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中仍不斷地循環著剛剛的場景,當星野沅衣趕到之時,那個村民便已倒在血泊之中,刀起,頭落。
她靜靜地看著鬼的頭顱消失在夜色中,襲擊人的鬼並沒有血鬼術,只是一般鬼,也許村民失蹤事件只是近期的偶然,需要關注的焦點,理應是那個殘忍地將男女嬰孩作為祭品的「神明」。
只覺身後忽然多了很多人,沅衣疑惑地轉過身,黑壓壓的一片火把,晃動的火光在眼中顯得尤為刺眼。
「村長,就是他們!」
沅衣看見羽田橙子用手指著自己,她身後的羽田鷹太郎手握著菸斗,深深地吐出一口煙氣,更是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
「總是聽說這幾天有些奇奇怪怪的人向大家打聽著祭典的事,想來就是他們了」
橙子本想上前理論,卻見沅衣的臉頰帶著絲絲血跡,她有些害怕,顫抖的手停在空中。
「你...你為什麼要殺了菁叔」
「橙子,是剛剛菁叔碰見了鬼,我們來的太晚了,不是沅衣的錯」 ✫
羽田愛搖搖頭看了沅衣一眼,又對著橙子。
「小愛,你是不是中邪了?是不是他們給你下蠱了?哪來的什麼鬼,你不要被他們給騙了」
橙子走近羽田愛,緊緊地抓著她的肩膀,只讓她覺得生疼。
「還有這個黃色傢伙,從一開始我就不同意他進我們村,真是令人生厭的男人,他跟星野沅衣是一夥的」
言畢,一群大漢將後方的善逸推上前,只見他們狠狠地抓著善逸的雙手,瘦弱的他此時沒有任何招架之力。
善逸疼的叫出了聲。
「喂,你們這些人長眼睛了嘛,沅衣醬這麼辛苦地幫忙斬鬼,快給我向她道歉!嗚嗚嗚,好疼,別抓那麼緊」
「善逸!」
此時沅衣並未慌亂,她明白,一旦被這些思想腐朽封建的人確定了第一印象,無論怎麼解釋都沒有用。
何況,那個村長可能...
「村長,不管你怎麼看我,我終歸還是要解釋的」
沅衣頓了頓,走上前直視著他,日輪刀上的血也逐漸凝固。
「經過我這幾天的調查,我想最近村民的失蹤與鬼有關,它們不知從何而來,但是生物之間的信號讓它們把羽田村看做是覓食的地點,這就是這段時間有村民陸續失蹤的原因」
「是這樣,村長,我能證明,確實有鬼的存在,我親眼所見,還好那時被沅衣救下的」
羽田愛連忙向大家證明沅衣的說法。
「你說完了嗎?」
村長羽田鷹太郎咳嗽一聲,菸斗中吐出的煙霧噴她一臉。
「還沒,還有村里一直信奉的『神明』...」
早在之前聽見「神明」二字時沅衣便有些許疑惑,直到了解了祭典的來源和男女嬰孩的祭祀之後,她更加深了自己的猜想,那個「神明」,一定有問題。
「來人,把這一男一女拉下去」
還未等沅衣說完,村長便讓身邊的大漢將她捆住,言語中滿是冷漠。
「村長,您一定知道什麼,這種用生命交換的祭典,想來也太可笑了吧」
雖然早已預見了結果,可看他這樣冥頑不靈,沅衣著實氣憤,不能再這裡浪費時間了。
產屋敷主公曾說,在鬼殺隊裡學到的本領,要針對鬼,而不能加害於普通人。
可現在的她,卻被大漢捆住雙手,動彈不得。
「村長!」
羽田愛本想上前阻止,卻也被附近鄰居攔下。
「小愛,這幾天你就好好呆在家裡,面壁思過吧」
村長的言語中夾雜著一絲憤怒,遺憾和一點點的憂傷。
那是羽田村監禁罪人而建造的牢房,牢房裡只有一扇被鐵絲條緊緊焊住的小窗,以及鋪滿一地的稻草,陰暗,幽靜。
如果說村長不願意相信他們,是沅衣預先就已料到的結果,但她沒想到,自己居然,有生之年,會來到這個地方。啊啊啊啊,可惡!
「冥頑不靈的老頑固!把自己賣了替鬼數錢!」
「啊啊啊啊!!!」
善逸一陣尖叫,把她抱緊。沅衣定睛一看,原來是一隻吱吱吱的小老鼠。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啊!我們,我們不會就要死在這裡了吧?」
「我還沒有娶到可愛的妻子,生可愛的孩子,怎麼能死呢?」
「沅衣醬,我們會怎麼樣啊」
善逸的聲音倒是快把沅衣的耳膜都給震破了。她拍了拍善逸的肩,試圖讓他冷靜下來。
「善逸,你總是這樣。明明很強,卻從來都不相信自己」
「別忘了,我們還有玄彌呢!可不能栽在這兒了」
「我...很強?開...開什麼玩笑,嗚嗚嗚,沅衣醬你真好笑」
善逸指著自己,一臉認真地望著沅衣,眼旁還未落下的淚花也恰好忍了回去。
「我是知道自己的。要不是因為爺爺,我也一定不會加入鬼殺隊的。我太弱了,什麼都做不了」
說著他緩緩地低下了頭。
「善逸,我就問,你信不信我?」
「當然信啦!沅衣醬可是我的...」
善逸咽了口口水,還想繼續說下去。
「我之前做了一個夢,夢見善逸一個霹靂一閃就把一個蜘蛛鬼打的屁滾尿流的呢。你可是我們這屆鬼殺隊裡能力最強的、能把雷之呼吸發揮到極致的人,聽見沒有。」
「沅衣醬...」
善逸輕輕地呼喚著沅衣的名字,眼裡閃動著某種光。他忽然握住沅衣的手,絲絲暖意讓自己有些酥麻。
「我會保護你的!我妻善逸就算死了也會保護好沅衣醬的~」
沅衣一愣。
「怎麼回事,心跳的有點快」
她承認,善逸認真的模樣,確實是有些帥的。
「等我們出去,我們就結婚」
啊?
當時的沅衣還確是感動了一下,直到聽了最後的話,她忍不住笑出了聲。
沅衣忙抽回被善逸握住的手,隨即用手撫著他的額頭,像是在測量他的體溫。
「沒發燒啊,說什麼胡話」
「不過保護我什麼的,我當真了哦,哈哈哈哈」
「嘻嘻嘻嘻」
善逸也撓撓後腦勺,靦腆一笑。
昏暗的牢房,此刻縈繞著少男少女的無盡笑意。
不死川玄彌在回途中聽說有外鄉的一男一女被拘禁,想來肯定是沅衣和善逸。
他用腳重重地踢在門柱上,「哼」的一聲,悄悄地來到羽田愛的住處,了解情況。
「不死川先生,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