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工部一眾同僚好奇的目光,虞部司的20餘個署官臉上,全都露出羞怯的神色。
攤上蕭鍇這樣不著調,又一點也不缺錢的紈絝子弟,他們這幫人又能怎麼辦?
他們也很絕望啊!
虞部一名掌固無奈地說道:「蕭郎中和杜尚書是好友,他可不擔心會被懲罰。」
「而且他不僅是宋國公的嫡子,還出身高貴的蘭陵蕭氏,不像我們這些人缺銀子用。」
「蕭郎中的日子過的可瀟灑了,每天不是在納妾,就是去擇妾的路上。」
聊到蕭鍇納妾這件事,大堂內的一眾署官眼神一亮,他們紛紛把話題放到蕭鍇納妾之事上。
就連坐在辦公房內愁眉苦臉的三司郎中,他們也豎起耳朵在認真聽。
翌日。
百官朝會結束後。
杜荷帶著虞昶和四司郎中,從太極殿往工部走去。
除了蕭鍇滿臉笑容地傻樂外,虞昶和其他三司郎中的臉上,全都露出擔憂的表情。
走進工部的大門時候,杜荷頭也不回地說道。
「你們準備一番,盞茶功夫後到我的辦公房議事。」
讓他們這幫人瞎折騰了幾天時間,杜荷也不想讓大家繼續浪費時間,而是準備把曲轅犁的圖紙拿出來給他們參考。
再過一段時間就是吏部考核,得趕在考核之前把曲轅犁做出來。
虞昶和其他三司郎中表情一頓,他們神色不自然地抱拳應道。
「遵命。」
這5天時間內他們什麼進展都沒有,待會該怎麼跟杜尚書交代?
在其他三司郎中無比忐忑之時,蕭鍇則像個沒事人一樣,甚至臉上還露出欠揍的表情。
「紈絝子弟!」
三司郎中滿臉幽怨地看著蕭鍇,忍不住在心裡腹誹道。
如果蕭鍇知道自己被三個同僚在心裡吐槽,他肯定會大聲為自己喊冤。
他心中的快樂是因為連續幾天都跟妻子鄭淑同房,而且還得到妻子無比的尊重,以及無微不至的關懷。
對於身後一眾官吏的小動作,走在前面的杜荷毫不知情。
在路過大堂時,杜荷發現工部的這幫署官全都一臉沮喪的表情,而且氣氛十分低落。
杜荷微微搖了搖頭,隨後快步走回辦公房內。
其他署官看到杜荷搖頭的動作,他們原本就忐忑的心,直接沉入了谷底。
「完了!」
「杜尚書好像對我們有些不滿!」
「這下別說立功拿獎勵,杜尚書不剋扣我們的俸祿,就謝天謝地了!」
就在工部百來名不入品的流官,在大堂內低聲議論之時,虞昶和四司郎中走進了杜荷的辦公房內。
杜荷身子慵懶地靠在胡椅上,目光先是在幾人的臉上掃了一遍,隨後滿臉笑容說道。
「這幾天我們工部革新直犁,弄得滿朝文武大臣都知道了,而且侯右僕射和太子殿下還親自過問進度。」
「本官可是拍著胸口跟侯右僕射和太子殿下保證,我們工部革新的犁進展喜人,要不了幾天就能做出來。」
「現在5天之期到了,你們把各自的成果都展示一下吧。」
聽到杜荷向太子和右僕射保證的話,虞昶和三司郎中面面相覷一眼,臉上全都露出苦笑。
這倒霉的尚書大人,怎麼也不問一下他們,就對外瞎吹牛呢?
而且還是對著太子和右僕射兩位大人吹噓!
現在革新直犁沒有絲毫的進展,杜尚書和他們工部的人,豈不是都要成為其他各部的笑料?
沉默了數十息的時間,誰也沒有率先站出來說話。
杜荷皺著眉頭問道:「怎麼都不說話?」
「難道這5天時間裡,你們什麼都沒有弄出來?」
面對杜荷的質問,一直跟著四司的人革新直犁的虞昶,連忙站起來解釋道。
「杜尚書,革新直犁的難度實在太大了,大家日思夜想都沒有明顯的突破。」
「不過我們通過拆解長短直轅犁,已經對其構造有一定的了解,還請多給我們一點時間來思索。」
虞昶說完以後,工部司、屯田司和水部司郎中一齊站起來,他們臉色忐忑地請求道。
「還請杜尚書多給一些時間!」
他們不敢直面回答杜荷的問題,就是怕杜荷責罰他們,因此用了拖延時間這一招。
說不定過一段時間以後,杜尚書知道革新直犁沒有希望,會主動提出放棄。
杜荷微微搖了搖頭,隨後把目光看向傻樂的蕭鍇,饒有興趣地問道。
「蕭郎中,看你的心情這麼開心,想必你們虞部司有收穫吧?」
呃,叫我來回答?
原本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蕭鍇,聽到杜荷對他的詢問後,他的臉色頓時僵住了。
「杜兄這傢伙...」
蕭鍇知道杜荷只是想逗弄一下自己,可他又不能把實情說出來。
思索了數息時間。
蕭鍇緊了緊身上的官袍,隨後站起來苦著臉說道。
「杜尚書,下官跟其他三司郎中一樣,每天帶著虞部司的弟兄埋頭革新直犁。」
「奈何我們天份不夠,依舊沒有太大的進展。」
「下官急的既吃不下飯,又睡不好覺,唯恐愧對杜尚書您的信任啊!」
聽到蕭鍇在睜著眼睛說瞎話,真正付出了心血的三司郎中,他們的一張老臉直接黑了下來。
蕭鍇是睡不好覺,天天忙著納妾能睡好覺?
而且他每天在工部不是巴結杜荷,就是去御史台和司農寺找他的狐朋狗友。
虞部司的人有點事找他,都要滿皇宮去問人。
杜荷憋著笑說道:「蕭郎中的一顆拳拳赤子之心,本官已經感受到了。」
「坐下來吧。」
等蕭鍇坐下來以後,杜荷從寬大的袖袍中拿出幾張圖紙,並朝虞昶示意道。
「虞侍郎,這幾天本官閒來無事,也對直犁進行了一番研究。」
「你拿去給其他幾位郎中看看,這幾日內把它做出來吧!」
原來如此!
怪不得杜尚書如此有把握,原來是早有準備!
虞昶和三司郎中都是聰明人,他們心裡一下猜測到革新直犁,杜尚書在下達命令的時候恐怕已經準備好了。
一想到這幾天他們私下對杜荷的各種質疑,他們幾人的臉上全都露出羞愧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