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朝堂黨爭的關鍵之一,朝中有人才好說話。
徐則安看了看說話的那幾人。
有王九卿的門生,有顧景文的門生,還有蘇志昌的門生。
文人結黨,大多是師生和同門。
但是最剛的大臣還是一個與他毫不相干的人。
「郡主從前嫁顧嘉元時太師為何不出來反對,顧嘉元有哪一點比得上徐大人嗎?只因為徐則安是徐則安太師便反對,是否有針對之嫌?如此針對一個小輩,如何為朝臣表率,而且李太師與那罪人任嚴交情頗深,莫不是藉機公報私仇?還是怕自己有什麼秘密被徐大人發現了,急著清除異己。」
此話一出,蕭鈺都驚了驚,這人是個干實事的臣子,從不參與朝廷黨爭,算是中立派,今天怎麼幫徐則安說起話來了......
徐則安也好奇地看了過去。
那人年紀很大,鬍子花白,長相冷肅剛毅,似乎官職也不是很高,徐則安隱約記得他叫沈衡。
更奇怪的是,沈衡出來說話,李廷勛居然還沒有生氣反駁,連王九卿都不敢這樣直接懟上去,這和指著李廷勛的鼻子罵有什麼區別。
李廷勛一黨眼見事態要失控正想幫著李廷勛說話,誰知蕭睿竟然也站出來了。
「兒臣也覺得徐大人和姑姑極為般配,姑姑孤身多年,能找到一個喜歡的人已經極為不易了,徐大人不僅才華橫溢,又是個有情有義之人,可堪託付,父皇不如成全他們吧。」
李廷勛一黨:不是???四皇子你到底站哪邊???
李廷勛一黨也可以說是四皇子一黨,蕭睿都站出來說話了,他們還能說什麼。
李廷勛氣得要命,但是蕭睿可是他的寶貝孫子,又是他看好的儲君,他自然不可能在大庭廣眾下和他過不去。
對李家的人而言,蕭睿就是他們榮華富貴延綿不絕的保障,他們可都盼著蕭睿坐上皇位,如果是三皇子坐上皇位,那李家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礙於蕭睿開口了,李廷勛只能忍下。
他最終低頭道:「是老臣過於古板了,郡主的婚事,太后和陛下做主即可。」
蕭鈺對這件事的結果很滿意,但是最滿意的還是這個過程,李廷勛也有這樣被人指著罵的時候。
他多看了一眼沈衡,記下了這個人,說不定關鍵時刻此人能有用處。
蕭姿儀全程都沒有說話,因為她可以打蕭慧心,卻不能打李廷勛,不然以後徐則安在朝堂還如何立足。
但這不代表她不在意這件事。
今天阻擋她和徐則安婚事的人,有一個算一個,都等著她的報復吧!
好在最後的結果是好的。
太后最終當著所有人的面下了懿旨,為徐則安和蕭姿儀賜婚了。
徐則安今日的表現讓下面不少小姐對他心生好感。
「那徐則安居然敢當眾質疑李太師,好厲害,那太師的眼神我多看一眼都害怕。」
「聽說他做贅婿其實是被迫的,是被那位王爺逼著去的,他竟然也不記恨自己那幾位岳父和妻子,還對他們心存感激,真是難得。」
「而且他成功了也不忘了自己遠在金陵的髮妻,娶了郡主將來可就前途無量,他竟然沒有一口應下,真是有情有義之人。」
「現在多少人出人頭地後便拋棄從前的髮妻,另娶高官之女,甚至是尚公主,徐則安這樣的人真的很少。」
「與其做那忘恩負義之輩的妻子,還不如給徐則安做妾。」
「但我最佩服的是他敢當眾說出自己的過去,一般人越是走到高處越是不願提起自己從前的過往,他很不一樣,他坦蕩赤誠,出身寒微不是恥辱,贅婿又如何,這樣的贅婿比多少男人都強。」
「難怪郡主心心念念都要嫁給她,嫁給這樣的男人比嫁皇子還好啊。」
「你們說柳如煙會不會後悔啊?」
......
封建時代,男人三妻四妾乃是常態,而且徐則安做贅婿的事許多人都知道,他是被祁王逼迫的,並非自願,這個消息是誰傳的暫時還得而知。
但是徐則安並沒有記恨自己的岳父和妻子,而且真心感激他們,用心對待,男人做到這個份上足夠了。
在這些小姐們眼裡,徐則安長相是一等一的好看,人品是一等一的貴重,才華是一等一的出眾,寫詩名揚金陵被稱為詩仙,在杭州做的事也能看出此人一心為百姓,將生死置之度外,有勇氣有能力,有膽魄有才華,為官為人都沒的說,這樣的男人見識完美到沒有缺點。
更可怕的是,他才不過十八歲。
容貌驚艷,才華橫溢,有情有義,年少成才,官居二品,似乎什麼樣的好詞都能用在他的身上,試問這樣的少年誰能不愛。
於是從這天起,京中便開始流傳一句話。
「——寧為則安妾,不做庸人妻。」
徐則安再次成為京城閨秀的夢中情郎。
一場交鋒過後,宴會又恢復了熱鬧,當然也只是表面上的熱鬧,有人高興有人不高興,但是也影響不了該高興的人繼續高興。
蕭姿儀端起酒接受眾人的慶賀,當淑妃上前來敬酒的時候,蕭姿儀遲遲沒有喝。
她往淑妃眼前湊了湊眯起眼說道:「淑妃今日的所作所為,本宮銘記於心,必不敢忘,本宮會好好感謝你的。」
淑妃端著酒杯的手一抖,睫羽顫了顫。
「表姐......」
「本宮可沒有你這樣吃裡扒外的家人,滾吧。」
蕭姿儀最終也沒有接她那杯酒。
淑妃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席上,早知道她就不該聽那人的讒言用這樣的法子對付玉妃了。
那麼給淑妃出這個主意的人是誰呢?
柳曄端起酒杯掩飾自己的情緒。
居然這樣都沒能阻擋徐則安和蕭姿儀結親,真是可惜。
不過今日也不算一無所獲,至少李家和徐則安之間關係更差了,以後定然是不死不休的地步。
這時蕭鈺提議道:「今日成全了一樁好姻緣,可有愛卿願意出來作詩為今日的夜宴助助興啊。」
徐則安知道,到他出場的時候了。
他必須靠著這次機會一舉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