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跟一個遵循商業規則做生意的人談生意,一切有理有據,可比跟一些不懂裝懂的莽漢談生意好多了。
柳盼兒笑了笑,「吳夫人所慮甚是,這樣吧,我跟夫人相識也快一年了,我也信任夫人。前三個月,我給你免租,不收租金。你要是覺得那邊生意還能做,您就繼續做。如果不能做,我也不勉強。我從你們吳家作坊大量進貨,我自己開糧鋪。」
免房租三個月,吳夫人一愣,按照租金,三個月的房租就是三十兩銀子。生意好,就繼續開;生意不好,就不開。
後面的那句柳盼兒自己想開糧鋪,成為壓倒吳夫人底線的最後一根稻草。
不試過,怎麼知道行不行?反正前三個月不要租金,沒有額外的開支。
吳夫人爽快答應了,「一言為定,我明天就讓人把糧食運送過去。以三月之期,若是生意還可以,這房子優先租給我。」
柳盼兒點了點頭,淺笑,「那就一言為定,咱們雖是女子,但也能一言九鼎。契約就不簽了,口頭約定。」
快要過年了,家家戶戶還要買糧食,有了糧鋪,就在家門口不遠處,特別方便。
李元青目睹兩個女人談生意的過程,誰說女子不如男?女人和男人在體力上的確有差異,但在智商上,並沒有差別。
只看這個社會能否給女子發揮聰明才智的機會!
前世,多少女性在各行各業,優秀突出,那樣耀眼。
他的小盼兒就是其中一顆耀眼的商業奇才,更加難得的是錢財在柳盼兒的眼裡並不重要。她不是金錢的奴隸,而是利用金錢做更多的善事,幫助更多的人。
在知道柳盼兒踏踏實實做慈善,幫助那麼多人的時候,李元青仿佛透過柳盼兒堅硬的刺蝟外殼,看到那顆細膩柔軟赤誠的心。
談好生意,吳夫人把柳盼兒和李元青送出去。
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吳夫人羨慕,男人長得好看,也賞心悅目,秀色可餐。她要是有這麼好看的夫君,她做生意的心勁兒更足。
等回到吉祥鎮,柳盼兒來到第二家鋪子,牌匾已經掛上,上面蒙著紅布,等著明天開張呢!
鋪子門開著,李芳從裡面跑出來,喜笑顏開,「柳姨,剛剛木匠爺爺給我們送來櫃檯,我和姐姐已經擦乾淨了。三毛和四毛趕著牛車,把家裡庫房裡的布料放到這邊來。今天我們就能收拾好,明天就能開張了。」
柳盼兒輕笑,跟著進來,裡面的確打掃乾淨,拍拍李芳的肩膀,「不錯,這個鋪子就交給你和阿麗管理,加上你娘,你們有信心干好嗎?」
李芳自信十足,仰著頭,「柳姨,放心,我們能做。有關布料的字,我都認識,也能寫帳本。我和妹妹能把鋪子看好,再說了,街上咱們村里人很多,也沒人敢來咱家的布莊撒野,我們姐妹兩人不怕。」
「好!」柳盼兒誇獎,「到時候,給你和阿麗一人一兩銀子的工錢,根據銷售量,還有獎金。」
「謝謝柳姨。」李芳應下,特別開心。
柳姨說了,這些工錢都是給她們的,攢起來做私房錢。
平時在家裡吃喝,用的也都是家裡的,賺的工錢就能全部存起來。
正說著,三毛和四毛趕著牛車,拉了一車染好布料,放在櫃檯上,貨架上。來回三趟,庫房裡的貨架上也放滿了。
萬事俱備,就等著明天的開張。
李芳和李麗白天負責銷售,但晚上還要回家休息,三毛和四毛會在晚上過來看鋪子,住在後院的房間裡。
在柳盼兒查看布莊鋪子的時候,李元青已經在整個吉祥鎮的街道轉了一圈。
三寡婦的鋪子因為有當地人周老頭,所以房子蓋得特別快,兩個鋪子早就蓋好。三間鋪子開雜貨鋪子,賣一些油鹽醬醋等生活中能用得到的所有東西,幾乎都在這裡找到。
這個鋪子由周老頭的三個兒子周老三負責,正在給人打醋呢!
三寡婦和周老頭兩個人上了年紀,開了個酒館,賣酒。屋裡擺了幾張桌子,賣一些炒好的茴香豆。
三寡婦負責收錢,周老頭跟來酒館買酒喝酒的人聊天,倒也清閒自在。
三寡婦恰巧看到李元青從門口經過,立即打招呼,「元青,聽說你回來了,我這生意有點忙,還沒來得及看你。」
李元青雖然也不喜三寡婦,但三寡婦在村裡的輩分高,也是長輩,他微微欠身,「三嬸,客氣了。」
「剛進了好酒,過來喝一杯。」三寡婦招攬,還給周老頭使眼色。
周老頭想到後院的李英娘,趕緊上前,「李將軍,久仰大名,裡面請,正好也有點事情,需要跟您說。」
李元青疑惑,他第一次見周老頭,這周老頭能有什麼事情要跟他說的?
三寡婦也上前,酒館裡正好沒人,適合說話,「元青,這事情不得不跟你說。」
李元青進來,「三嬸,有什麼話,你說便是。」
三寡婦小心翼翼問,仔細打量李元青的表情,見李元青沒有露出厭煩的表情,就繼續說。
「元青啊,你爹娘做的事情,想必你知道了吧?不僅賣了你二嫂和侄女,更要賣了英娘。要不是英娘聽說我們在這裡落戶,跟著一起來到吉祥村,現在已經被賣掉青樓了。可憐啊!一輩子差點就毀了。」
「後來族長把你那狠心的爹娘趕出李氏一族,英娘擔心回去又被你爹娘賣入青樓,就偷偷跑來投奔我這個乾娘。我也是看著英娘長大的,自然不捨得英娘被你爹娘推入火坑,就把英娘藏在我家了。」
李元青表情淡漠,原來是藏在三寡婦家。
之前柳盼兒跟他說了李英娘的事情,猜測李英娘沒跟父母回去,而是藏起來了。藏的地方,也在村里。
果真不假!
「原來英娘在你家啊!」李元青點頭,看向三寡婦,「三嬸,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你知道的,英娘雖然是我妹妹,但我跟她的關係一般。她曾經對我的孩子刻薄,我雖不至於懲罰她,但也做不到對她安排一切。對盼兒不敬,我也不可能把她接回去。你留下她,想必也有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