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途中懊惱終妥協

  第99章 途中懊惱終妥協

  宋葉箐用手指揉揉眉間,有些苦惱,但還是把她拉起來。

  這裡的人怎麼動不動就跪呢?

  可即便如此,她依舊不打算改變自己的決定:「我走了。」

  如果有外人在,她空間的很多東西就遮掩不了了。

  值得嗎?不值得。

  緊緊盯著她離去的背影,女孩又轉過頭看旁邊那波人。

  她垂眼沉思片刻,撿起地上的衣服朝樹林裡追過去。

  如果留下來,那個男人是不會放過自己的。

  為了活,為了活著。她這樣告訴自己。

  她不算聰明,但對方最後只說我走了而不是別跟來,也許……

  賭一賭吧。

  宋葉箐聽到背後的腳步聲,無聲的嘆了口氣,卻什麼都沒說,只一步一個腳印的走回營地。

  「怎麼去了這麼久呀?」何言信已經喝完藥,等她等的都有些著急了。

  現在他尤為懷念現代的通訊技術,一個電話就能搞定的問題。

  「遇到點事。」宋葉箐避繁就簡。

  「誰?」何言信發現從後面林子竄出來的黑影,警惕喊道。

  女孩停下腳步,捏著手上的衣服,有些不敢過來。

  宋葉箐自顧自的去抱兄弟倆玩去了。

  何言信看看她又看看那邊的人。

  不對呀,如果是壞人,宋葉箐應該早就發現了對方,此時也不會一言不發。

  什麼情況這是?

  最後,幾人圍著篝火坐了下來。

  女孩縮在宋葉箐身邊,不願意靠近何言信。可能是那個男人給她留下了陰影。

  「額…你放心,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那個,你叫什麼名字?」

  何言信已經大致明白了剛剛發生了什麼事,見宋葉箐沒有詢問的打算,他還是小心翼翼的開口。

  女孩不回答他,縮成一團怯怯的盯著宋葉箐看,心裡十分沒底。

  她是不是會錯意了?對方其實並不願意自己跟著回來。

  搞得一時無言,周遭陷入安靜。

  而宋葉箐此時正懊惱著呢。

  心軟什麼呢真的是!他們的那些不同尋常的東西該怎麼掩人耳目啊?

  算了算了,一個剛剛經歷過那種驚嚇的小孩子,自己不該這麼對她的。

  而且如果把人留在那群人身邊,那下場不會好。

  自己把那男人傷了,他不敢來報復,只會把恨意澆築在女孩身上。

  「問你名字呢。」宋葉箐語氣溫和,顯然是已經想明白了。

  管她呢,能瞞則瞞。就算對方心裡懷疑,一個十一二的女孩還能做出什麼來?

  「我叫周際川。」女孩見她問,終於鬆了口氣,語氣中帶著幾分雀躍,回答道。

  「哪幾個字,你會寫嗎?」宋葉箐又問。聽著怎麼不太像女孩子的名呢?

  兄弟倆一左一右趴在她腿上好奇的望著這個新來的人。

  「我會的。」周際川撿起樹枝,熟練的在地面上寫出來。

  「目極千里際,山川一何壯。」看著地上的字,宋葉箐挑眉,念出一句詩。

  看來給她取名字的人是個有文化的,而且還對她寄予厚望。

  周際川聽到後,猛地抬頭,眼睛微微發紅。

  「我爹教我寫名字的時候,先讀的就是這句詩。」

  也許是迫切的想讓對方把她留下來吧,周際川開始講述自己的經歷。

  周父其實是個秀才,但落榜幾次後就放棄了科舉,在縣城謀了個文書工作,給人寫寫狀紙。

  他們一家三口也搬到了縣城裡,跟鎮裡的周家雖沒有完全分家,但也算是分開過了,沒太多牽扯。

  只每年給本家幾兩銀子,以及給家裡免除田稅。

  天有不測風雲,在周際川十一歲那年,周父突發急病去世了。

  好在這些年也留了不少財產,但孤兒寡母留在外邊只會被人欺辱,於是周母就帶周際川回了周家。

  周母也不是個軟弱無知的婦人,把錢財緊緊握在手中,讓孩子能繼續讀書。

  可一個女人和幼子怎能壓得過孝道和家族呢?

  不到一年,手裡的錢就被周奶奶想法設法拿了出去,周際川也沒了書念。

  沒錢再加上田稅的恢復,母子在周家的日子越發不好過。

  周母寒冬臘月給家裡洗衣服是常有的事,周際川則是短短一段時間內就學會了種地砍柴餵雞等等家務活。

  好在周母有個秀才娘子的名頭,再加上他是周父唯一的子嗣,本家也沒有做的太過,逃難時也帶上了兩人。

  周母是死在路上的。

  她生產時本落下了病根,不僅再也懷不上,身體也很差。

  也許這就是周奶奶總看不慣她,時常用言語諷刺的緣故。

  周父去世時她的身體又經受了一場打擊。周際川經常能看見母親半夜哭泣,平日裡也虛弱的咳嗽。

  逃難前其實她已經開始咳血了,只是為了兒子還是咬著牙跟著一起上路了。

  可終究還是沒撐過來,只在半路草草掩埋。

  聽到這。

  「等等,你是男孩子?」宋葉箐一臉懵。

  周際川抓住衣角,有些局促不安。「對…對啊,我是男孩。」怎麼了?

  宋葉箐湊近一些仔細看了看他的臉。發現雖然清秀,但骨骼輪廓確實是男孩的。

  好吧,是她先入為主了,以為被欺負的該是個女孩。身上的衣服又是宋娘子的。

  誰讓古代不管男女都是長發呢,再加上對方長得清秀,又是雌雄莫辨的年紀。

  也就怪不得自己這次眼拙了。

  周際川也明白過來,她之前是誤會了。

  於是格外艱難說:「那個男人之前就總往我身邊湊,我想到爹爹了就…沒有發覺…」

  那個男人的年紀確實跟已逝的周父差不多。

  「我不知道,我們都是男的,為什麼會這樣……」

  到底年紀還小,單純得很,根本不知道世上有斷袖之癖這一說。

  看到一個長輩模樣的男子關照自己,只以為是真的看他可憐罷了。

  直到被對方從人群中喊出去,走向草堆才隱隱覺得不對勁,想跑卻被拖住。

  他喊了幾聲,希望那邊的親人能救救自己,卻沒人過來,只把宋葉箐喊來了。

  「這個畜生!」何言信聽完,狠狠罵了一句。「人在哪呢!?」

  他站起身,胸前還掛著一隻手呢,卻滿臉想去算帳的樣。

  「沒事,他手廢了。」宋葉箐默默說了一句。

  她當時可是看好位置才下手的。

  若是不得到及時救治,對方的右手就完全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