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樓里，謝毅要了一間包間。
「他之前來過幾次，不過因為錢的問題，都被拒絕了。現在看起來他天賦似乎不錯，沒想到這一次竟然成功潛入天寶閣，偷偷把這東西拿出來了。」
謝毅苦笑了一下，「雖然有些丟人，但事實就是如此。我天寶閣引以為豪的庫房，居然連一個十幾歲的孩子都攔不住。」
蕭風已經替小天付了利息，沒人攔阻的孩子瞬間跑掉了。隨後謝毅邀了兩人來此飲茶，蕭風也沒有拒絕。
「那孩子的修為很弱吧？」
蕭風感到好奇，說起來那少年修為不過斗者，真不知道什麼樣的天賦才能夠悄悄潛入做典當生意的天寶閣。
這種地方的防護不可能低，否則隨便來點人就能把東西摸走，這生意還做不做？
「少有的暗屬性呢。」謝毅抿了口茶水，和蕭風兩人喝的有來有回，「不過也引來了窺視，某方面來說，你害了他。」
蕭風有些懵。
自己好心替小天墊了幾百金幣的利息，怎麼就害了他？
真是害了他的話，怎麼不早說？現在再說有什麼意義？
「不過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倒也不見得是害他吧。」
看著蕭風連茶杯都不端了，謝毅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一臉風輕雲淡，像是掌控所有。
天寶閣對這裡的事情自然是了如指掌，在接下來的閒談中，蕭風對這名少年的事情有了進一步的了解。
叫小天的孩子原本是個乞兒，好在這城裡大部分人的日子還算不錯，樂意在自己善性一面加點砝碼，不時會有人救濟一下。或者是撒兩個銅板，或者是送他幾個饅頭，就這樣乞兒小天終究是活了下來。
後來城裡來了一個老人，有些修為，不算很強，不過也能過上不錯的生活。當然前提是沒有受傷。
很不幸的是，老人有傷在身，而且是重傷，要不是這個小乞兒，或許都撐不過那個冬天。
一方面是自己實在沒辦法趕路，另一方面也算是為了回報乞兒小天的救命恩情，老人就在城裡住了下來，指點著後者踏上了修行的道路。
小天也是刻苦，剛有了斗之氣之後就開始去搏殺猛獸，幾年下來攢了點錢，一老一少也算是從荒廢的破宅搬了小院。
日子眼看越來越好，老人傷勢復發了。
小天請來醫師，可老人受的傷根本不是醫師能夠應付得來。
只有丹藥才能救老人的命。
可是哪裡會有丹藥？
許多人感嘆這兩人的可憐時，就在這時候，小天還真拿出了一瓶丹藥。
老人在吃了一顆後，還真的穩住了傷情。
有人開始詢問這丹藥是哪裡來的，包括天寶閣也十分好奇，該不會是撿來的吧？怎麼可能！
「沒錯！就是撿到的！」
面對所有人的質疑，小天就是這麼說的。
謝毅又喝了口茶水。
「那孩子究竟得了多少丹藥，誰也不知道，應該是為了轉移注意力，他把瓶子和裡面的最後一顆丹藥當給了我們。原本也不會有今天的事情，只是聽說那個老人身體又差了，那孩子應該是為了那個老人吧。」
謝毅搖了搖頭，「老人已經是風燭殘年了，身體怎麼可能好？那丹藥拿回去也沒什麼用了。」
蕭風沉默起來，雖然天寶閣像是見死不救，但這種事情不好多說什麼。
道德低下？
呵，已經比見財起意強出很多倍了好不好？
這個時候，突然有人走上來。
是黑湮軍的人，他遞給古薰兒一張紙，又退了下去。
當著兩人的面，古薰兒將紙攤開，看完之後，不由輕嘆一口氣。
謝毅看的比較開一些，掃視一眼紙上的事情，神情並未有太大變動，不過看古薰兒的眼神卻有了幾分變化。
小天的事情不難打聽，但謝毅知道面前兩人來到這裡還不足一天，妥妥的別處人，那些看起來就很有安全感的手下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查出小天的事情，確實很有能力。
這個少女不簡單。
比起謝毅的淡定，蕭風卻是神情一陣變幻，此刻他心裡頭有些不是滋味。
現在在回味剛才的對話，謝毅說的話都不算假，從某方面說，他確實害了小天，但同樣的，也不見得真的是害他。可無論怎麼說，終究是死人了。
小天的師傅，被幾個人捅了個對穿。就在小天將東西送回去的時候，他的師傅死在了他的面前。
他原以為這瓶藥可以救那垂死師傅的性命，誰知卻成了催命符。就在那群人看到小天手裡抓著的東西時，沒有半分遲疑，直接捅了老傢伙，然後朝著小天出手了。
沒有老人這一累贅，小天會有更好的發展，這就是謝毅認為好的一面。
…
當小天被天寶閣的人帶回茶館時，臉上還掛著淚痕，他有些呆滯地呢喃著，「為什麼？」
他是被天寶閣的人救下來的，雖然有些怨恨他們為什麼不能更快一步救下來他的師傅，不過此刻的小天更加疑惑的是，那些人為什麼會對他和他的師傅出手。
謝毅看著小天，「跑掉的那一個，是我故意留給你的，想親手報仇麼？」
「報…仇……我想報仇！」
看著小天眼睛重新變得堅毅起來，謝毅笑了笑，「奉我為主，天寶閣會栽培你的。」
小天噗通一聲跪倒在謝毅面前，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主人！」
…
蕭風與古薰兒兩人已經在回去的路上。
兩人默默行走，誰都沒有說話。
「蕭風哥哥，不管怎麼做，這件事情結局都是這樣，你只是讓它出現得更快罷了。」
面對古薰兒的安慰，蕭風自嘲般地笑了笑，「我沒那麼脆弱，不用擔心。」
通過情報，蕭風知曉了小天師傅已經是必死無疑了，這樣的結局並不是因為他的插手而出現，也不會因為他不插手而改變，唯一變動的就是小天加入了之前很不喜歡的天寶閣，直接歸屬謝毅了。
「只是這種無力感，讓我很不喜歡。」
面對無法掌控的事情，蕭風升起一陣挫敗感。
古薰兒沒有說話，她緊緊牽著他的手，默默陪伴。
「嘿！蕭風兄弟！」
突然響起的聲音打斷蕭風的思緒，蕭風抬眼一看，不遠處站著的人竟然是孤鴻鳴。
看到蕭風看過來，他當即痛斥起蕭風的不仗義，「太可惡了！居然把我丟在山莊裡，自己跑去和輕雪姑娘風花雪月去了！真是錯看你了！」
孤鴻鳴純粹看出蕭風與古薰兒的關係不一般，甚至在說這話的時候還特意瞥了古薰兒幾眼，臉上自然是掛著幸災樂禍的神情。
(本章完)