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劃破空氣。
不偏不倚,準確地命中了野兔的要害!
野兔掙扎了幾下,便不動了。
李東生走過去,撿起野兔,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除了野兔,這周圍還有一些野山菌和草藥。
他小心翼翼地將這些草藥採摘下來,用芭蕉葉包好。
這些草藥可以用來治療一些常見的疾病,在這個缺醫少藥的年代,可是寶貝。
天色漸晚,李東生滿載而歸。
不僅獵到了野兔,還採摘了許多野果、野菜和草藥。
他將剩下的獵物和一部分草藥用芭蕉葉仔細包好,準備明天拿到鎮上的集市去賣掉,換些錢和生活必需品。
回到庇護所,金花和妙妙已經做好了晚飯。
雖然只是簡單的野菜粥,但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吃得格外香甜。
「爹爹,你真棒!」妙妙一邊喝著粥,一邊含糊不清地說,「明天妙妙還要吃肉肉!」
「好,明天爹爹還去打獵,給妙妙打更多好吃的!」李東生笑著說。
金花看著李東生,以及這滿滿當當的吃食。
一時間,竟有些置身夢境的恍惚。
可相比起恍惚,她更怕極了眼前的一切,都只是黃粱一夢。
……
吃完晚飯,李東生將白天採摘的草藥拿了出來,仔細地分類整理。
「這些草藥可以拿到鎮上賣掉,換些錢和糧食。」李東生對金花說,「咱們的日子會越來越好的。」
金花嬌軀微顫,心坎也因那句越來越好,盪開了一層又一層的漣漪。
她深吸了一口氣,杏眸定定地望著李東生,眼裡也湧上了一抹希翼。
「嗯,等攢夠了錢,咱們給妙妙扯塊新布,做件新衣裳!」
夜幕降臨,一家人躺在用乾草和芭蕉葉鋪成的簡易床上,很快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一大早,李東生就帶著昨天剩下的獵物和一部分草藥,踏上了前往鎮上的路。
此時的鎮上,正是趕集的日子,人來人往,摩肩接踵。
叫賣聲、討價還價聲此起彼伏。
還有牲畜糞便那股子騷臭味兒。
李東生找了個空地,將獵物和草藥擺了出來。
特意把那隻最肥的野兔擺在最顯眼的位置。
幾株品相好的草藥也放在一旁,希望能賣個好價錢。
「哎,兄弟,你這野兔咋賣啊?」
一個穿著灰撲撲褂子,戴著頂舊氈帽的中年漢子蹲下來問道,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隻肥碩的野兔。
「這兔子肥,三斤多嘞,肉票一斤二兩,再搭您一塊五毛錢。」李東生報出了價。
這年頭,肉可是金貴東西,平常人家一年到頭也吃不上幾回。
「哎喲,這價可不便宜啊!」中年漢子咂摸咂摸嘴,一副肉疼的樣子,「便宜點唄,一塊二咋樣?我這兒還有一斤肉票。」
李東生也知道這價錢不低,可他這野兔新鮮,又是自己辛辛苦苦打來的,咋能賤賣了?
「大兄弟,這價真不高了,供銷社的豬肉還得一塊五一斤呢,還得搭一斤肉票。我這可是野味,您去別處可買不到這麼好的。」
「一塊一,再饒我一兩肉票,中不中?」中年漢子還是不死心,繼續砍價。
「中!您要是要,我這還有隻野雞,一起賣給您,算您八毛錢,搭三兩肉票。」
李東生見他真心想買,也鬆了口。
「得嘞!」中年漢子一聽,頓時眉開眼笑,連忙從口袋裡掏出一把皺巴巴的毛票和幾張肉票,遞給李東生,「給,您數數。」
李東生接過錢和票,仔細數了數,確認無誤後,將野兔和野雞用草繩捆好,遞給了中年漢子。
「哎,您拿好嘞!」
中年漢子拎著野兔和野雞,美滋滋地走了。
李東生的生意不錯,沒一會兒,帶來的獵物和草藥就賣了個七七八八。
他數了數手中的錢和票,有五塊多錢,還有幾斤糧票和一些肉票。
這在當時可是一筆不小的收入了,夠他們一家人吃用一陣子了。
李東生用這些錢和票去供銷社買了十斤玉米面,一斤粗鹽,又扯了幾尺粗布。還給妙妙買了一塊麥芽糖,花了不到一塊錢,還剩些糧票和肉票。
這年頭,有錢還不一定能買到東西,還得有票才行。
回到家,妙妙看到李東生帶回來的麥芽糖,高興地手舞足蹈,一個勁兒地喊著:「爹爹真好!爹爹真好!」
「爹爹,這麥芽糖真甜!」
妙妙舔了一口麥芽糖,甜甜地說。
「只要你們娘倆開心,爹爹就高興!」李東生笑著說,心裡也是美滋滋的。
金花看著李東生拎著沉甸甸的布袋子進屋,布袋子上還沾著些許黃土,心裡疑惑。
等他把袋子放到那張缺了腿、用石頭墊著的桌子上,打開一看,金花頓時瞪大了眼睛。
「這……這是……玉米面?還有鹽?這布……」
金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年頭,糧食可是金貴東西。
尤其是細糧,上次李東生打狼換回來的三斤細白面,她到現在都捨不得吃呢!畢竟打獵有滿有空,萬一大半個月都跑了空,好歹還有那細白面兜底救命。
這粗鹽也是稀罕物,平時吃的都是自家滷水里熬出來的,又苦又澀。
還有那幾尺粗布,摸著雖然剌手,可也比他們身上這些補丁摞補丁的衣裳強多了啊!
「東生,你……你這是從哪兒弄來的?」
金花一把抓住李東生的胳膊,急切地問道。
「我把獵物和草藥拿到鎮上賣了,換了些錢和票,就買了這些東西。」
「真賣了?賣了這麼多錢?」金花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五塊多錢,還有一些糧票和肉票。」李東生說著,從懷裡掏出剩下的糧票和肉票,遞給金花,「這些你收好,以後家裡的開銷就靠你了。」
金花接過錢和票,雙手止不住地顫抖。
這可是五塊多錢啊,夠他們一家人吃用好一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