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的人又恢復了之前的談笑風生,只是大家的心境卻與之前完全的不同了。
想到之前那位高管事,能準確的說出來幾個孩子的名字,大家不用想,也知道這是淳哥兒說的。
幾家人心裡都是同一個想法,不管自家孩子這次有沒有被褚總管看中,他們都要感激淳哥兒的。
而別的人家,想的就更多了。
宜安的院子裡,頭一次來了這麼多的男童。他們不僅和淳哥兒年紀相仿,還都是淳哥兒認識的。
不大一會兒,這一幫小子們就都玩到了一處。
宜安和小丫頭坐在一處,就看著他們玩,也看的興致勃勃。
到了練武的時辰,五個小子也跟著淳哥兒去了練武場。
他們看著淳哥兒跟著那些侍衛們一起伸胳膊踢腿,也跟著眼熱。
三奎和六郎,可是和淳哥兒學過很多招式的。這會兒見淳哥兒與那些侍衛們揮拳如風,就再也按耐不住,很快的站到了淳哥兒身後,一招一式也學的有模有樣兒。
白雲飛只是停頓了那麼一兩息,也跑到淳哥兒身後的空地上,伸出胳膊腿,跟著比划起來。
這幾個孩子裡,池哥兒的年紀最小,可是他卻是最不安份的,他見那些哥哥們都跟著伸胳膊扔腿的,也湊過去跟著照葫蘆畫瓢的比量著。
陳小寶見那幾個小子似乎都樂在其中,他也就躍躍欲試的跑過去。
站在不遠處的褚總管,把這幾個小子都仔細的打量了一遍,才頗為滿意的開口道:「這幾個小子習武的資質雖然不算高,但是做個普通的侍衛還是合格的。」
「總管?」
「怎麼也比那些酒囊飯袋好。」褚總管想到京城裡的那些紈絝子弟,面無表情的說道。
「也是。」
「小高,一會兒送他們回去的時候,順便問問他們的家人,願意不願意讓這幾個小子做安王的侍衛。」
「是。」高管事笑著應了,嘴裡卻咕嚕出來一句:「這幾個小子也算是祖墳冒青煙了。」
褚總管笑笑卻沒在說話,負手站在那裡一直看著那幾個小子。
半個時辰之後,幾個小子一個個的都是大汗淋漓。
淳哥兒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操練,就算是汗流浹背,他也是堅持下來了。
三奎和六郎也出了不少汗,可是他們並不覺得累,他們這點兒汗水,同爺爺和爹爹落在田地里的汗珠子相比,真的不算什麼。
白雲飛的臉色都是紅的,頭髮上冒著熱氣,可是他沒有放棄,為了爹娘和妹妹,他也不能放棄。
在看看池哥兒,額頭上與臉頰上都是汗水,頭髮也被汗水打濕了,可是他倔犟的跟著前面幾個小哥哥的動作,愣是沒有停手。
最沒眼看的是陳小寶,他的眼睛紅紅的,臉上也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淚水。
因為他自己也不記得哭了幾回,他很想哭著去找爹娘,可是別的小夥伴都沒有走的意思,他也不能走哇。不然,他以後還咋在鎮上混了。
終於那些侍衛大哥們解散了,淳哥兒帶著幾個小夥伴去了淨房。
幾個小子急不可待的,脫掉身上汗濕的衣裳,光溜溜的跳進了專門給他們準備的池子裡,聞著撲鼻的藥香,幾個小子舒服的想睡覺。
對這裡的一切已經相當熟悉了,淳哥兒閉上眼睛靠在池壁上,淡淡的吐了一口氣,才對幾個小夥伴說道:「我們在這裡泡上一柱香的工夫,才可以出去。不然,身上會酸痛好幾天。」
「……」
只是他說完了之後,半晌沒人答話,他睜開眼睛掃了一遍,才發現那幾個小夥伴都閉上眼睛靠在池壁上打瞌睡。
看出來了,大家都累的夠嗆,比自己當初有過而無不及,淳哥兒什麼都沒有說。
直到一柱香的工夫過後,淳哥兒起來用布巾擦乾淨身子,穿上裡衣之後,才叫他們起來。
睡懵圈的幾個小子,東瞅西看的琢磨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自己身在何處。
「淳哥兒,我們的衣裳?」這裡白雲飛年齡最大,想到他們下池子之前脫下來的衣裳,都被汗水浸透了。這會兒要是再穿上,等他們出去非被凍成冰塊不可。
淳哥兒似乎看出來他的為難,笑著指向門口的桌子上放著的五套衣裳,說道:「褚總管讓人給你們準備了新衣裳,你們按年紀的大小拿衣裳。」
幾個小子說出來自己的屬相生辰,白雲飛毋庸置疑排在第一,看著排在第二的居然是陳小寶,幾個小的都很不服氣,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就差說出來,哭鼻子的人還排在他們前面?他們不服。
瞪了陳小寶半天,還沒排上號的三個,才在白雲飛的催促下排好了。
三奎正好是排在第三,六郎排在了第四,毫無懸念,池哥兒排在了最末。
池哥兒很是不服氣的,拿起來五號牌的衣裳就往自己的身上套,看架勢還氣的不輕。
不止池哥兒不高興,三奎和六郎瞅著陳小寶的眼神兒也不好看。
陳小寶有些嘚瑟的說了一句話,差點兒被排在他後面的那三個群毆。嚇得他快速的躲到白雲飛的身後,大聲的呼救:「老大,救我。」
「看你那點兒出息。」池哥兒鄙夷的翻了翻白眼。
「就是。有事就會喊救命,啥人呢!」三奎也瞧不上他。
「他就會哭鼻子。」六郎的小手摸了摸四號牌下藏藍色的細布襖子,摩挲了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的穿上,很怕弄髒了。
三奎見六郎都穿上了新襖子,才眼睛錚亮的拿起來三號牌子下的新襖子。
他左右瞧瞧,他們五人的襖子褲子,無論是顏色還是款式,都是一樣的。
瞅來瞅去,唯有他們手裡號牌上的數字是不一樣的。
三奎好奇的翻過來,背面有個安字。他就抬抬胳膊捅咕六郎一下,意思是讓六郎把他手裡的號牌翻過來給他看看。
「一樣的。」六郎早就看過了,他的那塊號牌背面,也是一個安字。
此時,三奎和六郎很感激淳哥兒,教他們幾個認得一些字,不然他們兩個今天恐怕要出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