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就是文華郡主......」
徐則安對這個女人早有耳聞,今日一見,傳言果然不虛。
蘇淵和文華郡主打過不少次交道,在京城的時候兩人就是熟人了。
他便簡單給徐則安介紹了一下這位文華郡主。
文華郡主名為蕭姿儀,是當今陛下的親姐姐,太后唯一的女兒,自小便深受太后和先帝寵愛,作為嫡長公主,蕭姿儀十歲時便受封郡公主。
大夏的郡主和公主是不一樣的,文華郡主的封號全稱是文華郡長公主,郡主只是簡稱。
郡公主的地位比普通的公主地位要更高,因為郡公主可以享有一郡的食邑,蕭姿儀便是當今唯一一位郡公主,其他公主都不曾獲得如此殊榮。
徐則安不解道:「既然如此受寵,那她怎麼會來金陵呢?」
蘇淵無奈地搖搖頭道:「為了愛情,郡主當年愛上了金陵顧家的一個少年,名為顧嘉元,她不顧先帝和太后的反對執意下嫁,因此來了金陵,可惜的是成親沒幾年顧嘉元就死了,只留下她和一個女兒。」
徐則安挑眉,敢情這還是個戀愛腦?不過他怎麼瞧著不太像呢。
況且以蕭姿儀這樣的身份,也該是男人跟著她留在京城才對,哪有跟著男人來金陵的?
宋倫補充了一句說道:「郡主至今出行還戴著那黑紗據說就是為了顧嘉元守喪。」
徐則安:「死了這麼多年還守喪?這文華郡主倒是很痴情。」
謝震:「痴情?你去打聽打聽郡主府里有多少男寵和面首再說吧。」
徐則安:「好矛盾的女人。」
蘇淵:「矛盾的事情還多著呢,待會兒你就會知道了,不過你這容貌......」
三人突然齊齊看向徐則安,眉心緊蹙。
「文華郡主到——」
隨著唱和聲,女人已經上了閣朝著他們緩緩走來了。
謝震趕緊將徐則安往後拉了拉,小聲叮囑道:「待會兒離她遠點,少和她說話。」
「是,岳父大人。」
之後徐則安便往後退了幾步,跟著眾人低頭行禮。
蕭姿儀懶懶地抬了抬手:「都起來吧。」
目光落到徐則安的三位岳父這裡時,她眯了眯眼勾起唇角道:「三位大人好久不見,怎麼都開始長出白髮了,莫不是為了女兒的婚事操心太過?」
蕭姿儀這就是睜著眼睛說瞎話了,他們都是四十幾歲的年紀,養尊處優的,哪來的白髮?分明就是故意挑了個話頭刺他們。
作為祁王的親姐姐,她對三司的人可沒什麼好感。
宋倫不咸不淡地笑道:「郡主誤會了,都是憂心政務上的事罷了,作為金陵的父母官哪能不操心呢。」
蕭姿儀笑了笑:「也是,是我想多了,還以為宋大人是因為自家女兒嫁了贅婿愁白了頭髮呢。」
見謝震和蘇淵都不說話,蕭姿儀又看向蘇淵戲謔地說道:「蘇大人以前話那麼密的一個人,怎麼如今倒學會沉默是金了,作為御史可不能沉默啊。」
蘇淵抬著頭面無表情說道:「郡主的話倒是變多了些。」
顯然這裡面蘇淵和蕭姿儀是最熟悉的。
蕭姿儀看他那樣就擺擺手道:「還是跟以前一樣無趣,老師說你的話還真沒說錯。」
蘇淵的父親正是蕭姿儀從前的老師。
其實那時候她和蘇家的關係還不錯,只是如今物是人非,各自都走到了彼此的對立面上,她也不再是從前那個明媚活潑的少女了。
女人在最中間的幾個位置之一隨意坐下,看了看身旁,挑眉問道:「蕭瑾還沒來?」
蕭姿儀口中的蕭瑾便是祁王。
那人低頭道:「回郡主的話,王爺早就到了,說是等您到了他再出來,要給您一個驚喜。」
只見台上的舞姬都緩緩退下,一排排年輕漂亮風格各異的少年公子登台站開。
蕭姿儀往金絲軟枕上一靠,單手撐著下巴,眼中顯出幾分興味來。
突然,下面又是一陣歡聲笑語傳來,為首的便是祁王和祁王妃,左邊是顧落嫣,右邊略後幾步的是沈慈若。
蕭姿儀笑著道:「難怪看不到嫣兒人,原來是跟著蕭瑾胡鬧去了。」
等幾人上來後,下面跪了一地。
原本這樣的大禮日常都是用不上的,但是很顯然,由於三司這幾位的事情讓其他官員對祁王的忌憚和恐懼又深了幾分。
也就宋倫幾人和幾個公侯貴族沒有下跪。
祁王看到這一幕笑意深了幾分,彎起眼笑著道:「幾位大人太客氣了,怎麼行如此大禮呢,本王一於社稷無助,二於朝廷無益,三於百姓無德......還有什麼來著?阿慈?」
沈慈若笑了笑,輕聲提醒道:「王爺,還有愧對先帝與陛下,愧對百姓與朝廷,其他的臣也不大記得了。」
祁王點點頭:「哦對,是這些話,唉,本王可擔不得如此大禮,真是折煞本王了,快都起來吧。」
祁王說這話時眼中是深深的不屑和嘲諷。
既是在嘲諷宋倫三人,也是在嘲諷那幾個膽小下跪的。
因為這就是三司上告時說的原話,如今拿出來講分明就是在打宋倫他們的臉。
蘇淵和謝震沉著臉沒說話,宋倫臉上雲淡風輕看不出什麼。
蕭姿儀也輕笑一聲道:「別一來就惹人家生氣,收斂點吧,快坐下,說說那台上又是玩什麼新花樣呢。」
祁王望著宋倫冷笑一聲,隨即換了副神色坐到了蕭姿儀身邊。
蕭瑾笑嘻嘻說道:「皇姐你瞧,這都是我最近認識的一些朋友,怎麼樣?有沒有看得上的,帶回府里去玩。」
蕭姿儀扶了扶頭上的步搖懶懶地說道:「就那樣吧,都看膩了,讓他們表演個才藝瞧瞧,我喜歡有才華的小公子。」
一旁的顧落嫣覺得無趣,便問道:「母親,我想去找小表哥玩。」
蕭姿儀揮揮手:「去吧。」
祁王妃笑著勸道:「皇姐也別太溺愛孩子了,嫣兒一個大姑娘總和顧寧章混在一起,可別學會他那些壞毛病才好。」
祁王妃為人知書達理,溫柔沉靜,和祁王簡直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蕭姿儀頗有氣勢地俯視著下面的人:「只要她高興就好,我的女兒誰敢說什麼。」
蕭瑾也很是認同地點頭:「皇姐說的沒錯,咱們蕭家的孩子就得這樣。」
祁王妃只得笑著嘆了口氣。
......
那邊蕭姿儀和蕭瑾閒聊著,台上的少年們突然開始舞劍,徐則安眉心一跳,該不會出什麼事吧?祁王帶著劍進來就算了,還公然在台上耍是什麼意思?
顧家一開始就說了不讓帶劍進來,為什麼蕭瑾卻還是如此......徐則安本能感覺這次詩會不太平,恐怕會有什麼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