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見天色已晚,就叮囑五郎看好院門,他送娘和姐回村子去。
「大郎,沒事兒的,這才幾步道,娘和你姐敢回去的。」
「娘,天色太晚了,你們回去我不放心。」
「可是,你自己走夜路,娘也不放心。」大兒子才十三歲,邱氏也不放心他自己走夜路。
他們雙方正僵持不下,就聽見不遠處傳來熟悉的聲音,「你們娘倆就別墨跡了,快點兒和我回去吧。」
「嘻嘻,爹。」
「誒。」
「嘿嘿,是爹來接娘和姐姐了。」
「你們兄弟倆趕緊的關大門,我和你娘現在就回去了。」郭老大也是惦記媳婦兒和閨女,就接了過來。
大郎和五郎見爹過來了,就放心的關上大門。
……
大雪過後,很快就是冬至節了。
吃過早飯之後,兄妹倆又如往常一樣坐著馬車上山去了。
宜安坐在輪椅上,望著門口的方向出神。他覺得自己過份了,今天是冬至節,就是朝堂之上也會給官員一天假期。而他呢,除了岳家有事,他都會攀著兄妹倆上山來陪他。
捫心自問,他從心裡往外喜歡那個給他帶來無數希望的小丫頭。
可是,想到前些日子父皇讓人送來的聖旨,他又不敢拿出來,他怕自己的身子不爭氣,毀了小丫頭的一生。
他雖然很努力的活過了自己的十歲生辰,讓褚爺爺和王御醫相信了這世上有奇蹟。
可是一輩子那麼長,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還有奇蹟。
岳盈進屋的時候,發現宜安的臉色不太好,就忍不住走過去關心的問道:「美人哥哥,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美人哥哥沒事,咱們去上課吧。」
「好呀。」
宜安牽過來小丫頭肉乎乎的小手,在用力把小丫頭拖到他的膝蓋上坐好。
「……?」
淳哥兒見大哥哥蹙眉,也關切的湊過來提醒道:「大哥哥,你要是身子不舒服一定要說出來呀,褚總管可是交代過的,大哥哥可千萬不能忍著。」
「淳哥兒,放心吧,大哥哥的身子好著呢。」
「那大哥哥剛剛為啥蹙眉?」
「大哥哥不是蹙眉,大哥哥剛才好像聞到了酒味。對了,淳哥兒,你來聞聞,是不是有酒味?」
「沒有啊。」
這也不能怪淳哥兒聞不出來,岳老爺子和岳偉平只喝那種純高粱酒,每次都是一小杯,也不會多喝。
像這種果子釀的酒,味道上是有很大區別的,所以淳哥兒根本就聞不出來。
淳哥兒的話,讓宜安也懷疑自己是不是聞錯了。
坐在宜安大腿上的岳盈,輕輕的拍了拍胸脯,太危險了,差點兒就被美人哥哥識破了。
這不,可有正當理由了,岳盈就開始和小狼狗墨跡。「小狼同學,你瞅瞅吧,我差點兒被美人哥哥抓了現形。」
「這他都能聞到,那個傻小子是不是長了一個狗鼻子?」小狼狗鬱悶了,琢磨著要不要堵上那個傻小子的狗鼻子。
「我也不曉得呀,我明明已經洗澡了,還是被美人哥哥聞到了,我也很佩服他的嗅覺器官靈敏。」
「盈姐兒,要不,你在找個理由出來,我給你身上撒上些花粉掩蓋一下酒味。」
「算了吧,我身上的酒味雖然沒法解釋,但是至少他現在只是懷疑。但是,我敢肯定,如果你給我身上撒花粉,他那個狗鼻子絕對會分辨出來的。」
小狼狗,它現在發現自己和這個小祖宗待久了,它的智商也跟著下滑。
它現在開始發愁了。
小狼狗這裡愁的不行,直到晌午飯端上來,它才展開笑顏。
今兒是冬至節,廚房裡不僅包了羊肉餡兒和魚肉餡兒的餃子,還做了幾樣溫泉旁種出來的蔬菜。
宜安今天也吃出了花樣,他吃了三個魚肉餡兒的餃子,然後趁著大家不注意,又夾了一個羊肉餡兒的。
這事兒,卻偏偏讓岳盈看見了。見小丫頭黑漆漆的大眼睛盯著自己,宜安很是鎮定的跟小丫頭眨眨眼。
小狼狗,「眼珠子差點兒飛出來。」
「咳咳咳~」
小狼狗,「你是真不讓哥省心,吃個飯也能嗆到。」
「小狼同學,請你下次吃飯的時候,不要講笑話。」
小狼狗,這也能怪到它頭上?這日子沒法過了。
就在小狼狗暗道自己命苦的時候,岳盈的小臉兒卻笑的如三月的春光。
只是等他們下午回村子的時候,發現家裡的氣氛不太對,滿院子的藥味兒。
本來昨天都是說好的,今天過節他們一家都去老爺子那邊吃飯的。
為了做好這一餐飯,岳偉平昨兒就去鎮上買了好些的吃食,雞魚肉蛋是預備全了。
今兒吃過早飯之後,夫妻倆就鎖上門,趕著驢車載著大郎和五郎回了村子。
(過節,也給大郎和五郎放一天假。)
過節的日子,家家戶戶的院子裡透著喜慶,岳家的院子也不例外。
岳偉平和江氏,瞧著不知道比過去潔淨了多少的院子,也是愛看。
見他們兩口子來了,周氏親自接了出來。瞧見小腹已經隆起的周氏臉上蕩漾著喜色,江氏讓岳偉平把東西拿進去,她伸手攙扶著周氏。
周氏卻不讓她攙扶,嘴裡還說:「我又沒七老八十的可別攙著,不然讓人瞧見了笑話。」
江氏見周氏的身子也算靈便,就順了她的意。
這些日子,雪下的頻繁些,一場接一場的,老爺子怕雪天道滑就不讓周氏出門。
今日兒子媳婦兒來了,老爺子也不好當著兒媳婦的面拘著周氏,就任周氏心意一回。
得了自由的周氏,可是樂壞了,拉著江氏的手,讓江氏陪她在大門口站一會兒,放放風。
這不,邱氏出來倒水,見周氏和江氏站在門口說話,就放下手裡的木盆湊過去和她們打招呼。
「小桃來了。」
「是呀!大嫂子幹活呢。」
「嗯,就是把屋子拾掇拾掇。」
三個人說著家常話,這說著說著就提到了大郎和五郎,對於大郎和五郎這兩個孩子的評價,江氏最有發言權。
「大郎和五郎都是好孩子,從來不讓老二操心。」江氏忍不住就多誇了兩句,誰曉得就被路過的陶墩娘聽見了。
那就跟狗皮膏藥似的,立馬就湊過來,說出了邱氏不愛聽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