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輕窈死後,汪泉走進任嚴的房間裡點了一把火,偽造出房間起火任嚴被燒死的假象。
若是外面知道任嚴是被刺殺而死,調查起來很有可能查到雲輕窈頭上,那他和組織就有暴露的風險。
反正外面下雨,這火也燒不到別處去,不會造成太大的後果。
放完一把火後,汪泉帶著家人連夜出逃。
任嚴和雲輕窈都被一場火燒成了灰燼。
第二日這件事便傳的沸沸揚揚。
「聽說任嚴昨晚畏罪自殺了。」
「不是說昨夜他的院子起了大火被燒死的嗎?」
「他知道自己得罪郡主活不長了,害怕之下畏罪自殺了吧。」
「昨夜下雨,好端端的怎麼會起火,早不起火晚不起火,偏偏這種時候起火,我看這是人為的。」
「也是,恨他的人那麼多,他還害死了徐大人,也是死不足惜。」
「說不定是郡主派人幹的,她之前那麼瘋狂地要為徐大人報仇,前腳剛走後腳任嚴就死了,說沒關係誰信啊。」
「我倒覺得這是天意,連老天都看不過去了,所以用這場大火燒死了任嚴。」
......
聽著眾人的議論,百里雲央紅了眼眶。
任嚴死了,輕窈也回不來了。
她看向徐則安的牌位喃喃道:「大人,輕窈為你報仇了,九泉之下,你也能安息了。」
另一邊蕭姿儀剛到京城就聽說任嚴死了。
孫華問道:「郡主,任嚴已經死了,您還要進宮去嗎?」
蕭姿儀冷冷道:「去,為何不去,他死了他的家人還好好活著呢,說誅九族就要誅九族,本宮說到做到,任越當初還欺負了則安呢,也該送他下去陪他了。」
一道又一道的聖旨下到杭州。
整個杭州官場都震了震。
蕭鈺藉機清洗了整個杭州官場。
張子況和姚定被革職,周肅成了新一任按察使,布政使是蕭鈺自己的人。
任嚴被革除官職,任家嫡系親屬被斬首,親族被抄家流放,任越自然也沒有逃過被斬首的命運,金陵這邊倒是一片叫好聲。
但是徐則安身死的消息依舊如同一陣烏雲籠罩在金陵的上空。
徐則安的幾位夫人更是哭的肝腸寸斷,得知消息的當日便啟程去杭州。
可當她們來到杭州的時候,情勢又變了。
——徐則安復活了。
短短七日,一切都是瞬息萬變。
街頭小巷都在議論著這件事。
「太好了!徐大人活過來了!!!」
「聽說是靈隱寺的聖僧救活了他!」
「不愧是聖僧啊!」
「真有人能死而復生嗎?」
「那可是聖僧啊,有什麼不可能的。」
「聽說是堵在身體裡的毒血被逼出來了,又用了千年的血靈芝才救回來的。」
......
對於徐則安死而復生的事有幾種說法,但是大多還是傾向於徐則安是被明悟救回來的。
畢竟在他身上發生過的神奇事太多了,百姓也都認可他這個聖僧,再加上百姓對徐則安喜愛居多,他能活過來對百姓而言是驚喜。
封建時代,古人對這些鬼神言論還是很相信的,因此徐則安又這樣順理成章地活過來了。
質疑聲雖然也有,但是拼不過大輿論,現在徐則安就是杭州的一片天,說一句不好都是要被吐口水的。
再說這真真假假的誰說得好呢,沒有親眼所見,即便質疑也無用。
蘇清稚哭的眼睛都腫成了核桃。
聽到那些議論聲,她喜極而泣又不可置信地說道:「姐姐,他們說夫君活過來了!活過來了......」
宋挽卿陰沉了幾天的臉總算露出了一抹驚喜之色。
「千萬要是真的......否則這漫長的餘生我們該如何度過。」
謝雨凝卻依舊很緊張,她喃喃道:「我要親眼看到則安平安無恙才能放心。」
「則安一定會沒事的,一定會的。」付美娘握住她的手,也是給自己安慰。
蘇淵和蘇夫人帶著徐則安的四個夫人一起來了杭州。
原本沉重悲痛的心情到現在終於有了一絲期待。
一行人來到百里家,見下面的僕人都喜氣洋洋的,白布也都早已卸下,看來徐則安復活的事是真的。
百里夫人和蘇夫人許久不見,一見面也是忍不住落淚。
百里夫人握住蘇夫人的手紅著眼喊道:「姐姐。」
「婉兒,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是我沒有照顧好則安,這才讓你們大老遠奔波而來,實在是......」
百里夫人一臉愧疚,蘇夫人安慰道:「如今事情有了轉機,說明則安是個有福之人,就連天也收不走他,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我們誰又能算到未來之事,你寬心吧。」
百里夫人帶著蘇淵一行人來到徐則安的院子。
百里雲央和無言守在徐則安的床前,他一臉蒼白地靠在軟枕上喝藥,看來是還沒有恢復過來。
蘇清稚一見到徐則安眼淚就下來了,她衝過去抱住徐則安哭了起來。
「夫君,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嗚......」
徐則安忍不住咳嗽起來,蘇清稚趕緊鬆開了他。
少女一臉緊張地問道:「夫君你沒事吧,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徐則安虛弱地笑了笑:「沒事,就是身體還沒好全。」
無言和百里雲央幾人都退了出去,只留下徐則安和自己的四個夫人在房間裡敘話。
徐則安看了看她的眼睛,淺笑著問道:「眼睛怎麼腫的跟核桃一樣,下巴也尖了,瘦了這麼多。」
「還不是因為夫君你,你都不知道我們聽到那個消息的時候人都暈過去了,要不是爹攔著我當場就要給你殉情了。」
「付姐姐和謝姐姐說她要殺到任家殺了那狗官給你報仇,宋姐姐連毒藥都準備好了,我們這一路來可是抱著為你報仇的心來的!」
徐則安再一看另外幾位夫人,果然她們眼睛都是紅紅的,人也憔悴了不少。
徐則安愧疚地說道:「對不起,讓夫人們擔心了。」
......
徐則安和四位夫人在裡面待了一個下午。
百里雲央和無言坐在院子的台階上,百里雲央撐著下巴望天道:「他的夫人們來了,我好像也該走了。」
「你要去哪?」
「出家。」
無言一驚:「什麼!?你要出家?」
百里雲央灑脫地笑了笑:「這麼驚訝做什麼啊,我以前也算是半個佛門子弟的。」
「雲央,我知道你放不下少爺的。」
「他有四位夫人,我的存在不過是多餘。」
「那你也不能出家啊,斬不斷紅塵出家又有何意義呢。」
「出家時間久了也許就放下了呢。」
「你爹娘會同意嗎?」
「我不知道。」
無言嘆息一聲。
晚上徐則安的幾位夫人都歇下了,徐則安一個人站在窗邊不知在想什麼。
外面明月高懸,又是一個好夜。
無言站在徐則安身邊問他:「少爺,你對她們,就沒有一絲真心嗎?」
徐則安假死的事,無言是除了靈隱寺那兩位大師之外的唯一知情人。
她只知道徐則安這樣是為了打擊任嚴,卻沒料到雲輕窈會為了徐則安去送死。
「你說的她們是指誰。」
「輕窈和雲央。」
「真心我當然有,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他垂下眼又說道:
「但我最真的真心,是我的野心。」
「要想成功,必有取捨,什麼都想要就會什麼都得不到。」
這就是徐則安,愛情從不是他的第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