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座皇城代價何其大？你管地府先輩的這種行為叫折中？」
秦遮露出不敢苟同的表情，道。
「地府初建的那個年代，現代科技連起步都算不上。在陰曹地府這片死去大地上如此大興土木，得花費多少人力物力？」
說著，秦遮再次望向正殿中金色的龍椅，道。
「你們地府的先輩，當年怕是野心不小吧？」
「他們那個年代，若要沒點野心，能走到一起創建地府？」
上官燕攤手，沒有否認，道。
「做人，別太較真。我告訴你的，是先輩留下的說法。具體他們是抱著怎樣的理想將地府建立成如此格局，我不知道。地府建立最初的野望，恐怕只有元老會中最老的老古董知曉。然而他們已經老了，多年蟄伏，遠離現世，他們早就跟不上時代了。」
「這是你個人對元老會看法？」
秦遮歪頭。
「不，這是地府十殿的共識。」
上官燕微笑，走開道。
「元老會的存在，如今可以說是地府的拖累。但沒人可以否定，他們是讓地府得以留存至今的功臣。你可以理解為對地府十殿而言，元老會是年過古稀腦子糊塗了的長輩。對於他們騎在頭上的行為，我們只能儘可能容忍。」
「你這說法，我能理解。」
秦遮跟上她的腳步，道。
「可我們就事論事，他們都是有修為的人，年齡增長並不會影響他們大多。一味的忍耐，能討到好？」
「爭論這些沒意義，元老會的狀況比你想像中的複雜得多。」
上官燕搖頭，道。
「如今不消停在蹦躂的，終究是元老會中的小部分人。其中大部分人除非必要，不會輕易插手地府內部事務。」
說話間，上官燕帶著秦遮穿過正殿走進後院，在一條小河邊停下。
「元老會，大概有一萬多人構成。地府每二十年更替一次十殿閻羅以及各殿身居高位的人員，元老會的組成，主要便是地府六十年來三次人員更替換下的人。其中最初留下的第一輩人，活著的很少，只有百人尚在人世。最初的十殿閻羅，剩下兩人，其中之一是我師傅。」
秦遮聆聽著她的講述，皺起眉。
「既然你師傅是最初的十殿閻羅之一，他的影響力應該不小，他為何坐視元老會其他人針對於你？」
「老一輩人退出地府的舞台，不是為了搬弄是非，而是為了安心修煉，從而走向更高層次的境界。」
上官燕說著，忽然冷哼一聲。
「我師傅那老東西忙著研究怎麼上八階，怎麼可能有空管我？」
八階？
秦遮愣了下，怪異道。
「你師傅……是七階？」
「連我都六階巔峰了，我師傅能很弱？」
上官燕翻著美目說了句，道。
「我先前就告訴過你，別小看元老會。要是事情鬧太大，惹出某些老古董，沒人能夠受得了。」
說著，她又道。
「當然，你也可以不把他們當回事，畢竟你有那個資本。元老會一萬多人，不過兩名七階而已。二老對我都不錯，不會插手此間事務。六階，在你面前來幾個都不夠看。」
「你未免太抬舉我，我僅是剛晉升六階，圍毆我可承受不住。」
秦遮應著，表面不動聲色，心下卻是暗暗震驚。
地府，竟然有七階？
而且有兩個！
這TM有點恐怖了啊！
現世，一共才三名七階！
「跟我，你還謙虛？」
上官燕哼哼著看過來，道。
「不說別的，單說你這肉身，尋常六階哪有能力傷你分毫？」
說完，上官燕又道。
「你也別把元老會兩名七階想得太厲害，他們晚年才有突破，與現世那三名守護神完全不是一個等級。單純拿舒文瀚來說，我師傅那老東西在他手底下走不過三招就得嗝屁。境界越高，同階之內的差距越明顯。境界相通，不代表能勢均力敵。」
緩緩講述著，上官燕最後說道。
「好了，關乎元老會的事我們說到這裡，我沒那麼多時間陪你在這閒聊。」
「一個問題，元老會有多少六階？」
秦遮開口。
「不多，但也不能算少。比起龍國全境，差了點。」
上官燕應著，沒給出準確數據。
「我剛殺的那些人，年紀應該不大，他們是……？」
秦遮接著問詢。
「你不是只有一個問題嘛？」
上官燕面露不耐的神色，但姑且還是回答著說道。
「你先前幹掉的那幾個是依附在元老會麾下的跳樑小丑，非是元老會成員。人越老，越是怕死。特別元老會那一撥在搬弄是非的人，他們個個惜命的很。在地府若是不惜命，他們哪有可能活到今天？」
「所以，我可以理解為元老會是獨立在地府十殿之外的第十一殿？」
秦遮尋思著開口。
「那倒不至於，元老會中喜歡拉幫結派的只是少數，多為退隱前就不安份，退隱後又想掌權的人。你覺得，現任十殿閻羅會對這種人沒防備？」
上官燕回應著，道。
「像如今楚江殿這樣的么蛾子，不是第一次鬧。可即便如此，這些人依舊殺不得。元老會都是同舟共濟一路走過來的老人，殺一人便會惹來其他人不滿，他們不會在意你殺人是什麼理由。」
說完，上官燕沒讓話題繼續下去，指向河對岸搞怪道。
「此地，是朕的後宮。暫時都是空的，愛妃儘管一間。」
「……」
秦遮嘴角一抽，看看河對岸一排宮廷建築，沉默下來。
剛剛他還真沒留意，不知不覺走進了楚江殿皇宮格局中的御花園裡。
河對岸，正是後宮所在。
「愛妃？偌大一個後宮任你挑選，為何不言語？可是有所不滿？」
上官燕嘴角含笑。
秦遮木然看看她，道。
「住這裡，晚上需要侍寢？」
「呵呵！美得你！」
上官燕賞了一個白眼過來，轉身走開。
「我去辦正事了，等忙完了再來找你。這邊沒人住，你自己挑一間住下。如果有什麼需要，用鬼令聯繫牛頭馬面即可。」
眼見上官燕丟下自己一溜煙走了，秦遮長吐一口氣，抬手揉了揉眉心。
雖說他有心理準備要在地府呆上一陣，但地府比他想像中的複雜實在太多，元老會更不是說動就能動的，其中牽連甚深。
罷了！
既來之則安之，先住幾天，看看情況再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