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兄弟,你們父子也做的太過了些。何苦把趙丫頭往死里逼呢?」
人群里一位年紀大的老漢開口說道。那老漢之前在歡喜家宴席上坐過主位。於情於理他都得幫趙丫頭說兩句。
面對比自己年紀大些的老漢的指責,趙滿財的老臉突然就有些掛不住。
「趙丫頭,你先別哭,這是在大石村,不是他那十里村的爛窩子,有委屈我們給你做主。」那老漢接著說道。
「歡喜姐姐,你先別哭,這樣的親人咱不要也罷。」紅英也安慰著哭泣的趙歡喜。
趙歡喜假裝擦擦眼淚,冷冷的說道:「各位叔伯嬸子們,今兒個做個見證。我願意斷親,他們不再是我的親人。」
趙滿財:「你休想!今天不拿出銀子來,你還想斷親,門都沒有。」
「今天,你斷也得斷,不斷也得斷。斷了我願意給你幾十兩作為養老錢,要是不斷,一分都沒有,我還要放狗咬你。」
「姐姐,這可是你說的。你以後休想回娘家,爹娘就當沒你這個閨女。」趙豐年一聽還有銀子拿,立馬上前理直氣壯的說道。
趙歡喜翻了個白眼:「老娘不稀罕。」
她走進屋,將斷親書拿出來。這是上回他們來鬧過,自己托村長叔幫忙寫的。沒想到今天才用上。
「簽了吧,橋歸橋,路歸路。」
「等等,銀子呢?」趙豐年警覺,他總覺得這銀子要的太容易了。
趙歡喜從懷裡掏出一個拳頭大的布袋子。從裡面掏出幾個碎銀揣回身上。冷笑的說道:「留點安家費,不過分吧。」
布包鼓鼓囊囊,看起來有個二十來兩。加上她拿銀子的動作連帶著心疼。父子二人也就沒懷疑。
她在手裡掂了掂布袋子,傳來銀子的碰撞聲。給父子二人勾的心癢難耐。
「想要嗎?想要就簽了。」
趙豐年拉著趙滿財,一個眼神交流,二人就點頭同意。
他們倆不識字,走上前摁了手印就算是簽了。這在農村是很正常的事情。
趙歡喜拿著斷親書,看著這父子二人如同看兩個死人。人在做,天在看。
對著紅英低語兩聲,她立即點頭答應。
趙歡喜將布袋子打了個死結扔給父子倆。對著村民們招呼:
「大伙兒都看見了,銀子已給,手印已摁。錢貨兩訖!既已斷親,這二人就不再是我的親人,還請各位可憐我們孤兒寡母,將他們轟出村去,還我眼前清淨。」
拿出剛剛留下的安家費,想塞給眾人。結果被拒絕了。
「妹子,咱們都不是那不分是非的,既然是村外人欺負到咱臉上了,就沒有坐立不管的道理。」
「就是啊趙妹子,之前在你家做工,你什麼性子大伙兒都知道。不會去亂編排你的。」
好些人替她說話,給她整的還有些不好意思。
趙滿財撿起地上的布包還想打開,結果被那些人連帶著羅氏的木板車被連推帶拽的趕向村子外。
趙滿財因著拿了銀子,所以也沒怎麼抵抗就心滿意足的離開了。等被人推搡到村口,還有些小孩子朝他們扔泥巴。
歡喜姨姨可好了,去她家玩兒都有糖吃,這些人欺負歡喜姨姨,不是好人。
到村口已經圍聚了好些個人對父子倆罵開了。
趙滿財不在乎,反正銀子到手,拖著載著羅氏的板車就往十里村走去。絲毫沒理會身後村民的一片罵聲。
不管怎樣,現在事情已經了結。趙歡喜走進院子,將大門關上。
紅英跟在身後小心翼翼的不敢說話,看歡喜姐姐的樣子,現在肯定不好受。
「紅英,你看著我做啥?」
趙歡喜莫名其妙,她臉上又沒東西。
「歡喜姐姐,你……沒事吧?」
「我沒事啊,倒是你,那死胖子冒犯你,我給你賠個不是。」她內心裡非但一點悲傷都沒有,甚至還竊喜自己沒耗一兵一卒就讓那倆心甘情願的簽了斷親書。
那布包里,裝的其實都是石頭。只有她拿出來的那點子安家費是真銀子,其餘的都是石頭。開玩笑,自己上山下河的掙點子銀子,自己就是拿去餵狗都不會給那家子豬狗不如的東西。
哼,錢書兩訖,下回再來找麻煩……自己也許還需要個保鏢。
紅英擺擺手,尷尬的笑道:「沒事沒事,歡喜姐姐你真沒事·?」
「我沒事兒啊,不過嘛演了這一場是有些累,走,咱們上里坐著歇會兒。」
她將紅英拉到後面天井下面坐著,這會兒余煙也將屋子都收拾乾淨了。她本想出去看看外面發生了什麼,但是被三個丫頭拉住,不讓她出去。
這是歡喜囑咐的,三個孩子跟這事情無關,余煙更是。
所以自己能處理的事情自己就處理好,也不用多一個人擔心。
這時那父子倆走了一陣,發現後面沒人扔石頭了,就心跳加速的開開布袋子想看看裡面有多少銀子。
結果一打開,只有幾塊石頭躺在裡面,連銀子的影子都沒有。
「爹!我們被騙了!」
「這死丫頭居然敢白我們一道,走!回去找她!」
趙豐年聽見這話,突然冷靜下來,剛剛那群村民都快把他們生吞活剝了,現在回去肯定沒有好果子吃。
乾脆一不做二不休………….
「爹你過來,你聽我說…..咱們晚上再去……..」
趙豐年拉著他爹耳語了半天,老爺子止不住的點頭,直夸自己兒子有辦法。
這趙歡喜居然敢框他,就別怕他們爺倆兒的報復。
旁邊的羅氏聽見了他們聊天的內容,有些害怕的連連搖頭。趙滿財看見自己媳婦居然半點忙沒幫上,上去啪的一耳光給羅氏打得頭冒金星,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她早年間因為生趙豐年落下病根,又沒有調息過自己的身體。這些年來多虧了原主的操持,她才能過的比較滋潤,沒有什麼大事。
可是等原主一嫁人,家中的大小事都落在她的頭上,一下子身上沒承受住,感染了風寒導致中了風,癱在床上動彈不得。
所以看見自己女兒過的如此滋潤,她的第一反應居然是嫉妒。
現在聽見那父子倆居然要謀害趙歡喜的性命,到底是身上掉下來的肉,她怎麼能不害怕?
但是被打了一巴掌,讓她清醒了許多。
女兒再好,嫁出去也是別人家的人了,是死是活,跟她沒有關係。
只是希望,他們幹這種壞事…….不要被抓到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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