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水路暈船進京去

  第219章 水路暈船進京去

  周際川次日天還沒亮就回了書院,他並沒有找阿花問出那個問題。不知道是沒找到機會還是在逃避現實。

  當他終於考慮好下次回家該怎麼跟對方說後,卻被另一件事中斷了計劃。

  「際川,宋大夫來找你了,快去門房看看吧。」

  箐姐前天不是才來過嗎?周際川朝來喊他的同窗道謝之後往外走去。

  宋葉箐前天是來送家裡做的滷味,拿了很多讓他跟同窗一起吃。

  周際川很少主動和他們要生活費,而且給的銀子他也不太捨得花,日子過得扣扣搜搜的。

  以前偶爾還會去接抄書的活,即便他們如今的資產並不需要他來勤工儉學過苦日子。

  宋葉箐發現這個情況後只是告訴他現在的任務是好好學習,卻沒有對他的節省多言半句。

  但生活費還是照給,只是每隔幾天就帶上好吃的去給他加餐,估摸著到時間就補點生活用品。

  「小川叔叔!」兄弟倆異口同聲的喊著。

  從懂事後,兩人就知道叫哥哥差了輩了,後邊就慢慢改口。

  周際川有些迷茫的看著門房裡的一家四口,然後伸手接住朝他跑過來的何承則和宋承思。

  他喊了人然後問道:「怎麼大家都來了?」這個時間兄弟倆不是應該在孟氏族學讀書麼。

  「小川叔叔,我們是來跟你告別的。」何承則抱著他的腰。

  一邊牽著周際川手的宋承思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哥哥,是辭行~」

  「我們是來跟你辭行的。」何承則仰頭看他。

  「你們要去哪?」周際川聽到告別,辭行這些字眼後臉色微變,連忙問道。

  何承則剛開始還興致沖沖的說:「我們要去京城啦!小川叔叔我好想你和我們一起去啊,可是爹娘說你要讀書考試去不了了。」說著說著他就逐漸表現出落寞來。

  也是,從兄弟倆開始記事起,周際川就一直在身邊陪著,就是來書院也念著兄弟倆,哪怕自己捨不得吃用,可每每回去後都給他們帶東西。

  三人的感情一向很好,這是第一次分離這麼長時間,距離還那麼遠。

  「沒關係的哥哥,等以後小川叔叔到京城考會試的時候咱們可能和他一起去啊。」

  宋承思一本正經的安慰著他哥,然後鬆開周際川的手走到前方問:「對吧?可以的吧?」

  他開蒙比他哥早,現在才幾歲居然連會試要去京城考都知道了。

  周際川笑著摸摸他的頭,說:「承思說的對,到時候可以跟我一起去。」

  不過兩個孩子還表達不太清楚,於是他把目光轉向一旁笑眯眯的看著三人互動的宋葉箐跟何言信。

  「好吧,事情是這樣的。」宋葉箐跟他解釋。

  昨天關於土豆新種的聖旨下來了,上邊不僅批准了將整個昭州作為試種點,還召了他們幾人進京領賞。

  被皇帝宣召的是宋葉箐何言信跟阿平,但因為不放心兩個孩子單獨在這,所以即便路途遙遠也得帶上。

  而且何言信也說了,這次他們要趁此機會回一趟齊州老家,當然得整整齊齊的回去。

  於是就決定,除了德西留在玻璃廠守著外,所有人都跟著一起去京城。其他人就當去長見識了唄。

  哦,還有周際川。他馬上就要考試,也去不了。

  何言信見他情緒不高,保證道:「放心,鄉試之前咱們肯定能到家,這次絕對不會錯過了。」

  周際川搖搖頭。「趕不回來也沒關係的。」他倒不是在憂心這個,只是捨不得他們,以及……

  「你拿著錢別捨不得用,該吃吃該買買,有事就找你德西哥,我也會讓他時常過來看看你的。」

  宋葉箐囑咐著,遞過去一個錢袋,裡邊是一張二十兩的銀票和一些碎銀。

  「不用了箐姐,我這裡還有。」

  周際川不願意接,但最終還是被塞了過來。

  「出門在外,祝一切順利,平平安安!小川就不送大家了。」

  等幾人走後,周際川才抑制不住情緒,眼中滿是破碎的傷感。

  齊州啊…他要什麼時候才能回去看看呢?那裡有父親的墳塋。

  還有自己那草草葬送的母親,她是否也在等著自己將她帶回到父親身邊?

  周際川當初埋葬對方時做了記號,而且他刻意打聽到了那個地方的名字,就怕以後尋不著。

  所以,他決定化悲憤為動力,引用何言信的一句話,他要把書讀爛!

  周際川有沒有把書讀爛不知道,但阿平覺得自己才是真的要爛了。

  他原本就不喜歡水,還暈船,大家一起去遊船他都是在岸上等的那一個,這次真是受了大罪。

  他們此番進京走的是水路,卻不是當初宋葉箐幾人到昭州的那條。

  而是往泉州方向走,只需要二十天就能直接到達離京城150里外的一個碼頭,比起陸路省了一半多的時間。

  雖然路上也會有水盜劫路,但他們坐的是孫余林家的船隊,恐怕沒有不長眼的敢上前試試。

  這速度雖快,可暈船的痛苦誰能懂啊?

  其他人倒還好,即便是何言信和兩個孩子在昭州這幾年也練出來了。

  只有阿平,躺著都感覺眼冒金星,仿佛此時人生都無望了。

  「該!跟你說讓你早些吃藥你不聽,看吧。」阿花坐在他身旁,邊埋怨著邊用帕子給他擦汗。

  自從上次何言信私下提點阿平,有些事該提上日程後,阿平就正式在宋葉箐跟何言信面前,向阿花提了親。兩人算是未婚夫妻,親密一些也不為過了。

  「我錯了,但是那個暈船藥實在是太苦了嘛,我都吃好幾天了,以為今日可以停一停呢。」阿平委委屈屈的。

  「知道錯就好,苦也得吃!明個一早,我親自來盯著你。」阿花雖然嘴上埋怨,但到底是心疼他的。

  「你真好。」阿平身體難受,但心裡很甜。

  「你認得我的好就行,今後可別……」阿花到底沒把自己的憂慮說出口。

  她沒文化,也沒有太多見識。但曾經在知縣後宅她看到過男主人的多情與無情。

  而且現今她見過的,除了信哥,哪個有點身份地位的男子不想左擁右抱、享齊人之福。

  信哥和箐姐,是不同的,哪裡不同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可箐姐那是個怎樣的神仙人物啊?阿花自認比不得她半點。

  這次進京,她內心深處的惶然並不少,也曾在夜半時分被噩夢驚醒。

  夢裡阿平就像多年前父母把她交給牙人那樣,任憑她哭喊也不回頭。

  還在頭暈眼花中的阿平聽到她的話後,拉住她的手一字一句的說:「你放心!我陳阿平此生定不負你,若我違背了誓言,叫我穿腸爛肚而死。」

  即便他知道自己去京城說不定能得個潑天的富貴,可他對阿花的心意沒有改變,始終如一。

  畫了個各州包括京城的簡單位置圖,就是不知道該往哪裡發能讓大家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