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感覺更加複雜了,一定被監視的嫌疑人陳大散人沒有任何異動,發現形跡可疑的人,也沒和陳大散人接觸,而是直接出海了,這把眾人都整懵逼了,一時之間周武也沒了注意,只能一切照舊。
「大人,大人。」
就在眾人一籌莫展的時候,紀永豐來了,滿臉喜色。
「老紀什麼事兒,這麼高興。」
「大人,好事啊,陳大善人在外採購了一批糧食支援青州重建工作,今天船已經到了。」
「哦。」
周武暗想難道真的是自己冤枉了這個陳大善人。
碼頭雖然還沒修好,但是已經能臨時停靠船隻了,周武來的時候,碼頭已經圍滿了看熱鬧的百姓,船上正源源不斷地有人扛著打麻袋包下來,裡面裝的應該就是糧食了。
「大人,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青州的陳新榮,陳大善人。陳老爺,這也是欽差大人,周武周大人。」
紀永豐引著周武來到陳新榮面前,相互介紹。
「陳大善人之名在這青州城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啊,久仰久仰啊。」
雖然周武懷疑對方,但是現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也沒必要撕破臉皮。
「欽差大人贖罪,小老兒早就該上門拜訪,但是為了聯繫採購糧食幫助我青州百姓渡過難關,實在是太忙了,請大人諒解。」
別說陳大善人這賣相還真是挺符合他的善人之名,慈眉善目,一舉一動,說話談吐皆是溫文爾雅。
瞧人家這話說的,你還挑不出一點理。
「陳老爺,你我皆是為了青州百姓,何罪之有,我才是應該帶青州百姓和朝廷感謝陳老爺才是。」
周武的話讓一旁的紀永豐,倒是另眼相看,以為周武是徹底相信了陳大善人,頓時臉上也是露出欣然的笑容。
「大人客氣了,今日既相遇,不如由我做東,請大人賞臉。」
「好啊,那就謝過陳老爺了。」
陳新榮本來只是客氣一番,因為自己說破天也只是一個普通百姓,對方是欽差,禮儀上來說,還是要主動發出邀請,對方一般來說也是客套一下,就會拒絕,沒想到,這欽差不是個按常理出牌的人。
不過人家都接受邀請了,陳新榮也只能對旁邊僕人悄聲吩咐,僕人聽後,先行離開
「大人請。」
「陳老爺請。」
。。。。。。
陳府。
陳府和別的有錢人不一樣,別的有錢人府邸總是在最繁華的地方,但是陳府卻偏偏坐落在青州城的角落偏僻之處,這裡緊靠城門,一般來說,這種地方只會是貧民窟。
「陳老爺,為何將這府邸修建在這裡呢?」
還沒進去,就處處透露出怪異,周武不經意地問起。
「回大人,我小時候也是窮苦出生,就算現在有錢了,也喜歡和普通人家結伴為鄰,飢有所食,居有片瓦足以,那城中心雖繁華,卻不是我所嚮往。」
這回答,直接讓其他人又高看陳新榮一眼,覺得對方品格高尚不忘本。
不過周武卻始終覺得有問題,只不過一時之間不知道問題所在。
陳府的大門和外牆看上去平平無奇,但是進門之後,卻讓周武開了眼界,外表樸素的房子,裡面居然內藏乾坤,靈台閣樓,魚池假山,無不彰顯這庭院的奢靡。
但是就在進門前,陳新榮還在說居有片瓦,難道每個人對居有片瓦這個詞,有不同的理解?
「大人請。」
陳新榮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碩大的院落中心,有一座涼亭,雖說現在已經入冬,但是涼亭中四角都放上了炭盆,讓人一點也感覺不到冷。
「來人啊,上菜。」
「是,老爺。」
等下人們上菜的時候,周武更是呆住了,偏隅之地的青州,外面百姓窮得都吃不飽,但是一牆之隔的院落內,儘是京師最流行的菜餚,甚至周武還看到了顧家酒樓的幾道菜式,雖然可能不太正宗,但也足以證明陳新榮這個人並不像他自己說的那樣。
這房屋的裝飾,菜品的奢靡程度都已經遠超很多京師的權貴了。
「周大人,紀大人請。」
「謝謝陳老爺。」
周武悄悄觀察著紀永豐,看起來一臉興奮和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就知道,他估計也是第一次被邀請。
現在整個青州物資匱乏,但是這桌上雞鴨魚肉,甚至京師都少見的蔬菜,也出現在了這張桌子上,可見陳新榮根本就是一個貪圖享受之人,周武對這類人其實並不反感,因為人家有本事賺錢,就該享受,但是周武現在幾乎已經能肯定,陳新榮就是破壞事件的本周主謀。
「我敬二位大人一杯。」
陳新榮絲毫沒有發現什麼不妥,在酒桌上與周武和紀永豐推杯換盞。
不多時紀永豐就已經喝醉了,估計平時因為清貧也不怎么喝酒,所以酒量也不好。
「大人,不辭辛苦,為我青州重建操勞,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就在紀永豐昏睡的時候,陳新榮讓下人將他扶到客房休息,然後便拿出早已準備後的禮物放在周武面前,這一舉動倒是讓周武有些意外。
周武將面前的小盒子微微打開一個縫隙,裡面就透出一絲驚慌的光芒,金子。
「陳老爺這是什麼意思,我周武雖然年輕,但是我也是想實實在在為百姓辦事的人,你把我當貪官?」
周武一臉的義正言辭,陳新榮心裡咯噔一下,這是碰上硬茬了?
「下不為例啊。」
周武邊說邊將那小匣子抱到懷裡,這前後反差,讓陳新榮半天沒反應過來,隨後便舉杯大笑。
「是是是,大人說的人,是小人唐突了,大人辛苦,小人在敬大人一杯。」
不管如何,見周武收了,陳新榮懸著的心也算放了下來,接下來的氣氛就更加融洽了。
酒足飯飽,陳新榮安排了兩輛馬車,分別將周武和紀永豐送了回去。
「陳老爺不用送了,回吧。」
「大人一路慢行。」
紀永豐睡得跟死豬似的,周武也是醉得說話都不利索了,只有陳新榮,臉上還掛著一臉虛假的慈笑和周武揮手告別,等周武進入馬車,放下門帘的時候,周武臉上早已不見醉酒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