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陽公主府。
現在還沒到飯點,杜荷和李儀牽著手在花園裡散步聊天,婢女玲瓏則安靜地跟在身後半步。
「相公,八月十五的中秋詩會,你要來參加嗎?」
李儀今日和一群公主姐妹聊天,高陽妹妹說杜荷能弄出拼音和字典,肯定是文曲星君下凡無疑。
於是高陽極力慫恿李儀,讓她叫杜荷參加中秋詩會。
李儀很聰明,知道高陽的小把戲,不就想看相公出醜。
可她心裡又帶著幾分期待,萬一相公有詩情呢?
到時候在中秋詩會大放異彩,對提升相公的名聲,也有極大的幫助。
杜荷笑著說道:「我家儀兒組織的詩會,我肯定要去捧場。」
得到杜荷的回答,李儀心裡美滋滋的,相公竟然為了她才去參加詩會。
李儀甜甜地說道:「相公你真好,那我給你報名咯。」
在他們身後,玲瓏用懷疑的眼神瞥了一眼杜荷,明顯不看好這個駙馬爺。
一個公主府的僕人急匆匆地跑過來。
「駙馬爺,崔公子、王公子和蕭公子前來找您,他們就在門口等候。」
聽到相公的三個狐朋狗友過來,李儀的黛眉緊緊地皺了起來。
她抓著杜荷的手,也不知不覺中增加了不少力度。
杜荷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背,隨後轉過頭看向僕人:「他們有說找我做什麼事嗎?」
僕人拱手說道:「說為了慶祝您升任,請你去吃飯喝酒。」
杜荷朝他擺了擺手:「我知道了,你去跟他們說,我隨後就來。」
僕人走後,李儀嘟著嘴滿臉不開心。
相公好不容易變好,現在這幫狐朋狗友又來帶壞相公,真是讓人生氣。
李儀緊緊抱著杜荷的腰,抬起頭認真說道:「相公,我不想你出去,他們三個會帶壞你的!」
站在身後的玲瓏,忍不住撇了撇嘴,她心裡想道。
公主啊公主,駙馬不帶壞其他人都算萬幸。
以前他們這幫人,就屬駙馬最壞,最為非作歹為惡不作。
其他幾位公子雖然也不是什麼好人,但是和駙馬相比,顯得善良得多。
這些傳言都是宮裡其他姐妹說的,玲瓏是時而信,時而不信。
當前的情況來說,她選擇相信。
杜荷輕輕地捏了捏李儀光滑的臉蛋,寬慰說道:「儀兒別擔心,相公不會跟以前一樣。」
「而且這三人都出身大族,以後太子要繼位,離不開這幫人的支持。」
李儀挎著小臉,心裡糾結起來。
她心裡雖然萬般不願意,可相公說太子哥哥需要他們的支持,也不能不懂事。
於是李儀擔心地叮囑道:「相公,那你要早點回來,千萬別跟他們學壞。」
杜荷拍了拍她的後背:「儀兒,放心吧。」
「今晚相公在外面吃飯,你要是覺得無聊,就讓玲瓏陪你一起吃。」
杜荷寬慰幾句後,回去換了一身便裝,隨後快速走出公主府。
大門外。
杜荷看到崔神基、王敬直和蕭鍇三個狐朋狗友,正百般無聊地蹲在地上看螞蟻搬家。
幾人的一側,停放著三駕豪華的馬車,一眾侍衛表情肅穆看著前方。
杜荷快步走上前,朝他們拱手說道:「三位兄弟久等了。」
聽到杜荷的聲音,他們驚喜地站起身。
「哎啊,杜兄你終於來了。」
「我們在聽雨軒定了一個包間,先去吃飯。」
這幫人上來就把杜荷拉進其中一輛馬車,隨後猴急下令讓下人趕車。
聽雨軒位於平康坊內,是長安城最大最出名的酒肆。
不一會,幾人就到了聽雨軒酒肆,並在掌柜的親自帶領下,他們上了二樓一個私密的大包間。
崔神基急切地說道:「掌柜的趕緊上菜。」
「崔爺放心,小的親自去後廚催。」
渾身富態的掌柜恭敬地說完後,急急忙忙地轉身離開包間,很快傳來咚咚咚快速下樓梯的聲音。
沒過多久,一碟碟精緻的佳肴被擺上桌面。
掌柜笑容可掬地說道:「杜爺、崔爺、王爺、蕭爺,菜已上齊,請慢享用。」
說完他很有眼色地離開包間,還躡手躡腳地把房間門關上。
崔神基舉起酒杯站起來,拍著胸口豪爽道:「為了慶祝杜兄高升,今天所有花銷由本公子買單,大家敞開著吃敞開著喝。」
「下半場我們再去百花樓玩,把四大頭牌全都點上。」
「基哥豪氣!」
「還是基哥財大氣粗!」
不差錢的王敬直和蕭鍇二人,很給面子,紛紛拍手恭維。
崔神基出身清河崔氏南祖一脈,是五姓七望之一的超級大世家,用富可敵國來形容一點都不誇張。
而且崔神基還是這一脈的嫡孫,被家族當成寶一樣寵,根本不會缺錢。
當然能跟他玩在一起的也不是普通人。
王敬直,出身太原王氏,其父親是前侍中王珪,他本人還在貞觀十一年迎娶李世民的第三女南平公主。
太原王氏同屬五姓七望,而且還是其中的佼佼者。
蕭鍇,宋國公蕭瑀的二子,隋煬帝蕭皇后是他姑姑,出身血脈同樣高貴。
他的父親蕭瑀,現在依舊活躍在大唐的權力中心。
他們三人可以說既富又貴。
杜荷舉起酒杯感激說道:「感謝三位兄弟,來我們碰一杯。」
幾人碰杯後,全都把酒一飲而盡。
吃飯時,滿腹疑惑的崔神基忍不住問道。
「杜兄,兩個月未見,你怎麼變得這麼厲害?」
「你弄出來的拼音和字典,簡直就是神物,現在長安城的百姓都在傳你是文曲星君下凡。」
大家都是紈絝子弟,你倒好,不聲不響做了一件大事出來。
現在還搖身一變,變成文曲星君。
另外兩人也是豎起耳朵,滿臉好奇地看向杜荷,想聽聽他是怎麼說的。
杜荷笑著說道:「平時回去多讀點書,然後就自然而然弄出來了。」
「得了吧,都是自家兄弟,杜兄你什麼為人我們還不清楚麼?」
「就是,要是杜兄看書,我吃兩斤屎!」
崔神基,王敬直和蕭鍇擺著手,顯然不相信杜荷的一番胡話。
以前在國子監學習的時候,杜荷一看書就在打瞌睡,導致他每天都會被司業批評。
杜荷搖了搖頭:「你們不信我也沒辦法,權當瞎貓碰上死耗子吧。」
「這倒說的通。」
他們三人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噗~」
杜荷差點把嘴裡的酒噴出來。
這三個傢伙,要不要這麼過分!
特麼的還看不起他杜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