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蕭鍇的話音落下,虞部司的一眾官吏全都臉色激動地鼓起掌來。
其實不用蕭鍇多介紹,他們都知道這四位大人的身份。
作少監李道裕、將作丞張弼、太常寺丞鄧素、少府寺丞張行實,他們四人全都是有名工匠。
像製造軍械、打造大船和建造宮殿等重大之事,都是他們四人主持下面的人去完成。
虞部司的一眾官吏看著四位大匠,他們心裡瞬間充滿了希望,他們紛紛在心裡激動地感嘆道。
「還是蕭郎中有能耐,竟然把這四位大人請了過來!」
「有四位大人的協助,這次穩了啊!」
「原來蕭侍郎去找這麼厲害的幫手,我們竟然還誤會蕭侍郎!」
蕭鍇把這幫官吏的表情盡收眼底,他的臉上也露出了一抹得意的表情。
平時他沒有展露自己的實力,這幫小嘍囉還以為他真是一個中看不中用的廢物?
現在他只要略微出手,已經是其他三司的人望塵莫及的高度。
接著蕭鍇把杜荷畫的曲轅犁圖紙,拿給幾位大工匠看,並把製作的時間要求都說了出來。
作少監李道裕滿眼驚訝地看著紙張上面的圖片,他沒想到杜荷在格物一道的天賦竟然也如此強大。
他拍著胸口說道:「蕭侍郎放心吧,我們肯定能幫你把這個新犁做出來!」
蕭鍇興奮地說道:「如此就多謝幾位弟兄的幫助!」
工部大堂外鬧出的巨大動靜,坐在辦公房內的杜荷也聽了一個大概。
杜荷把批閱好的奏疏拿給虞昶,並對他說道。
「虞侍郎,本尚書現在去一趟東宮,工部就交給你來管理。」
「現在四司的人都在拉幫手找外援,你要盯著他們,別鬧出了不愉快的事情,讓其他各部的人看笑話。」
有競爭是好事,而惡意的競爭並不是什麼好事,反而還會鬧出不愉快的事情。
虞昶接過奏疏後,臉色凝重應道:「杜尚書請放心,下官定會盯著他們!」
杜荷點了點頭看,隨後背負雙手往大堂的方向走出去。
在路過蕭鍇的辦公房時,杜荷看到李道裕和張弼等人正圍在一起商議,而蕭鍇這貨則站在一旁瞎瞪眼。
「蕭鍇這傢伙,倒是會找幫手!」
杜荷微笑著搖了搖頭,隨後大步走出了工部。
這幾個工匠都是負責具體指揮做事的人,他們的動手能力比閻立德和邱行淹等大匠還要強。
沒過多久,杜荷就來到了東宮。
「拜見杜駙馬。」
看大門的東宮監門率衛看到杜荷後,紛紛恭敬地抱拳行禮,並沒有任何一人出手阻攔。
杜荷朝他們點了點頭,隨後往明德殿的方向走去。
他來東宮跟回到家裡一樣,除了後殿那等嬪妃居住的地方不能去,其他地方都能隨意進出。
杜荷剛走進來明德殿,伏案批閱奏摺的李承乾,頭也不抬地譏諷道。
「杜荷,工部的人把直犁革新成什麼樣?」
「你這麼早就過來東宮,該不會什麼都沒有弄出來吧?」
雖然李承乾對杜荷的能力無比的自信,那也是基於杜荷的謀略和作詩一道的天賦。
而對於杜荷在農事方面的能力,李承乾卻抱著質疑的態度。
試問一個不事耕種之人,能把直犁革新好?
如果杜荷真的這麼容易就做成,要麼杜荷是仙人轉世,要麼將作監和少府監的人都是一群酒囊飯袋。
拿著朝廷每年給的大筆俸祿,卻不思進取,一心守舊。
杜荷走到一側的軟墊上坐下,隨後笑眯眯地說道。
「太子殿下,革新直犁進展非常好,在本月的月底前一定能做出來。」
「而且革新後的新犁,一定會比以前的直犁效果好!」
聽到杜荷的這番話後,李承乾的動作微微一頓,他隨後抬起頭一臉驚訝地看向杜荷。
原本以為杜荷會白忙一場,沒想到還真被他弄出點東西來了。
李承乾微笑著說道:「杜荷,等犁做好以後拿來給孤看看,孤親自給你拿去田地測試。」
「如果革新後的犁比原來的直犁效果好,孤會加大對你們工部的獎賞!」
現在父皇為了準備明年去泰山封禪事宜,已經把一大半的國事交給他來批閱,而且還在逐漸給他增加權力。
手中掌握著大權的李承乾,頗有一種天下盡掌握在他手裡的感覺。
「謝太子殿下。」
杜荷臉色淡然地抱拳行了一個禮。
這傢伙最近真是有些飄了,竟然敢說出他來給工部獎賞,而不是向父皇請示加大獎賞。
不過李承乾這幾天信心大增,整個人也變得十分積極向上,因此杜荷並沒有當場戳破他的美夢。
就在這時,秦懷道走進來稟報導。
「太子殿下,中書令岑文本前來授課,已至大殿外等候。」
李承乾連忙擺手說道:「懷道,快把岑中書令請進來,讓宮女上糕點茶水!」
當前常來東宮授課的三位大臣,只有岑文本沒有透露出倒向他的意思,因此李承乾對他也特別的上心。
特別是岑文本還坐上了中書令的重職,如果能得到他的全力支持,三省的主官基本都是他的人。
如果再把沒有明確表明態度的舅舅長孫無忌拿下,三省的主官就全都是他的人。
以後把父皇架空提前登基,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諾!」
秦懷道應了一聲隨後快步離開。
沒過多久,儒雅隨和的岑文本走了進來,並朝李承乾恭敬地行禮道。
「參見太子殿下。」
李承乾在杜荷驚愕的目光中,拄著拐杖走到岑文本的跟前,並將他扶起來說道。
「岑中書令乃孤之老師,何必如此客氣?」
「以後您來東宮,都不需要向孤行禮,相反孤這個學生理應向您這位老師行禮才是。」
說完李承乾夾著拐杖,竟然恭恭敬敬地朝岑文本行了一個大禮。
面對李承乾忽如其來的騷操作,別說岑文本看的懵圈,就連杜荷也是一頭霧水。
岑文本連忙將李承乾扶起來,並且語氣帶著一絲惶恐說道。
「太子殿下,老夫作為一名臣子,又是一介書生,豈敢當您的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