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落嫣眼神一亮,開心地望著蕭姿儀說道:「真的嗎母親!女兒定然是沒有什麼意見的,就是不知道神仙哥哥.......」
徐則安立即沉聲拱手道:「多謝郡主和小郡主抬愛了,只是在下已經有了四位夫人,自是配不上小郡主,還請郡主為小郡主另擇良婿吧。」
顧落嫣蹙了蹙眉問道:「你不喜歡我嗎?」
徐則安垂眼道:「心有摯愛,無關其他。」
這話一出,不僅顧落嫣和蕭姿儀愣了愣,連宋倫幾人都不由得再次高看了徐則安幾眼,對這個女婿也更加滿意了。
摯愛這個詞的重量可不是普通的詞可以比的,徐則安用這個詞,可見當真沒有一點想要入郡主府的心思。
此時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徐則安大庭廣眾下如此直白地拒絕了郡主,熟知蕭姿儀性格的都知道她定然不會輕易善罷甘休了。
此時其他兩閣的人聽說有熱鬧瞧,有不少人都湊過來看熱鬧了。
「發生什麼事了?」
「郡主要讓那少年入贅郡主府,他拒絕了。」
「連文華郡主都敢得罪,膽子夠大的。」
「年輕人還是眼皮子淺啊,看不到日後的好處。」
「是啊,顧家要不是郡主能有今天?」
......
謝雨凝她們看到徐則安被圍在中間心下不免擔憂起來,也都從另外的閣樓走了過來。
只見女人輕撫了撫衣袖,緩緩走到徐則安面前,身姿優雅婀娜,步履從容,看不出生氣的跡象。
待蕭姿儀走到面前,徐則安微微躬身低頭,禮數是十足十的周全。
女人仰了仰下巴露出修長美麗的頸部線條,睥睨著眼前的少年,朱唇輕啟:「你敢拒絕本宮?」
女人狹長的眼眸微微眯起,顯出幾分凌厲之色來,眼神中帶著寒意和陰鷙之色。
蕭姿儀已經很久不這樣自稱了,只有需要擺出身份來壓人的時候才會自稱本宮。
「在下只是為了小郡主好。」
「你知道上一個得罪本宮的人是什麼下場嗎?」
「郡主也不願看到小郡主嫁給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吧,若我此時答應了以後卻做出違心的事,那才是得罪郡主,也害了小郡主的一生。」
徐則安的話讓蕭姿儀頓了頓,神色稍緩。
蕭姿儀不死心地說道:「本宮許你官職權位,為你加官進爵,金銀財帛你想要什麼都可以,如何?」
蕭姿儀如此說就是因為她有這個底氣,也做得到。
顧家也是在她嫁來之後才變得如日中天的。
徐則安淡聲道:「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
「好!」一道蒼勁有力的聲音傳來,所有人都看了過去。
來者便是顧景文。
大家都低頭行禮喊道:「見過顧大人。」
顧景文已經六十八歲,雖然兩鬢斑白,看著精氣神卻很好。
他一襲青衫,身姿挺拔,眉眼間透著一股堅定與睿智,一身儒雅的尊者氣質,徐則安心目中文臣的形象此時具象化了。
顧景文朝著蕭姿儀和蕭瑾拱了拱手道:「老臣見過王爺,見過郡主。」
祁王笑著道:「老師快請起。」
蕭姿儀看了一眼顧景文,只淡淡抬了抬手。
女人視線再次落回徐則安身上,她很久沒有見到這樣的人了,權勢不能動其心,威逼不能改其意。
她挑眉譏諷道:「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若你當真如此有骨氣,又為何願意做這四家贅婿呢?」
「心甘情願的事在我眼中便不是摧眉折腰。」
顧景文笑了笑,勸道:「郡主,感情的事不能勉強。」
蕭姿儀看了一眼徐則安終於坐了回去,顧落嫣失魂落魄地走出了人群。
隨著顧景文的登場,這戲台子才算是搭好了。
顧景文把徐則安叫到了身邊,笑呵呵地說道:「早聞你是個頗有才華的少年,方才一見倒是沒有辜負我的期待。」
徐則安謙虛低頭道:「顧大人過譽了,在下不過通曉些詩文罷了。」
顧景文摸了摸鬍子笑著道:「你能說出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就已經不是凡俗少年了,文人就當有你這般的風骨才是。」
此時蕭瑾身邊站著的沈慈若挑眉笑了笑。
風骨......
徐則安舔著臉接受顧景文的誇讚。
顯然方才那出三拒郡主讓顧景文對徐則安很是欣賞。
顧景文命人搬了把椅子來,讓徐則安坐到了他身邊。
蕭姿儀吃了口葡萄不爽地對蕭瑾問道:「當初他為什麼去做四家贅婿?難道我還比不過那幾個老頭能給他的多?」
蕭瑾往她身邊靠了靠低聲道:「他是被柳家悔婚才來做贅婿的,心裡一直記著報仇的事呢,你若是說能幫他報仇說不定他就應你了。」
蕭姿儀:「柳家?哪個柳家?」
蕭瑾:「京城還能有哪個柳家。」
蕭姿儀心下瞭然:「那還不如給我們嫣兒做贅婿呢,我直接請皇弟和母后把柳家弄下去就是了。」
蕭瑾有些好笑地問道:「皇姐,你是為嫣兒擇婿還是為你自己呢?」
蕭姿儀輕笑一聲:「我是那種和女兒搶夫婿的人嗎?嫣兒難得喜歡一個人,我不想她落得和我一樣。」
蕭瑾也不提這個話題:「皇姐,柳家沒有那麼容易動,徐則安想報這個仇可沒有那麼簡單,而且依我看,他不是單純要柳家死,而是要討個公道。」
蕭姿儀疑惑:「你和他很熟?」
蕭瑾:「沈慈若告訴我的,他說徐則安此人極有毅力又是個不怕死的,若不是因為有三司那幾個老東西的原因,他可不屑做贅婿,我本以為他是個沒骨氣的才來做贅婿,見面之後倒不那麼覺得了,所以你用金銀這些是打動不了他的。」
蕭姿儀轉念一想覺得蕭瑾說得有道理。
「也是,都知道做這贅婿是來送死,他還是做了,不怕死是一點,想報仇也是一點,我欣賞這樣的人,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不為金銀權勢,為了報仇的信念,這點我欣賞。」
「方才不是還氣成那樣,一會兒就想通了?」
「就是看到他那樣子一下讓我想起了最初的顧嘉元,可惜啊,顧嘉元沒有他的骨氣,也沒有他的信念,更學不會能屈能伸這一點,自命清高的男人最愚蠢了。」
「顧嘉元那不叫自命清高,那叫又當又立,有本事就不要貪戀皇姐的權勢,都娶了你又做出那副誓死不從的樣子給誰看,沒得叫人噁心。」
「算了,怎麼好端端又提起這個人了,別害的我待會兒晚飯都吃不下了,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