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火熱的辯機,看到高陽公主竟然拒絕他的請求以後,整個人頓時變得驚愕起來。
因為在以往的相處中,都是高陽公主對他發出主動的請求,而且還是比較頻繁的索取。
沒想到今日的高陽,卻一改常態,對修禪之事不感興趣!
「難不成公主殿下有了新歡?」
辯機的腦海里忽然冒出這個想法,他的心頭也變得無比的沉重起來。
因為傍上高陽公主以後,他整個人的生活條件得到飛速的提升,而且會昌寺的人全都對他客客氣氣。
如果公主真的有了新歡,以後他豈不是不再受寵?
想到這裡,一股危機感瞬間從心底升起。
辯機連忙說道:「公主殿下,您先忙正事,貧僧也先修養身子。」
「好。」高陽點了點頭,隨後說道:「辯機大師,你好好歇著吧,本宮現在先回去。」
說完以後,高陽公主也沒有和辯機多說話,而是黑著臉離開了會昌寺。
...
高陽公主府。
「嘭!」
「啪啦!」
一陣陣巨大的打砸聲和破碎聲,從大門緊閉的大堂內傳出來。
守在外面的幾個婢女聽到裡面的動靜後,全都嚇得瑟瑟發抖,幾人的臉色也變得無比的蒼白。
每次高陽公主在外面受了氣,回來以後都會對她們進行折磨。
而且聽到大堂裡面的動靜如此之大,可見這一次公主殿下受的氣還不小,她們往後的日子可就難過了。
站在桃子旁邊的高鼻樑婢女,她的身子控制不住地顫抖著。
她輕輕地拉了拉桃子的衣袖,臉色煞白地低聲哀求道。
「桃子姐,我可以申請去後院浣洗衣服嗎?」
「我過段時間成親,不想帶著一身傷痕出嫁。」
她是服侍高陽公主衣食住行的婢女,她的另一個姐妹因為小疏忽而被公主殿下杖二十,現在還下不來床。
桃子看到她的神色過度慌張,如果讓她來服侍公主殿下,恐怕會招來殺身之禍。
於是心善的她微微點了點頭,答應了這個姐妹的請求。
高鼻樑婢女看到桃子答應下來,她懸著的心頓時一松,她欣喜地低聲道謝。
「多謝桃子姐。」
大堂裡面。
高陽拄著一根手臂粗的棍棒,氣喘吁吁地看著滿目狼藉的房間。
地上除了破碎的瓷器和盆栽書畫以外,她那件引以為傲的豹裘也被弄壞掉,散落的皮毛弄的滿地都是。
「李儀這個該死的賤人,三番五次讓本宮丟臉!」
「兩個狗奴才也該死!」
高陽公主把手中的棍棒重重地敲打在地上,隨後咬著銀牙罵罵咧咧起來。
她經過一番發泄以後,又把那件讓她丟臉的豹裘弄壞掉,心裡的怒氣非但沒有變少,反而越積越多。
就她睚眥必報的性格,怎麼可能吞得下這口惡氣!
臉色鐵青的高陽,眼神凶厲地呢喃道。
「不行,得儘快收拾這兩個狗奴才!」
思索了許久。
高陽知道自己出手對付兩個奴才的風險比較大,可能會把李儀拉扯進來,最後把事情鬧到父皇的耳朵里。
到時候不管對她還是對辯機大師,都不是一件好事。
「該找誰動手呢?」
就在高陽心裡想著找人代為出手時,她的腦子裡忽然想起了一個最為合適的人。
「房遺愛!」
雖然房遺愛這個駙馬沒什麼大用處,但是讓他出手對付兩個奴才,那應該沒有任何的問題。
再加上房遺愛和杜荷之間本就有著矛盾,現在讓他對付杜荷的侍衛,他心裡肯定會樂意。
高陽低聲呢喃道:「是時候該讓房遺愛出點力了!」
雖然她跟房遺愛現在鬧掰,但是她以前幫房遺愛爭取官職時可是費了不少心思,這份恩情房遺愛也該還了!
高陽朝大門的方向喊了一聲。
「桃子進來!」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桃子慌忙地推開大門走進來,隨後恭敬的低頭問道。
「公主殿下,您有何吩咐?」
她的神經也一直處於緊繃的狀態,因此高陽在叫她的第一時間,她馬上反應了過來。
高陽咬牙切齒說道:「桃子,你趕緊去把房遺愛那個廢物叫過來,本公主有事要他去做!」
桃子連忙回道:「奴婢遵命。」
等桃子領命走出公主府以後,她一張精緻的小臉瞬間露出了無奈之色。
先前公主殿下因為在屏風繡杜駙馬的詩,而和吃醋的房駙馬大吵一架。
後來房駙馬過來賠罪時,公主殿下卻去會昌寺找辯機和尚瞎搞,讓房駙馬臉面丟光。
公主殿下做了這麼過分的事,早就把房駙馬得罪死了,現在又讓她去找房駙馬幫忙,人家房駙馬樂意嗎?
桃子搖頭嘆氣道:「這份苦差事可真難做!」
「還是玲瓏的命好,能跟著城陽公主和杜駙馬這樣的主子。」
想到自己的好姐妹玲瓏,在城陽公主府每天開開心心,而且昨日還被城陽公主賞賜一件奢華的羊裘衣。
同為公主貼身婢女的桃子,臉上滿是羨慕的表情。
...
衛尉寺。
房遺愛坐在自己狹小的辦公房內,正臉色嚴肅地看著手中的一份更改押運時間的通告。
原本定於在十一月下旬押運兵甲去洛陽的兵器庫,而新任衛尉少卿楊豫之嫌棄冬日太冷,不想率部去押送。
而讓房遺愛一個衛尉寺丞負責押送,又不符合押送的規則。
因此作為衛尉卿的薛懷昱,為了不得罪楊豫之這個身份高貴的超級二代子弟,只能把押運的時間改成明年。
可把押運時間改成明年,對房遺愛這邊調換兵器卻極為不利。
因為明年開春以後,另一名衛尉寺丞李義表就會回來,到時候楊豫之肯定會把押運兵甲的大事丟給他去做。
衛尉寺共設卿一名,少卿一名,丞兩名。
另一名衛尉寺丞李義表,在去年三月奉命為正使,和王玄策一起護送婆羅門國使節回國。
而李義表卻是忠於朝廷的人,有他在一側制約,調換兵甲便難如登天。
房遺愛無奈地嘆氣道:「楊豫之這廢物,竟然耽誤魏王的大事!」
「此事麻煩了,該怎麼辦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