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
星璇露出些許思索的神色，隨後點頭。
「有，我依稀記得塔名是通天，裡面鎮封一些另類事物。」
驟然從星璇聽到「通天」二字，秦遮懵了一下。
他之所以有此一問，只是想確認一番。
既然現世的古籍中有許多通天塔相關記載，甚至有附圖錄，星璇看過的典籍里說不定也有類似記錄。
此刻他不僅得到了肯定的答案，還聽到了「通天」二字。
現世有相關記載的古籍里雖都有提到「塔」，但塔名都不一樣。
星璇看過的「萬界奇聞」卻準確記述了「通天塔」之名。
這……
何止是有點東西？
秦遮當時就來了興趣。
「『萬界奇聞』你手裡可有保留？」
「沒有。」
星璇搖頭，道。
「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我也只是巧合看過這一本典籍而已。」
說著，她狐疑著看過來。
「你怎麼突然對這感興趣了起來？」
「這個，說來話長。」
秦遮開口。
正想說點別的什麼，星璇起身走過來坐到一旁，饒有興致著道。
「話長沒有關係，我有的是時間，你可以慢慢說。」
眼見星璇坐到身邊，秦遮下意識挪動身子給她騰出些許空間之餘，沒多想直接將自身與簡新立交流過後獲知的信息講述了出來。
講述過後，他又將自己曾進入通天塔，打開封印擊殺邪物繼而引發第二次靈氣潮汐的往事詳細說道了一番。
他將星璇拐來的初衷，是為了「充電」。
目前尚還沒有機會發出合理的請求，仍還在取得其信任的階段里。
藏著掖著，肯定不行。
信任，是相對的。
星璇本身，也是一板一眼的人。
至少在秦遮個人看來，只有讓星璇覺得自己對她毫無保留，她才有可能做出相應的回饋。
這一說，秦遮足足說了一個多小時。
沒轍，關乎深淵的事太過瑣碎複雜，能說道的事務多得數不過來。
星璇是個合格的聽眾。
自始至終，她都聆聽著秦遮的講述不曾打岔提問。
傾聽過秦遮講述的所有，星璇長吸一口氣，感慨著道。
「沒想到大世界靈氣復甦背後竟然暗藏著那麼大手筆，難以想像締造通天塔之人籌劃這一切廢了多少心思，又是出於什麼目的。」
說著，她又道。
「撇開你們現世的古籍，我看過的萬界奇聞年代之久遠無法想像，其中有關於通天塔的相關記載，這意味著締造通天塔之人早在無數個時代之前便已安排好了一切。」
聽得星璇感慨，秦遮感同身受。
一直以來，他都很好奇締造通天塔之人究竟是出於什麼目的搞了那麼大手筆引導現世靈氣復甦，怎奈在第二次靈氣潮汐到來後深淵中斷了與現世的連結，連個探尋的門路都沒有。
再聽星璇後半句話語，秦遮渾身一僵。
萬界奇聞所記載的……
是星璇曾所在的時代已然消逝的事物。
星璇所在的時代距今到底有多久遠，原本就難以揣測。
更早之前……
秦遮腦子有點懵。
他意識到一個自己不曾察覺的關鍵。
萬界奇聞中有關乎通天塔的明確記載，又有記錄鎮封之物。
顯然撰寫之人不只是見過通天塔，甚至極有可能進去看過！
暫且拋開萬界奇聞。
簡新立提供的機密文件里，其中有相關記載的幾本古籍雖不曾準確記錄通天塔之名，但塔內封禁之物具體有什麼都有詳細記載，乃至附有相關圖錄。
這……
意味著通天塔不只是在現世靈氣復甦史上頻繁出現，而是頻頻出現在時代的變遷中！
其影響的，很可能不僅僅是現在這一個時代！
大世界每一次毀滅，都得經歷靈氣復甦才能獲得發展……
秦遮脊背發涼。
通天塔，只有一座。
塔有九層，每一層都有鎮封邪物，對應一重引發靈氣潮汐的封印。
沒人規定，封印只能被打破一次。
亦沒人規定，被鎮封在塔中的邪物只能被擊殺一次！
以此為設想，可以得出一個結論。
通天塔，並非是單純針對現世靈氣復甦存在的設計，而是針對其所曾出現的所有時代！
這手筆……
已經不是大不大的問題。
而是通天塔本身成了一個近似是輪迴的循環！
塔中九層封印隨大世界發展被陸續打破，每有一重封印被打破，大世界迎來一次靈氣潮汐萬物蛻變。
待到所有封印打開，大世界繁榮到極致滅世大劫降臨，迎來終焉，繼而開始新的輪迴。
這……
何止是讓人細思恐極？
曾經秦遮對通天塔是某一大能安排的設想，徹底被推翻。
與其說通天塔是一種安排，不如說它的存在是推動一個時代從堪堪復甦到迎來終焉毀滅的關鍵誘因！
秦遮心中所想，星璇顯然也有想到。
眼見某人臉色泛白，星璇悄然拉了他一下。
「某些東西，最好不要嘗試去深入解讀，這很危險。」
秦遮聞言微愣，乾澀地擠出一絲笑容。
「事情到了這個份上，我很難不去想……」
「想又有什麼用？」
星璇搖頭，腦袋一歪非常自然地依靠在他肩頭，紅唇輕啟。
「不論是在哪一個時代，人類都是非常渺小的存在。之所以在某些時代里人族能夠昌盛，是運氣，也是我們人族本身就擁有的潛力。時代變遷，並不是人類能夠左右的事。」
「……」
秦遮沉默。
道理，他懂。
同時，他也明白更進一步深入對通天塔的解讀可能會觸碰某些禁忌。
但星璇這小鳥依人的模樣是幾個意思？
關鍵她這模樣，不是第一次。
前半夜上街，她也曾有過類似的表現。
總不能她……
秦遮有點不敢往下想。
正心驚肉跳著，星璇緩緩合眼，均勻的呼吸聲傳來。
？？？
秦遮一臉懵逼。
睡著了？
秒睡？
認真的？
驚詫著看看像是只溫順的小貓依偎在肩頭的星璇，秦遮各種不知所措。
星璇這……
太給機會了！
本來他倆就孤男寡女，星璇一聲不吭就睡了過去。
這不是給機會，能是什麼？
以星璇的修為，對睡眠理應沒啥需求。
有關通天塔的話題，也不催眠不是？
秦遮端坐在沙發上表面穩如老狗，心下慌得一批。
這狀況，與他的初衷的相悖甚遠。
從幻界拐來的「充電寶」，隱隱有了「白給」的傾向。
這……
是不是哪裡搞錯了？
正當他胡思亂想，星璇低吟一聲不安份地扭了扭身子仿佛是想尋找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但因為沒能找著理想姿勢睡夢中的她皺起了柳眉。
然後……
秦遮飛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