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管家欲言又止,一臉為難的看著陳老爺,有些話他不知當講不當講。
「何事吞吞吐吐,沒事就趕緊下去。」陳老家不耐煩的道。
「老爺,庫房沒東西了~」管家一臉豁出去,老爺莫不是得了失憶症?
庫房早些日子被人搬空了,就連這個年也是賣店鋪,賣地換錢才撐過去的。
現在讓他去庫房拿東西送人,他去哪拿?
他又變不出來,真是為難死他了。
經過管事這麼一提醒,陳老爺又發了一大頓脾氣。
「去把夫人找過來!」把東西都摔完了後,最後沒的摔了,才氣憤的道。
管家趕緊退下去喊人。
陳夫人也是煩,過年哪家夫人不參家宴會,偏偏家被賊偷了,她連樣像樣的頭飾都沒有。
要不是賣了店鋪又賣了地,她這個年簡直丟臉丟到京城去。
「老爺~」陳夫人還以為老爺把錢追了回來,過來的時候都是興沖沖的。
只是對上老爺凌厲的眼神時,她腳步猛地頓住。
眉頭皺了起來,冷哼一聲,「你這是什麼眼神?」
「蠢婦,就因為你如此蠢笨,所以我陳家才落得如今地步。」
「好你個陳不良,家裡如今落到這種田地,老娘還沒怪你,你倒是怪起老娘來了,誰家老爺當成你這樣?連個家都守不住,被那賊人搬光了庫房,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出來,我本是體諒你不容易,才一直忍著,哪怕過年各家請宴,我都是能推就推,實在推不掉,過去也讓人笑話半天,想我堂堂一個陳家正室夫人,竟然連樣像樣的飾品也沒有,你讓我以後怎麼見人,嗚嗚嗚……」
陳夫人說著說著,直接掩面傷心的哭起來。
這日子窮得她沒法過了。
「閉嘴!」陳老爺本來就煩,現在聽著她的哭聲,腦袋像要炸一樣,要不是這個蠢婦送這麼多金子出去,家裡還會這般窮!
他還沒開口罵她,她竟然先來倒打一把,簡直可笑!
「好啊,你個陳不良,現在都敢大聲吼我了是不是!」陳夫人可不怕他,直接衝上去就把陳老爺的耳朵揪住。
下人見此,早就見怪不怪,但還是趕緊退了下去,把空間留給他們兩人。
沒一會兒,裡面就傳來陳老爺的求饒聲,還有陳夫人的罵聲。
下人一個個全都低下頭,大聲不敢吭一聲,要是可以,他們想原地消失。
這些日子,整個陳宅都人心惶惶,就怕哪天惹著了主子,把他們發賣出去。
最近,府里的下人已經少了一半了。
人人自危。
就在這時,又一道身影從小外面走進來。
「還不趕緊滾下去!」陳靈兒怒訴了一句,直接讓人把門打開,走進去。
一進去就看到滿地的狼狽。
她對這樣的場景早就見怪不怪,淡定的走進去。
「父親,聽聞你派人把那賤人家的酒樓給砸了是不是?」
在小輩面前,陳夫人還是懂得給自家男人一點面子。
陳老爺現在是怎麼看陳靈兒都不順眼。
要說以前他有多喜歡這個嫡女,現在就有多討厭。
「你不好好在閨閣里待著,來這幹什麼!」他眼裡的厭惡沒有逃過陳靈兒的眼睛。
陳靈兒狠狠掐著自己的手掌心。
用力把心裡的不甘心壓了下去,直直跪下去。
「父親,靈兒自知犯了大錯,父親要怎麼罰靈兒,靈兒都不會有半句怨言,但是,我們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要一致對外,洛靈兒那賤人不就是仗著陸長風才開了幾家店鋪,要是沒有陸長風,她一個村婦能有什麼能耐。」
「閉口張口一個村婦,你又為何被一個村婦給拿捏住把柄?若不是因為你,我陳家何至於落到如今這樣困難的地步,你現在不僅不知悔改,還如此張狂,我看你是沒有半點思過的意思,到現在還想著那姓陸的,有點出息沒?」陳老爺厲聲罵道。
陳靈兒心裡恨,她之所以會被父親指著鼻子罵,都是因為洛氏那個賤人!
「父親,我們現在應該做的是一致對外,我陳家給出的那一萬兩黃金勢必要拿回來,而不是在這裡互相指責,靈兒知道自己犯的錯不可饒恕,等父親把銀子追回來後,靈兒會去寺里給父親祈福,無事不輕易下山,到時候父親見不到靈兒,就不會心煩,靈兒別的不求,只求父親能安康,別把靈兒丟棄~」
到底是自己曾經最疼的嫡長女,陳父嘆了口氣。
「你對此事有何想法?」
「父親,我們陳家派了不少人過去,都有去無回,這裡面到底是陸家人的手筆,還是別的,父親想過嗎?」
陳父深思了起來,半響才說,「陸家若是有那個能耐,也不用待在村里了,為父擔心的是有別人盯著陳家,只是哪家為父還沒有查到。」
「若靈兒沒記錯,陸長風家後山,有一群漢子,那些漢子個個瞧著都不似平凡人,父親,你說會不會是……」
「不可能,那後山之人,為父也見過,為父開始也懷疑,派人打聽過,那些都是洛氏買回去的下人,平時不是看山就是放羊,整天無所事事,除了干農活就是農活,若他們真有那身手,怎麼可能甘心在一個村子裡聽一個婦人的話,做這些事情。」
陳靈兒聽了不但沒有反駁,反倒鬆了口氣。
若是如此便好,她就擔心洛氏真有什麼能耐,到時候反而不好收拾她。
「父親所言極是,那依父親說,到底是何人與我陳家作對?」
陳父背著手在客廳里走來走去,「此人是誰為父不清楚,也許是請的那些人太蠢,連城門都不會出,就被守城的人當闖城之賊給射殺了,這事為父會讓人去打聽一下,現在重要的還是那一萬兩黃金,夫人你想好要怎麼要回來了嗎?」
陳夫人暗自翻了個白眼,她就是一個婦人,她想什麼想?
總不能送的時候浩浩蕩蕩,現在直接跑去人家家裡讓人家把錢退回來吧?
傳出去她還要不要做人了?
「此事還得請人暗地裡去搬回來。」她斟酌了一下開口說。
陳老爺等的就是她這句話,「夫人我也知道,家裡庫房被那賊人給搬了去,年前家裡添置的東西也都是為夫賣祖上的店鋪跟地才貼補了些回來,你看這次請人,你……」
「老爺,妾身也沒錢了,嗚嗚嗚~」陳夫人掩面輕泣起來,她的命太苦了,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