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給點兒吃的吧,我們都是隔壁鎮子上逃難過來的,餓了好幾天了!」
牆下為首的漢子喊了一聲,這聲音中氣十足,哪裡像挨了餓的樣子……
族長敲了敲手裡的拄棍,大聲說道:
「我們村的窮的都揭不開鍋了,你們去別的村子看看吧!」
那為首的漢子才不信,他們早就打聽了,難民們過來的時候,只有這個村子給了吃的。
而且村口還新修建了圍牆,飯都吃不飽,還有勁兒修這個?
「大爺,您別說笑了,聽說你們村子今年收成好,給口吃的也少不了你們一塊兒肉,可別那麼摳搜!」
叫他語氣不善,族長耐下心來解釋:
「娃子,那都是傳言,你也不看看,我們穿的衣裳跟你有啥區別,都是土裡刨飯的,能好到哪兒去?」
村民們因為幹活兒,都穿的是最破爛的衣裳,看遠了看,跟那難民也沒啥兩樣。
牆頭上的人還在掰扯,歡喜也湊到牆頭上偷偷看了一眼,這些難民裝扮的人,雖然有遮掩,但是好幾個臉上好像還有刀疤。
這可不妙……
肯定是強盜山匪,看了看村子的村民,除了鋤頭鐵鍬,沒有誰會武功的,這要真打起來,誰勝誰負,一目了然。
得去搬救兵才行。
她偷偷湊近族長面前說道:
「族長爺爺,這些人來者不善,您將他們拖到天黑,最好不要打起來,我家裡有馬,我去鎮子上通知捕快。」
族長皺眉:「丫頭,你一個人去?會不會太危險了?」
「不怕的,我走小路,朔風很聽話,情況緊急,我先回去了。」
「那丫頭,你一路小心……」他們這些漢子,還不如一個丫頭。
歡喜下了城牆,她相信這老爺子的本事,要是這點本事也沒有,怎麼在村子裡受人敬仰。
村長叫她急匆匆回家,拉住她說道:
「丫頭啊,你家都是女眷,蹲在家裡別出來,聽見沒?」
歡喜心裡暖暖的,但還是將自己要去鎮上的事情說了,囑咐他別走漏了風聲。
村長知道這丫頭有主意,走心想攔但又找不到更好的法子,只能將希望寄托在她身上。
歡喜回到家,將紫蝶衣拉過來說道:
「我去一趟鎮子上,你是這個家裡唯一會武功的,守好家裡的人,拜託了。」
「我去鎮子上吧,我有輕功,要快些。」
「不行,我要去鎮子上先找紅英,她認識捕頭,這樣快些。」
紫蝶衣無法,只能看她騎上朔風走山後的小路消失在林子裡。
「真是要強,不就是幾個強盜嗎?烏合之眾罷了,要是求我兩句就給你解決了,你愛跑……就跑吧。」
但是歡喜叫他守好家裡,那就守吧。反正守徐瑾初一個也是守,守一家子也是守……
歡喜進了叢林,就開始呼喊泰哥跟小花。
沒想到一頭白狼出現,差點將朔風驚的跳起來。
歡喜好一通安撫朔風才安靜下來。
「小白!」
「歡歡,歡歡,你要去哪兒?」小白的聲音已經不像小孩子的聲音那麼稚嫩了,現在像個成年男人的嗓音成熟穩重。
「小白,我要去鎮上,泰哥跟小花呢?」
「它們在洞裡睡覺,我一個出來玩兒。」
「小白,拜託你一件事,叫上泰哥小花去趟鎮子上。」
「我跟你去不行嗎?我有好多兄弟,他們都不敢出來。」
歡喜驚訝,這小白已經開始自立幫派了嗎?
不過也好,狼的習性就是群居動物,小白也會長大的。
「你跟我去吧,但是只能在鎮子外頭等我,可以嗎?」
小白一聽立馬興奮起來:
「好好好,我知道我知道,泰哥給我說了,不能被別的人類發現,還不能被看見!」
歡喜也想給它歷練歷練,說道:
「事不宜遲,走吧!」
騎馬到鎮上需要兩個多小時,冷風像刀子一樣朝她臉上刮,但是她一刻也不敢停下來,朔風也好像懂了她的緊急,邁開蹄子狂奔。
路上空空蕩蕩,只有馬蹄聲的噠噠聲。
小白則是在林子裡面奔跑,沒有露面。
到了鎮上,外圍全是難民支起的棚子,還有些大鍋裡面不知道熬了些什麼。
難民們都是個挨著個,抱團取暖,見到奔騰而來的歡喜都是面露驚詫。
歡喜沒時間理會他們的眼光,到了城門口就下馬詢問看門的官兵。
「大人,我們村子來了一群強盜,還請大人放我進去,尋求官府救命。」
歡喜氣喘吁吁,誰說騎馬不累的,騎馬累死了好嗎。
她屁股都快抖散架了。手也快凍成冰塊兒了。
「你是趙歡喜?」那官兵驚喜的說了一聲。
歡喜才抬頭打量那個守城的官兵。
「張大哥!你怎麼會在這兒,是我是我!」
那個官兵是縣衙守門的小吏,張羅。
「別提了,縣衙的捕快都調走了,這幾日有伙歹徒在周邊村子逃竄,打家劫舍無惡不作,衙役都派出去追查了。」
不然他們怎麼會被派到城外來。
「啊,會不會就是去我們村子的那群人?有群難民打扮的人來我們村子,我離老遠看了,看起來不像是難民,有好幾個臉上都有刀疤!」
「真的假的?可不能亂說,要是真的,我就帶你去找縣令了。」
「真的,不然我一個婦道人家,怎麼敢孤身一人前來,實在是事態緊急。」
她說的不錯,現在村子裡已經快打起來了。
「死老頭子!你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兄弟們!跟我上,劫了這個村子,咱們今年也能過個富裕年!」
「好!大哥威武!」
「你們這群強盜!就知道你們不是好人!」族長已經氣到咳嗽。
他剛剛跟這群人虛與委蛇,廢了他好大的一番功夫,現在這群人暴起,也不知道歡喜丫頭到鎮上沒有。
一個時辰,他能做的就這麼多了。
現在圍牆之上隱藏了好幾個村民,每個人旁邊都堆了一大堆海碗那麼大的石塊。
手裡還抱著一個,各個漢子都緊張的直咽口水。
他們村子離鎮子上遠,等捕快來,大概已經被這群人得手了,所以只能靠他們自己。
家裡還有父母妻兒,這個時候不能慫,也不能當孬種。
「哈哈哈哈,死老頭子,你不會以為這玩意能擋住我們吧!給我倒火油,給我燒!」
等小弟將火油扔上去,再將火摺子扔過去,預想的燃燒卻是一點兒也沒發生。
這圍牆修建的時候就防著這手呢,用石塊跟木材混合,還有濕泥漿,每天還會往上頭澆水,形成一道防火牆。
這下輪到那個為首的傻眼了,他還沒見過不能燒的圍牆。
「可惡,那就別怪我們不留情面了,兄弟們,給我沖!把他們下面的門給我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