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管事可不會留意一個閒雜之人的想法,確定了小主子在哪間屋子休息之後,高管事親自帶人開始拾掇屋子。
江氏想幫忙,高管事都沒有答應。理由就是:「我們小主子的喜好,不宜為外人知曉。」
江氏見不用她幫忙,也落個清閒。
岳嬌見自己待在這裡都變成了礙眼的,也不敢有絲毫的不滿,跟二嬸交代了一聲,就去大道上陪爺溜達去了。
岳老爺子,本來是在院子門口的空地上繞圈的,可是高管事帶人來拾掇屋子,幾個人進進出出的,岳老爺子覺得自己礙事,就躲開門口,拄著拐棍順著大道往村子裡的方向溜達。
岳嬌追過來的時候,岳老爺子已經慢悠悠的走出去半里地了。正蹲在道邊上,看著自家地里種的那幾畝小麥出神。
「爺,您在看啥?」
「爺在看咱家地里的麥子,瞅瞅,這一片麥子長的多好。」岳老爺子見大孫女兒跟過來了,就興致勃勃的和她說起來。
「這地里的莊稼,就像是自家的孩子一樣,你精心的侍弄,看它們長的多招人稀罕。」
岳嬌知道,這附近的莊稼都是二叔家的,看著長勢良好的蔬菜瓜果,除了羨慕,還是羨慕。
「看我二叔二嬸多好呀,我二叔不僅能幹腦子也好。我二嬸也不差的,人勤快手也巧。哪像……。」
想起來自家爹娘,岳嬌立馬閉嘴了,剩下的只有嘆氣了。
岳老爺子曉得大孫女兒要說啥,可是如今分家了,他更管不了他們。
而那夫妻倆,也沒把他這個親爹放在眼裡,他生病這麼多天了,大兒子就來過一趟,還半路跑了,大兒媳婦根本就沒露過面。
至於他以前最疼愛的大孫子,也是把他氣病的罪魁禍首,卻沒來看過他一眼。
唉,他也想開了,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
岳嬌見爺爺蹲在那裡不說話,就以為也累了,就開口和爺絮叨。
「爺,山上的貴人明兒要到二叔家來做客,那位高管事還帶了好些人來收拾屋子。」
「是啊,爺之前想著在門口走走就行了。可是高管事帶人來拾掇屋子,進進出出的,爺就成了最礙事兒的那個。爺還算有眼力見兒,就不等人家說嫌棄,自己就溜達這邊來了。」
「看來我也得和爺學學才行。」岳盈想著,她一會兒就回家去。
「嬌姐兒這樣想就對了,那貴人啊,可不是那麼好攀的,攀不好,命也許都得搭上。」
聽了爺的話,岳嬌的臉刷白。
岳老爺子見自己的話,把大孫女兒嚇著了,忙開口安慰她:「嬌姐兒,不怕。爺告訴你,你只要不主動的招惹他們,他們是不會傷害你的。」
岳老爺子對山上的這些貴人,還是有些了解的。那些貴人在山上住了十年,卻從來沒有主動下山來仗勢欺人。
「爺,我曉得。」
岳嬌聽了爺的話,心裡也有了打算。等爺有累了,她就和爺一起回二叔家。然後她把自己的東西拿上,就回自己家去。等那些貴人在二叔家做客之後,她在回來。
打定了主意的岳嬌,陪著爺在外面溜達了將近一個時辰,岳老爺子實在是累了,才被大孫女兒扶了回去。
吃過晌午飯,岳嬌就和江氏說了自己的打算。「二嬸,我今兒先回去了。等貴人們走了,我在過來。」
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岳嬌的頭都不敢抬起來。其實她是沒底氣待在二叔家的,可是她真的不願意待在自己家裡。
她看見家裡的四個人,心裡就像堵著一大團麻。
「嗯,你回去待幾天也好。貴人來家裡,就是你二叔和我都不自在,都不曉得手腳往哪裡擱。可是話又說回來,咱們現在住的院子都是貴人的。」
岳嬌一想,可不就是。她又和二嬸說了幾句家常,趁高管事還沒帶人回來,就抱著自己的小包袱回家去了。
岳家大房的院子裡,這會兒還挺熱鬧。岳浩餓了,正坐在前門口撒潑。
「飯菜啥時候好啊,我都要餓死了。」岳浩越喊越餓,乾脆躺在地上不起來。
老曹氏在屋子裡也待不住了,從屋子跑出來規勸:「哎呦,我的小祖宗,你快點兒起來吧,這大熱的天兒,你滾一身的土,一會兒還燒水洗澡。」
正在灶屋裡做飯的小曹氏聽見要燒水,就沒好氣的說了一句:「咱們家可沒有柴了,大家可都得省著點兒。」
剛從東屋打著哈欠出來的岳老大,聽了小曹氏的話,可是不願意聽了。
「啥叫家裡沒柴了,省著點啊。你有手有腳的,就不能出去揀點兒。」
岳老大越想越氣,就這個缺德娘們兒,自己一天睡幾個時辰,這個敗家娘們兒就睡幾個時辰。
他哪天都是餓醒了,這個娘們兒還在睡,他不踹她兩腳,她都不肯起來。
每天這個時候,岳老大都怪他娘,咋給他娶了一個這樣的媳婦兒。
小曹氏聽了岳老大的話,登時也來火氣了。
「岳偉昌,你個大老爺們兒,一天啥活不干,就曉得躺在炕上續窩,你還有臉說我?」
小曹氏越想越氣,張嘴就沒完了。「岳偉昌,你還有臉說我?你也不想想自己懶成啥樣兒,你要是有人家岳老二一半勤快,咱們家也不至於過成這樣。」
小曹氏想到,岳老二每天早上起來不僅擔水劈柴,還幫江氏做早飯,心裡就更是氣的不行。
乾脆也不做飯了,扔下手裡的勺子,就坐在地上乾嚎:「我的老天爺呀,我的命咋會這麼苦呦。瞧瞧人家都嫁了一個知冷知熱的爺們兒,我咋就攤上這麼一個,懶的生疼,餓的直哼哼的懶貨呀!」
小曹氏這麼一嚷嚷,旁邊的劉家婆媳,和對面的郭家婆媳,扒牆頭的扒牆頭,開後門的開和門,都是一個目標,就是往他們這邊偷看。
劉錢氏站的最高,看的也最清楚。等她瞧清楚小曹氏的樣子,嘴裡直呼:「我的娘呀,這小曹氏是幾天沒洗衣裳了?那衣裳都看不出來本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