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朝群臣擺了擺手。
等大家的聲音小下來以後,他的目光放到文臣最前面一列,點著幾個重臣的名字說道。
「太子、司徒長孫無忌、司空房玄齡、特進李靖、兵部尚書李績、吏部尚書侯君集,現在到兩儀殿議事。」
「退朝。」
李世民宣布退朝以後,帶著李承乾以及幾個大臣,直奔兩儀殿。
其餘朝臣則三五成群,聊著太子掛帥這件事。
這可是個大事,比陛下御駕親征影響還要大。
房遺愛並沒有和好兄弟柴令武一起離開,他湊到杜荷跟前,幸災樂禍說道。
「嘿嘿,杜荷,你說太子掛帥出征,會不會把你給帶上?」
還不等杜荷回答,他自問自答,繼續譏笑起來。
「哎,你可是太子倚重的人,沒理由不帶你這個鳳雛。」
「高句麗可不好打啊,你可千萬別死在那裡,不然以後在朝堂上見不到你,我渾身難受啊!」
這廝說完以後,臉上裝出誇張的苦笑,看起來非常醜陋。
杜荷看他這副死樣,真想揍他一頓,真是三天沒收拾,好了傷疤忘了疼。
你特麼才是鳳雛!
他杜爺長的這麼帥,怎麼說也是英俊瀟灑的臥龍。
不過房遺愛這廝又來找不自在,杜荷肯定要遂他的願。
杜荷臉帶微笑站起來:「房遺愛你放心,我一定會跟太子建議把你也帶上,這樣你每天都能見到我了。」
「嘖嘖,你長的五大三粗,當個先鋒軍應該很合適。」
杜荷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我很看好你的表情:「這幾個月加油練練武藝,我期待你在戰場大發神威!」
「杜荷,你...」
房遺愛臉色一變。
在高句麗那等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當先鋒,很容易被敵人圍剿,死亡係數太高了。
杜荷這鳥人,好狠毒的心。
我只是想嘲笑你幾句,你竟然想要我的命!
現在也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如果杜荷真的跟太子提議,再找幾個藉口跟陛下說,到時候他想拒絕都難。
哎,自己幹嘛嘴賤,非得來招惹杜荷。
悔不當初...
房遺愛臉上露出一抹訕笑,語氣磕巴說道:「杜荷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這個立功的機會還是留給其他人吧。」
「我武藝不精,去戰場只會給太子丟人,我還是留在長安給你們吶喊助威。」
說完就想鞋底抹油開溜。
「等等。」
杜荷把他叫住,搖著頭說道:「房遺愛,你謙虛了,你高大威猛孔武有力,不去報效國家,豈不是惜材了?」
「我提前給你預留一個先鋒名額,讓你多多立功,以後封侯拜相超過房司空。」
房遺愛臉色一黑。
他有幾斤幾兩還是拎得清楚,超過他爹的成就,那不是天方夜譚嗎?
你這個餅雖然聽起來很香,壓根吃不到。
房遺愛看杜荷,越來越覺得他不像個好人。
長的濃眉大眼,心思竟如此歹毒!
房遺愛低聲說道:「杜荷,你別看我長的這麼高大,身上都是些虛肉,我的力氣說不定連你都不如。」
他為了證明,還撩起衣袖,捏了捏手臂上松松垮垮的肉。
這時候,平時上朝坐在太極殿最後面的幾個五品官員,他們看到房遺愛在那裡搔首弄姿,大秀肌肉。
幾人面面相覷,隨後默契地走上前去。
「房駙馬,擺造型呢?」
「房駙馬這身肌肉腱子,看著好生魁梧。」
「說的沒錯,我看一些將軍的體魄,都不如我們的房駙馬。」
「房駙馬能文能武,真是我輩楷模啊!」
「房司空教導的好啊!」
這幾個官員為了拍房遺愛的馬屁,臉不紅耳不燥,睜著眼睛說瞎話。
可惜他們這次馬屁拍在馬腿上。
房遺愛惡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都瞎咧咧什麼?給我滾!」
把他夸的這麼厲害,這不害了他麼。
「房駙馬,我們這就滾。」
看到房遺愛發怒,這幾個官員臉色一變,連連低頭道歉。
房遺愛耀武揚威過後,轉過臉看向杜荷時,慍怒的臉色瞬間變成笑臉。
「杜荷,你就當我方才放了一個屁,什麼都沒說過。」
「我還有事,先下去忙,明日再見。」
房遺愛說完撒腿就跑,剛走幾步,他還是很不放心。
於是停下腳步,回過頭臉帶不舍說道:「杜荷,我家裡還有你上次落下的一個琉璃,下值後我讓下人送到城陽公主府。」
說完以後他肉疼地離開了太極殿。
那個琉璃,是他花大代價從胡商手裡買下來的,原本想送給古娜麗,沒想到發生了高陽告密一事,現在倒是便宜了杜荷這廝。
可不送點東西,又怕他打擊報復。
哎~
說多了都是淚。
...
武德殿。
退朝以後,韋挺和杜楚客第一時間趕去找李泰,並把李承乾掛帥出征高句麗的好消息,跟李泰匯報起來。
「好好好,真是個天大的好消息!」
聽到李承乾掛帥這個消息,李泰坐不住了,他興奮地在大殿內來回走動。
「真沒想到,太子竟然會昏招百出!」
李泰正愁打探不到東宮革新印刷術,沒想到太子又主動跳進火坑。
優勢在我,優勢在我啊!
李泰恨不得高歌一曲,來發泄他內心的快樂。
激動過後,李泰疑惑地問道:「杜荷那廝,沒有站出來勸阻父皇嗎?」
杜荷現在變聰明了不少,李泰也把他重視起來。
按理說,杜荷作為太子手下的頭號狗腿子,應該千方百計勸阻太子前去冒險才對。
韋挺冷笑著說道:「殿下,說不定太子掛帥東征高句麗,就是杜荷出的餿主意。」
「那傢伙,肚子裡的墨水沒幾瓢,心比天還高。」
眼高手低之輩,從古至今不知道有多少人,他們無一例外都是誤導君主的庸才。
杜楚客也是一臉嫌棄道:「殿下,我那侄子是我看著長大的,文不成武不就。」
「他們在治國安民一道比不過殿下,所以動了去軍中積累威望的歪心思。」
「不足為慮!」
杜楚客心裡對杜荷的印象,還停留在以前。
哪怕杜荷搞出拼音和字典,他依然瞧不起這個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