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小姐們注意力都被徐則安那首詩的親筆吸引走了,像極了一群得到偶像簽名的小粉絲。
此時只有柳如煙還沒下去,蕭鈺在問她話。
因為聽說這是蕭睿已經確定下來的未婚妻,蕭鈺還是過問了一句。
皇子定親時他一般不會過問,只有重視的皇子他才會過問,蕭睿也是個重要的皇子,這門親事自然是得到過他的首肯的。
但他記得的只有這姑娘的家世,名字卻是記不清的。
畢竟皇室大多都是聯姻,只看身份背景,對於那姑娘本人如何都是皇子的母親更清楚一些,蕭鈺每天那麼忙不會去在意這些。
他淡聲問道:「你是四皇子的未婚妻,叫什麼?」
柳如煙還是第一次和皇帝說話,心下還是有點緊張的,她柔聲道:「回陛下,臣女柳如煙,乃是禮部尚書柳曄之女。」
聽到這個名字,正在飲酒的蕭姿儀動作一頓,朝著正中央的柳如煙看了過去。
「你再說一遍,你叫什麼?」
「臣女柳如煙。」
蕭姿儀放下手中的酒杯將她上下打量了一遍。
蕭鈺好奇道:「怎麼了,皇姐認識她?」
蕭姿儀自然不可能在大庭廣眾下說出徐則安被退婚的事,就算這件事很多人知道,但是被人在這種場合提起是另一回事,她記下柳如煙的名字和樣貌搖頭道:「沒什麼,只是覺得她的名字好聽。」
柳如煙被蕭姿儀問起的那一刻差點嚇死,好在蕭姿儀沒說什麼。
但是柳如煙心裡猜測蕭姿儀肯定知道徐則安和柳家的事,不然她怎麼會對自己的名字感興趣。
柳如煙有種不好的預感。
下去的時候她手心裡都是汗,柳夫人安慰道:「第三也沒什麼,不必難過,看來陛下還是很重視四皇子的,不然也不會特意問起你了。」
柳如煙看了看蕭睿席位,自己的未婚夫在哪裡呢?
方才他得了第三,也不見蕭睿說話,更沒有多關心一句。
她掃視一眼,在徐則安身邊看到了蕭睿。
蕭睿正端著酒杯要敬徐則安,哪裡顧得上柳如煙,就連她得了第幾他都不在意。
徐則安不好推辭,再加上之前蕭睿也幫他說話了,徐則安便還是應了。
他笑著道:「方才還未多謝殿下為臣和郡主說話,這杯酒還是臣來敬殿下吧,以表謝意。」
蕭睿擺擺手道:「哎,我也是覺得徐大人你和姑姑的確般配,徐大人若是真想謝我,不如有空去我家小酌幾杯啊,我的皇子府很大,你要不要來看看?」
徐則安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若得空便去。」
即便只是這樣一句話,也足夠蕭睿高興不已了。
李家人和淑妃看到這一幕差點沒氣死。
之後蕭鈺和太后提前退場了,留下其他人繼續在這裡繼續飲酒看歌舞,再晚一點還會有煙花看,等到放完煙花宮宴才算是結束。
之後是宮宴的節目,中間是翩翩起舞的美人,大臣們這時候才放鬆下來飲酒閒聊,話題大多是圍繞徐則安的。
女眷那邊就更是如此了。
更有膽大的姑娘給徐則安寫了情詩,但是沒有名字,徐則安看到了挑眉一笑,蕭睿接過道:「這詩寫的不好,不如我寫的。」
「四殿下也喜歡寫詩?」
「一點小愛好罷了,不過論寫詩,誰能及得上徐大人。」
蕭睿正想說什麼夸幾句,結果李廷勛來了。
蕭睿看出他是有事情找自己,只能戀戀不捨地跟徐則安說了幾句走了。
「外公,您找我。」
「殿下和徐則安是什麼關係,今日為何處處幫著他說話,舉止還如此親密。」
李廷勛和蕭睿雖然是親人,但是私下關係並不親密,只是立場一致而已,他們之間有的只是相同的利益,蕭睿對李家人也沒有多少感情,兩方不過是各取所需。
蕭睿神色淡淡地說道:「沒什麼特別的關係啊,就是朋友而已。」
「有些事臣不說殿下也該明白,徐則安和我們不是一路人,殿下和他走得近毫無益處。」
「那也沒什麼害處啊,總比徐則安和老三交朋友要好吧。」
「徐則安是必須要除掉的人,否則對你我都不好,無論他是否和三皇子站在一起,都是我們的敵人。」
「外公,那是你的敵人,不是我的,我和他沒有仇,他也沒有把你們做的事記到我頭上,徐則安一看就是愛憎分明的人,我若是和你們一起對付他那才是結仇,而且我不明白,他對你們到底有什麼威脅?」
「這些殿下不用管,殿下只需要與徐則安保持距離就好。」
李廷勛態度冷硬,蕭睿有些不高興,兩人僵持在原地。
沒過多久其他人便都出來準備看煙花。
徐則安和蕭姿儀站在一起,惹來不少姑娘們羨慕的眼神。
「真好啊,郡主可以和徐大人一起看煙花。」
「兩人站在一起好像畫。」
「不知道徐大人與郡主成親那日該有多好看,紅衣少年郎啊。」
「那得有不少姑娘心碎吧。」
「心碎倒是不至於,反正也是我們得不到的男人,唉,下輩子投個好胎吧。」
「有人本來投了個好胎成了徐大人的未婚妻,可惜患有眼疾。」
聽到這話其他姑娘們又笑了起來。
原本這件事柳家就做的不對,再加上徐則安還是個這樣出眾的男人,她們對柳家和柳如煙自然沒有什麼好感。
柳如煙夾在那些小姐中面色平靜,這些話聽多了已經不會讓她難堪了,但是心中的悔意卻加深了。
她忍不住看向那兩人的身影,的確是很般配,她卻覺得那一幕很礙眼。
夜晚的風很涼,徐則安正在為蕭姿儀披上披風,他臉上滿是溫柔的笑意,像是在對待世上最美好的珍寶,蕭姿儀抬起眼和徐則安說了什麼,惹得徐則安別開眼紅了臉。
在蕭姿儀面前,徐則安有眾人都不曾見過的一面,至少他的冷淡從不會在蕭姿儀那裡出現。
柳如煙想到蕭睿對自己的態度,再看看徐則安對蕭姿儀的態度,這樣的對比太刺眼了。
原本那個幸福的、被眾人羨慕不已、被徐則安捧在手裡的女人應該是自己才對。
此時的柳如煙就像從前的宋錦玉嘗到了後悔的滋味卻又無力改變。
因為這些都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徐則安從頭到尾都沒有對柳家做過什麼。
柳如煙無比深刻地意識到了一點,徐則安甚至不需要做什麼來報復自己,她失去了徐則安就已經是最大的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