考量其他天道意志發覺他持有造化玉液的結果。
此刻面對崇皇大帝的疑問,秦遮滿頭霧水之餘,搖頭道。
「如今的大世界與過去的時代相比傳承時間尚短,天道暫時沒演變出獨立意志。」
聽說大世界天道未曾誕生意志,崇皇大帝眼睛一亮,飛速伸手接過造化玉液收起。
「這東西,我收了。」
「所以你我兩清了?」
秦遮歪頭。
「嗯。」
崇皇大帝點頭,不經意間多打量了某人兩眼。
打從一開始,她就看出秦遮的不俗。
不僅是被秦遮召喚而來的強大意志令人敬畏,他本身便是一個極端離譜的存在。
初入八階的修為,卻擁有著近乎成就聖位的肉身。
成就聖位什麼概念?
一步之遙,便稱大帝!
如此大能者,足以與天道叫板!
當然,以秦遮的實力要跟天道叫板遠遠不夠。
離譜的,便是他擁有的僅是近乎成就聖位的肉身。
哪怕是弱小到剛誕生不久的某一方小世界天道意志,也能用一根手指將他摁在地上摩擦。
但因秦遮擁有近乎成就聖位的肉身,他最多被蹂躪一陣最終被囚禁亦或流放,要將他弄死至少得損失一方小世界天道意志的大半元氣才行。
崇皇大帝統治過一個時代,見多識廣。
甚至,她曾見過真正稱聖活過了數個時代的大佬。
可她弄不明白,世間為何會有秦遮這種「奇葩」?
更讓崇皇大帝不解的是,丫怎麼會有造化玉液這種東西?
莫非這傢伙……曾經真是一名大聖?
他拼盡全力弄死了一方天道,導致自身修行倒退?
暗暗納悶著,崇皇大帝遲疑片刻,咬著紅唇放低姿態道。
「既然你我已兩不相欠,此後你喚我崇瀾便是。我二人也算不打不相識,權當交個朋友。」
朋友?
秦遮微愣,面色古怪。
從他拿出造化玉液開始,他就覺得這崇皇大帝不對勁。
大帝的畫風,一崩再崩。
此前還不可一世風華絕代的她,竟直接聲稱要跟他交朋友。
交個朋友,秦遮自然不介意。
畢竟崇瀾這條大腿,是他至今最粗的。
若非如此,他又怎會拿出雪藏著的造化玉液?
倒不是他想討好崇瀾,而是被這女人記恨,他回去可能睡覺都睡不安穩。
這女人的修為,實在太高。
未來很長一段時間裡,他都不可能達到能夠與其比肩的層次。
更別說他如今過著有上頓沒下頓的日子,沒東西吃,如何能夠獲得提升?
想著多個朋友至少比多個強大異常的敵人來得好些,秦遮沒矯情,點頭道。
「我叫秦遮,隸屬地府執掌閻羅殿。」
「閻羅殿?」
崇瀾詫異著抬頭。
迎上她驚詫的視線,秦遮解釋道。
「我口中的地府,並非你所知生靈往生的陰曹地府,而是大世界中的一個修行者組織。」
「凡俗修行者組織,居然敢妄稱地府?」
崇瀾露出更為詫異的神色。
「只是一個稱謂而已,有何敢不敢的?」
秦遮撇嘴。
崇瀾見此眉頭緊鎖。
「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
秦遮聞言好奇著看過去,想問這裡面還能有講究?
但想想可能是兩個時代文化上的差異,放棄了深究。
若單純地府這一個稱謂都有講究,曾在地府呆過一陣的游憐必然會提醒他。
崇瀾雖然實力強大,但若要論古老未必比得上游憐。
畢竟自始至終,崇瀾都沒像他曾經遇到的某些存在一樣,通過他身上的魔紋斷定他是巫族。
在崇瀾的時代,巫族的傳承應該已然斷絕。
沒多想,秦遮擺手道。
「不說這些,我們抓緊時間,我先帶你去找能夠管事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