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姿儀聲音瞬間就軟了下來 :「那你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險啊,以後可不能再這樣了,這點名聲值得什麼,反正我和蕭瑾在那些人眼裡一直就是那樣,我不在乎這些。」
「郡主不在乎的東西,總有別人會替你在乎的。」
徐則安說這句話的時候,容靜看了一眼蕭瑾。
蕭姿儀也愣了愣。
沒想到她只是幫了徐則安一次,他就能為了自己做到這個地步。
此時蕭姿儀內心百感交集。
雖然她明白這不是愛情,或許只是出於感激,但是對蕭姿儀來說,也已經十分難得了。
她這輩子曾經傷害過許多人,也曾傾盡全力對一個人好過,但是從未得到過一丁點的在乎和回報。
蕭姿儀眼神複雜地露出一個笑容:「那我以後也會在乎的。」
一旁的蕭瑾心情也很是複雜,難怪姐姐那麼在乎徐則安,這小子隨口說出的話怎麼就那麼打動人呢。
真不敢想要是靜靜在他面前說出這些話,他只怕能高興得把心掏出來。
王不臣和沈慈若何嘗不是萬分感嘆,連他們都有些分不清徐則安說的到底是真是假。
徐則安這些話既沒有阿諛奉承的感覺,也沒有過分誇大的事實,說得都合情合理,顯得那樣真摯動人。
他沒有說自己就是為了郡主要去赴湯蹈火,而是說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蕭姿儀幫過他。
這無關愛情,只是他作為一個男人對蕭姿儀的報答,說明他是個知恩圖報的人。
他作為一個夏國人,為了抓住細作問出真相拼死闖火場,連生死都置身之外,金陵有幾個官員能做到如此?
在蕭姿儀眼裡,這就是一個有情有義忠心愛國的真摯少年啊!
其實徐則安這話七分假三分真,他對蕭姿儀的確是有感激之情的。
他向來是個愛憎分明的人。
之前蕭姿儀用夫人威脅他,他也用愛情折磨了她。
上次蕭姿儀在船上幫了他,他當然也記在了心裡。
「對了,我昨天那件衣服呢!?」
徐則安突然想起他拼死弄出來的那些碎紙片。
沈慈若安撫道:「別擔心,都好好地放在那呢,那芳芝也沒死,已經被關進地牢了。」
徐則安鬆了一口氣。
「可細作呢?問出什麼來了?」
「沒有,那女人不吃不喝一心求死。」
「紙屑呢,我要看看。」
「徐大人跟我來吧。」
沈慈若現在已經開始管徐則安叫「徐大人」了。
徐則安忍不住笑了,他也是難得看沈慈若吃癟,蕭姿儀那一巴掌確實是太狠了。
沈慈若帶著徐則安走了。
蕭姿儀知道徐則安很重視這件事,便也沒有留他。
蕭瑾看蕭姿儀那戀戀不捨的眼神走上前去打趣道:「皇姐這是被徐則安迷了眼了啊,之前說不會再愛上任何一個男人的是誰?」
蕭姿儀看他一眼,挑眉道:「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人都是會變的。」
蕭瑾感嘆道:「徐則安改變了你。」
蕭姿儀這段時間變化確實挺大的,好像一下就找到了人生方向,有了牽掛的人,不再覺得人生了無生趣,脾氣也好了很多。
當然,除了徐則安出事的時候。
「既然知道我在乎他以後就好好幫我照顧他。」
「知道了,我哪還敢啊。」
......
另一邊徐則安跟著沈慈若來到一個房間裡。
沈慈若掏出鑰匙打開了一個箱子。
「東西都在裡面了,你看看能分析出什麼來嗎。」
徐則安拿起那些紙片開始在桌上拼。
這些碎紙屑都燒的只剩下斷斷續續的幾個字,只隱約能看出來字跡大概是:
「玄」「冷」「質」「天」
徐則安蹙眉沉思道:「玄是什麼......」
天地玄黃?還是代號玄武?就像那個青雀一樣。
還是說名字里有玄?
不知為何,徐則安腦海中突然閃過裴玄的名字。
難道是裴玄!?
徐則安腦洞大開,開始用各種辦法試圖拼湊出一些相關信息。
沈慈若拿起另一張紙片,上面是個「冷」字。
他面容沉靜地分析道:「這樣重要的信件,定然不會無端提起天氣,那麼這個冷字就只有一個可能。」
沈慈若腦海中瞬間閃過一個人的名字。
徐則安看向他:「什麼可能?」
沈慈若眯起眼道:「楚國有一位赫赫有名的女將,名字里就帶冷。」
這倒是徐則安不知道的信息,原主常年待在潭州,對楚國的事幾乎是一無所知。
「那這些信件會不會是給那位女將軍的。」
「不排除這個可能。」
「那女將軍她很厲害嗎?」
「厲不厲害我是不知道,據說她是楚國女帝最器重的女臣,官拜一品上將軍,要知道她受封的時候也不過才二十歲,那一年楚國大比武,無數新老將軍都在她手中折戟沉沙,號稱是打遍楚國無敵手,人稱將星在世。」
楚國和夏國不同,夏國雖然有科舉和武舉,但實際上夏國的武舉並不受到重視,舞弊的更是多,每年選出來的武狀元水平都很一般。
夏國重視文大於武,楚國則是重視武大於文,兩國完全是反著來的。
所以夏國大多數人都會選擇參加科舉,學武一是辛苦,二是沒有出路,太平盛世武將便沒落了,如謝震這般的人物也不過做個地方官,更別提其他人了。
楚國如今的實力究竟如何,其實夏國是不清楚的。
多年不開戰已經讓朝廷對楚國鬆懈了,提起楚國大多數人也只知道楚國賣什麼東西,其他是一概不知。
大多臣子也不相信楚國能在女人的帶領下走向繁榮,對女將軍也是嘲諷居多,還嘲笑楚國男人無能。
沈慈若是抱著客觀的態度在說這位女將。
徐則安聽完後喃喃道:「二十歲就打遍全國無敵手,這得是什麼人物......」
沈慈若也感嘆了一句:「是啊,二十歲,這個年紀能有此成必須是天賦和努力都缺一不可。」
「她叫什麼名字?」
「冷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